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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四第章 第一名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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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成绩结果登出,放榜那天,犹如科举公布红榜,红榜用红纸黑色毛笔写着,张贴在镇上最显眼的地方,各家家长都聚拢过来,横扫着寻找自己孩子的名字,有些好事者,则伸着脖子,仿佛许多鸭,使劲往人群里面挤。爷爷挤在脏兮兮的人群中,眼睛眯成一条缝,沿着红榜从第一看起,刘天武这三个字赫然排在第一,爷爷两手一拍,中了,嘴里念着,当场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跑向自己中药点,“他奶,孩子考了第一”。天武奶奶放下手中的草药罐子,也跟着跑到红榜前,由于个子太小,无法挤进去,在人群外干着急,顿时心生一计,高喊,“我孙儿考了

    第一,考了第一”。

    众人纷纷侧目,让出一条道,将天武奶奶则和天武爷爷让了进去,指着红榜,一看果然第一、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镇上人一看,纷纷跑来握住天武爷爷的手,激动地说,“恭喜了恭喜了,老刘医师。”

    老刘医师激动的回到:“谢谢了谢谢了,是老师教得好。”

    我则觉得无所谓,小学到现在,不知拿了多少第一,这完全引不起我的高兴,反而有点失落,毕竟感觉发挥不好,纵然如此,还是得了第一,这说明其他同学发挥得更不好,自己得第一有点偶然得成分,而不是必然,不仅觉得水分有点大,摇着头说“发挥不好”。在别人看来倒是认为我谦虚,纷纷说,看,有出息的人,说话都很谦虚。我不太高兴,因为我说的是实话,周围的人都很高兴,我不高兴,周围的人很高兴,我很难理解。

    当天,爷爷老刘医师激动地给省厅工作的二儿子复国我叔打电话,通告了这一消息,下午二叔一家乘车回来,说怕老刘医师骗他,直接去了公示栏,仔细看了看分数榜,随即喜笑颜开,赞说:“我们刘家毕竟有读书的基因”。

    我倒认为是,我祖宗在民国是位中医师,我爷爷在新中国是位中医师,中医师得有文化,不然怎能开出药方,身为中医生的爷爷还很努力,自学考了大专,爷爷床边常常放着字典,《三国演义》、《说岳全传》等书我家也有。我妈常跟我说,要向爷爷学习。那是96年妈给我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后来二叔在部队考了本科,我爹77年大学没考上,是个高中生,我最小的叔叔考了中专包了分配,除此外,两个姑姑都说卫校生,全家我妈和我奶奶学历最低。

    基因这东西不靠谱,家庭学习氛围才是第一。

    回到中医诊所。

    二叔对旁边的二婶娘说:“将省城家里的房间腾出来,给天武搭个铺”。

    二婶娘眼神一变,眼睛一斜,将掉三角眼使劲往上翻,举起胖胖的右手向着二叔做了个推的动作,类似于交警得“止”。

    这“止”的手势一出一出,二叔难堪地止住话,不再言语。我爸看了看二弟,我看了看我爸,都没有说话。

    二婶接着说道:“天武这孩子学习是不错的,不错不错”。用左手朝我摆了摆,示意我过来,我有点害怕从城里来得婶娘,又不好意思不过去的,我战战兢兢的过去,二婶拿过我手,翻着我手心反复看,似乎在把玩一件玉石,接着道:“我看这手啊,果然是有出息的手,以后不会吃苦哩!”

    我知道一种迷信,说手掌的纹路和命运有关系,在那样的年龄里,我只认为掌纹和人类猿猴有关系,没掌纹爬不了树。

    “你和天令两个目前来看,学习都不错,天令考得好,你也考得好,呵呵呵呵”。不大的家里响起了二婶爽朗的笑声。

    天令是我堂姐,二叔的女儿,我们同年,比我大三个月。

    这么一来,我在省城就得住校,我还没住过校。

    08年,老刘医师家共有2人考上省级示范性高中,孙女天令,孙儿天武,天令去了全省第一高中,省一中,我则去了六中,一家人有两个考上市重点高中,老刘医师笑得合不拢嘴。

    堂姐天令,素未蒙面的天令。

    我对这个四岁之后就从没见过的姐怀有很大的好奇,我知道,在省城的另一个地方,有个和我一学习好的姐,她有多厉害呢?目前来说,应该比我厉害,因为考上了省一中,传说中高官,富商,成绩拔尖的人的去处,我有点失落,害怕自己不如姐。

    我妈则不这样认为,妈说,换成你的条件,也许还不如你呢?

    天令穿着洋气,打扮时髦,坐在老刘医生诊所门口,格外的像一朵花。

    我怯生生地向姐邀请道:“姐,我带你去逛逛吧!”

