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五节 留在雪地上的那些脚印（许诺过往）

    过来十多天，叶雨恒已经完全习惯了工地上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方式，早晨醒来，洗一把脸，然后和大家一起去工地旁边的小吃摊上买几个馒头，回来泡一杯粗茶，用馒头加些辣椒酱用十分钟的时间吃完，如果馋了隔几天早晨到外面的餐厅花三元钱买几个小笼包子喝一杯豆浆，吃完后，赶紧上楼架。一天的工作就在晨曦中开始了，各种声音开始响起，叶雨恒和大家边说说笑笑，边不停的干活。

    中午，用工地上的项目经理发的饭票，（从工钱里扣去饭票钱），端一个大瓷缸子去工地上的大食堂里打一些质量一点都没有保证的菜和三个大馒头—（一个馒头就有两个拳头大），嘴里哼着跑调的流行歌谣高兴的吃完就去睡午觉，精力充沛的就换一身好看一点的衣服，把皮鞋擦的油亮油亮的去外面逛街，两点以后就得上工地，三四点，大家相互开玩笑这个让那个买雪糕，那个让这个买西瓜，一会儿，就有一个人下去抱十几个雪糕或者两个大西瓜上来，大家就围在一起吃雪糕、吃西瓜、喝水、利用这个机会歇歇脚。

    下午七点多时，夕阳的余光已撒向了这个工地，大家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老一点的额头上的皱纹舒的更开了，一天结束了，他们可以收工了，晚上简单的吃过饭，有打扑克的，有自己熬稀饭的，有看碟片的，也有换衣服出去逛街的……总之大家都玩的很开心，80的人是11点以后才休息，叶雨恒每天都要坚持写两份信，当工地上的人问他写什么信时，他只是闭着嘴笑一笑，保密，写完之后，就和大家一起闹着玩，每当下雨刮风的时候，是大家最开心的时间，听着地下室外的雨声，风声，一觉可以睡到早晨11点，起来后出去买一些菜，集体包饺子或吃火锅，然后打扑克，看碟，乱聊，叶雨恒在这段时间，觉得身体很辛苦，每天一扎头就睡着了，晚上也很少做和萧雪在一起的梦了，那是因为实在累，可这样的生活感觉到过的很充实，每天都在自己心情一栏写上好。

    一天晚上，工地一个看上去长得很精神的小伙子女朋友来看他，他请大伙吃火锅，在这个小小的地下室里，大伙们围着火锅看着眼前一个巴掌大的小电视机，他开心的对大伙说：“我们火锅吃着，啤酒喝着，电视看着，女人抱着，这日子过得刚刚的。”在一旁的女友说：“看把你满足的！”

    这天工地大食堂里做面条，大家打着吃时，发现面条是生的，其实叶雨恒早就听说过，工地大食堂里从饭钱里面扣的工钱和外面餐厅里饭的价钱差不了多少！可做的饭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几个年轻人端着饭大骂，“做他妈的饭是生的，给猪吃呢？老子不如不吃。”

    其中有两个人站起来，端着缸子怒气冲冲快步走到工地大食堂门前，把缸子里的饭使劲的泼向大食堂的窗户上，接着十多个人一起把饭都泼到了那窗户上，窗户上挂满了面条，像一些杂乱的吊线，然后，大家拉着叶雨恒，一起走向了工地外面的餐厅，大家每人要了一大碗炒面，正当大家吃的尽兴的时候，这项工程的大经理从餐厅旁边的的售楼部走了出来，看见一群农民工在这里的餐厅吃饭，便问：“工地不是有食堂吗？价钱便宜实惠，你们怎么出来吃？”两个年轻人大喊道：“你吃去吧！饭就不能吃，还不如你家的猪吃得好呢！”一位年纪稍大一点的农民工说：“工地上的面是生的，不能吃。”叶雨恒站起来说：“工地上的饭到底怎么样？我们说了不算，打扰您一点宝贵的时间去食堂看一看吧！我想大经理你的慧眼是永远不会对你说谎，我们掏和这里饭一样的钱，就应该达到同样的标准，大经理平时对我们这些农民工照顾，离这里的标准不远也行，可是天地之别的差距，我们还是喜欢天上，不是吗？大经理。”胖乎乎的大经理笑着对叶雨恒说：“你这个小伙子不一样，长得清秀还能说。”叶雨恒说：“不是能说，是实话实说。

    在大老板身后的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姑娘说：“对啊！实话实说的崔永元不是也很能说吗？”叶雨恒一看，感觉到有些面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姑娘，大经理走后，在座的大伙都向叶雨恒投来赞许的目光，那个年最长的大师傅（也就是之前称赞叶雨恒的瓦刀工）说：“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平地里卧的兔。”大家说：“不知道大老板到底会不会管这件事？”在一旁的杨阳说：“那个小妞挺漂亮的，不过这么小就被大经理包了，真是可悲可叹，金钱的力量真是伟大。”在一旁的一个工友说：“说什么呢？人家是售楼小姐，你小子想哪去了？”

    叶雨恒想起了那个售楼小姐微笑时夫人那两个小酒窝，不由得想起来萧雪脸上的酒窝，眼睛直直的发呆。杨阳用他的手在叶雨恒眼前晃了两下说：“雨恒哥，你想什么呢？”叶雨恒说：“没想什么。”“没想什么你发哪门子呆呢？”杨阳说，“发个呆有错吗？不给啊！你晚上打手枪就可以我发呆就不可以了。”叶雨恒笑着辩解道。

    杨阳也不再说什么了，中午，大家坐在一起打扑克，叶雨恒坐在床边看书--《方与圆》床边还放着《三国演义》、《红楼梦》、《金庸全集》等书。在项目经理的陪同下，大经理和那位售楼小姐进来了，都带着崭新的蓝色安全帽，杨阳第一个看到他们，坐在那里喊一声：“大经理来了。”大家停了下来，赶紧把扑克扔到床上，叶雨恒抬起头，吃了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大经理说：“食堂的情况我了解过了，你们说的情况属实，我代表华建集团向你们道歉，现在我决定，这个月给你们每人多发300元钱作为补偿，从明天开始，你们可以到大食堂继续吃饭，保证价钱比原来低，质量比原来好，若出现问题，以后可以直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