第1章 五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左小青。

    8月，我以优异的成绩升入了省级示范性高中，乘着张建家的中巴车离开那个生活十几年的小镇。

    选择高中这件事上，我毫不犹豫听从了二叔的建议，一来觉得二叔见多识广，二来我想离父母近一点，这时候的父亲和母亲已经来到这座只听过名字的省城打工2年了，回到父母身边不再是留守儿童成为了我的夙愿，这一切因我成绩突出，进入这所高中而得以实现。三是我着实不知道那所中学好，二叔说，进入这所中学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入大学了，我从没想过踏进去后还会踏出来，

    这座城市最好的中学有三所，成绩比我好的堂姐天令去了一中，母亲说，天令分数比我高的原因是我们家没有堂姐家的条件，即使我怎么努力，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这样，能跟上已经是不错了，我要努力，以后找个好工作，这样我才有盼头。母亲看起来是对父亲失望的，我长大后才明白，同时母亲对我充满了希望。有时我也想过我长大后能干什么这样的问题，目前来看，我不清楚上帝给我这副身躯以后能干什么，我家在农村没有土地，更没有房子，我也不会什么手艺，唯一的希望就是跟着爷爷学怎么治病救人，奈何耳濡目染的我对中医提不起兴趣。进入一中我的分数显然达不到一中的划线，也不是分数达不到，金钱也达不到，按照1分3000的价格，我还差五万四，这样的天价自然上不了那么昂贵的学校，排名第二的学校名叫师大附中，比较便宜1分2000，就读也差二万四，我从未在这两所学校做过选择，因为我没有选择，且后来我从中看到，金钱在教育中的重要性，也踏踏实实的为钱所累。当然按照户籍走的话，我的分数完全可以上本县级市一中，而且能进入重点班，前面说过，我想离父母近一点，更重要的是我想换种生活方式，离开熟悉的同学和人，由此我得以来到全市乃至全省最好的中学，六中。

    六中坐落在省委省政府旁边，沿着霸气的中华北路向上，一座仿欧式建筑静静躺在那里，往前是省委省政府，斜向上是市政北路，是g州省最牛的三所高中之一，近年来连续出了几位高考状元，这还不算，气势如虹的女校长大手一挥，新生家长会直接在省委大厅召开，这样父亲面子得到充分满足，试问，整个镇有哪几个人能去省委大厅坐坐，连镇长可能都没去过。在省委家长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小镇，那天，父亲激动地不行，特意换上了长久没有穿过的西装，遇到熟人一改往前的的低头作风，学起了希特勒，特意昂起了高傲的头颅，迈着步子绕着小镇阔气的走了一圈，仿佛即将上任的官员，又如中了邪的范进，意气风发，想你们瞧不起我，嘿嘿，儿子有我的行么，你们那些废物儿子，有的偷东西，有的打工，有的帮家里做生意，鬼头刀把的，没一个让人省心，我儿子今后高中、大学、像他叔一样做官父亲满足的笑了，似乎大家都围着他，在他面前低着头，都向他让烟，一句一句的说着恭维的话，他学着一位逝去人物的样子，单手叉腰，一手夹着烟。想到这里，父亲更加满意的笑了。父亲在众人羡慕中，腆着肚子，将头抬得老高，大步踏上了张建家的中巴车。张建父亲张大建则下来，抽出一根“磨砂”，真的给父亲让烟了。

    路上的车流让我回到现实中来，这座城市依旧是这个城市，我一如既往的陌生，一如既往的厌恶，我不得生活在这里，这种痛苦仿佛女人嫁了个不爱的男人，又不能离婚，况且我离开这座城市，我又能到哪里去呢？

    我看过陈瑜的侧脸，陈瑜神情严肃的端坐，握着方向盘。很显然，面前这个姑娘接受个良好的教育，肯定也来自良好的家庭，从她盛气凌人的姿态和预期便可以看出来，我对他们无所谓好感，也无所谓厌恶，更无所谓产生任何的想法，我已经年过30，正是婚配的好年纪，对每个看对眼的女子会留存一点点成家的幻想，眼前的这个女子也有幻想的成分，我心没来由的隐隐作痛，后来我明白这种痛名为阶级的痛，我想到了高中时期的一个算是朋友的名叫乔欣然的女孩子，最初的病灶。