    “有什么好逛的”天令回答。我一阵大囧,是呀,城里来的,来到这个城镇,脏乱差的小镇会有怎样的期待的,仔细想,确实也没啥好逛的,3条街,人多、灰多,着实没什么吸引别人的地方,我窘在那里。

    这时二婶接话道:“两个去,去去去,逛逛,相互用英语沟通沟通。”

    我一听用英语沟通,头就大,农村英语教学,那里教授什么口语,就语法厉害,听力和口语真是灾难!考试的时候,一般靠猜,一般靠推理。

    天令不情愿的起身和我走去!

    这是我第二次和堂姐天令见面。

    那时候说啥来着!

    似乎什么也没说,也不是什么也没说,是没什么可说,回想4岁堂姐和老姐、自己曾在那年过年的时候玩过三团圆的游戏,那时候还小,知道有个姐姐很高兴,大家玩得很开心,我依稀记得那天的场景,随着年龄的增大,这个场景越来越模糊,不知堂姐是否还记得?我想,长大了真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回想起来,也是情有可原,两家人生活在80公里外的地方,一个偏僻农村,一个省会城市,农村的一切事物提不起这位堂姐的任何兴趣,血缘在这无法发挥作用。但在爷爷老刘医师眼里,血缘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我们毕竟是亲人,见到好多年才见一次的孙女,老刘医师赶紧催促奶奶寻一只好鸡。每当重要客人来,老刘医师总是喜欢买鸡,今天不说客人,是家人,奶奶一阵小跑,逢到买鸡的说:

    今天老二回来了,我买鸡给他吃,说,鸡卖多少,哎呀多少就是多少,今天不讲价。

    “哎哟,伯母,说什么呢,会要你多?就往日的行情?”

    “行行行给我称”

    不一会倒提着两只8斤大的老土鸡过来。

    一只烹饪,一只剥干净留着给二叔家带回去。

    大约下午四点后,二叔一家回了省城,我爸和老刘医师亲自送上班车,临了老刘医师给了堂姐600百块钱。之后转身给我俩姊妹说道。:“你们经常得,就不给了啊”。

    我确实经常得他爷得赏赐,每次考100分,或者第一名,爷就从兜里掏出碎巴巴的钱,抽出一张10块。

    并骂道:“力争上游、戒骄戒躁”。随后哈哈大笑。

    这是毛主席说的话!

    我夜老刘医师本来不是医师,60年代,曾是隔壁镇粮食管理所的所长,由于文革,被二把手组织小匠批斗,连夜举家逃到这个镇,我的祖辈曾经是远近闻名的中医医生,中医是祖传的手艺,爷爷被批斗后,潜心研究祖传的医典,尝试给这个镇的村民医治,由于医术高明,且让村民敢于赊账,渐渐在这个镇闯出名堂来。平反后,恢复工作,就近分配到镇乡卫生院,成了中医生,由于以前是干部身份,也就成了拥有干部身份的中医生,进入卫生院后,爷爷再接再厉,考上了医生资格证和大专,一家人也就在这镇安顿下来,也成了这个家学历更高的人。然而不知什么原因,户口问题始终无法认定,成了黑户,这是1982年。

    1983年,2月一纸报功书寄到了家里,二叔在前线立了功,随着报功书到的,还有高县长和邓团长。

    姓邓的团长指着高县长骂

    “前线战士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你tm 连户口没给人家弄清楚”。

    高县长低着头是是是

    随后看着军部下的文件

    镇县县委:

    你县居民刘丛生之户口问题,请县委尽快落实,否则后果自负。

    中国人民解放军xxxxx部队政治部

    看着军部鲜红大印章,高县长赶紧差人过来问刘丛生,你想把户口落在何处?

    老刘医生想,自己只有一个人工作,土地早就被没收了,没没收也不会种地,拖家带口7口人,城市里怕养不活,在乡镇我名声在外,况且有群众基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大字一签,将户口落在了流镇,从此成了流镇居民。

    15岁时,二儿子复国穿上一双破了底的布鞋登上了当兵的大卡车,之前,婶娘连夜在镇上给复国买了双解放鞋,表弟非要先试试,新鞋往往不合脚,需要磨合,表弟因此摔倒阴沟里,双脚沾满了污泥,于是将鞋子洗了,在煤火炕上烘干,之后自己去玩了,回来,解放鞋已经被烧成两个大洞,没法再穿,于是复国只能穿上之前旧得破了底得布鞋,登上了汽车。

    18岁时,廖团长来调兵,点到刘复国,邓团长不同意。廖团长骂:“老子奉了军令,千军万马都调得动,调不动你刘复国?”

    18岁时,刘复国将自己的手表,牙缸换了钱花掉,扛着枪上了战场。

    1979年2月我国从广西,云南两个方向突入越南境内,过谅山之后撤回,之后开始了10年老山轮战。

    第三年,刘复国光荣负伤,一颗越军子弹穿过后下背从侧腰穿出,一片炮弹碎片击中了左腿,大难不死,在后方楚雄养伤。

    廖团长拍着复国的肩旁骂到:“你小子命硬呀”!

    随后问躺在床上的刘复国有什么要求没

    刘复国憨憨的说“我家户口还没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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