    白色的汽车在红绿灯前停下，前方缓慢的前行让陈瑜不得不再等一个红绿灯，浸在回忆里的我听不清陈瑜在抱怨些什么，只看见她鲜红的嘴唇不停在抖动，额头上垮下来的一丝刘海调皮的挂在泛着紫色的眉角，有种少妇的成熟美，我时我听清了，她正对着前面一辆韩国牌轿车咒骂。

    “开起亚的都有病”。

    我朝车窗外看去，已经到了延安西路。

    “还有开福特的”我看着加塞进来的两厢福克斯接着说到

    陈瑜转头看着我，对，对，对，说着咯咯咯笑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一辆黄色福克斯方向盘一摔，插队进来。

    我住在延安西路的尽头，位置已经在城市的边缘，属于郊区，从金钱的角度来讲，郊区的房子租金要便宜到一半，而且远离喧嚣，从感情来讲，母亲和父亲离婚后，高中和大学的一段时间，母亲独居在这里，每天从这里去城区的一家酒店做清洁工，我则在寒假暑假每天从这里去城区的超市做临时工，那段日子留给我别样的回忆，我对这里产生了感情。房东是一位看起来比较年轻的漂亮的女人，姓周，周像女人周期一样每一个月来收一次租，顺便检查房屋有没有损坏的地方。

    周必定在每月27号在上午10点准时打电话，我必定要在27日前准备好租金，这时周会顶着丰满的胸部，提着小包，微笑着站在门口。周个子不算高大，目测约160，看起来身材很好，面容精致，一双杏眼精灵有神，眼窝细看，还能看出些许岁月刻下的印记，走近身边，纵然相隔10米，都香气四溢，我认得，这是法国牌channal香水。周有一间店铺，是环城万达店有一间diy店，5年前离了婚，没有孩子，前夫将这栋公寓分给了她。每个月27号10点15，房东准时到来，不得不说，离了婚的女人更有风韵充满知性，婚姻似乎束缚了女人自来的风情，将天生的妩媚掩盖了起来，一旦离了婚，这束缚得以解除，这时候，女人又变得风情万种了，离了婚的女人留起来长发，画更精致的妆容，学习起了时兴穿搭，连内裤也换成蕾丝的，就回到了少女，突显女人魅力，这些都说后来周告诉我的。

    一个周五万里无云晴朗的日子，周电话告诉我说今天要过来，我提早下了班，一进电梯，就嗅到了周留在电梯里香水分子，周已经到了，周站在门口，微笑看着我问：“弟弟，有没有找女朋友啊！”摆出一副大姐对小兄弟说话的姿态。

    我讨厌问这种私事，碍于周是房东，我也没好表现出来。

    我边微笑着边开门侧过头看着她，周化了淡淡的妆，一直一个人住呢。

    转念一想，有可能如果两个人住的话是否涉及涨租金的问题。

    “那给你介绍一个好不好呀！”周裂开淡粉色的嘴角，仿佛芙蓉花裂开的花瓣。

    “呵呵呵，可以的呢，只是还没想恋爱呢”。我同样微笑，并将真实想法讲了出来，我一向很讨厌这种我认为不好的习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防人之心，老老实实。童年的时候，我一向觉得诚实，老实、耿直是我的优点，我依然记得小学的宣传栏上的学生手册，诚实、勤奋，团结、活泼、礼貌，这优点让我成为学校老师喜欢的对象。当高中开始后，我漠然发现我的有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缺点，一个室友给我总结到，你那个我们有个统一的称号。

    傻b。

    “单身小伙不恋爱，那干什么，多无聊呀。”

    “无聊是无聊，聊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又恶心的说出心里的话。

    “晚上那不是更无聊？”

    我听出周调戏味道，换以前，我也许会脸红，但我已经不是那个会脸红的少年，我尴尬地笑笑，不想接着话题说下去。

    周看出我有点尴尬，将双手叉在腰间，笑意脸仿佛要淌出来般“哈哈哈哈”地大笑。

    周一进门，四处打量，先进入浴室，检查洗浴设备，接着按下电灯开关开关，查看电源，随即打开冰箱查看制冷效果，看到冰箱放得有上次我吃剩下的蔬菜，皱了皱眉头。

    “房间有些乱啊！也不收拾一下”话毕，随后收拾起来。我站在旁边不知所措！赶紧接过衣物说，“我来我来”。

    这时候周又哈哈哈的笑着，笑声和高跟鞋碰撞地板的声音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