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他人即地狱（92）
绕过拐角，舟卓听见打斗声的同时，便止了步子。
他躲在墙后，眸光微侧。
舟卓看见袁若正跟几名黑衣人缠斗。他们虽是以多欺少，但以袁若的功夫，别说收拾这几个人，就是再多几个也不在话下。
舟卓看了会他们彼此间的招式，袁若像平常一样发挥稳定，而袁若的对手……虽说招式普通，却在打斗中透着丝古怪。他们似乎……始终在维持着某个阵列，不卑不亢，不突刺也不掉队。
对面有七人，而袁若只是一人。
舟卓并不震惊袁若一打七，他震惊的是袁若一打七竟然落了下风。
这些人招式平平，就算七个全加起来也没一个能入得了袁若的身。平均三招之内，袁若就能将对方打到一旁的地上“哎呦”一声，刀光剑影间，场面一度显得滑稽可笑，如同下饺子般不断地“哎呦”滚在一旁的杀手总能迅速爬起身继续加入进阵列中。如同车轮滚动，无休无止。
可……面对这样不断倒下的七个人，袁若怎么会处于下风呢？
舟卓在旁观察了一会，他没看出那几名杀手的门路，他们好像并不是武林帮派的人，不论手法和招式都不是武林门派的招数。看似毫无章法、招式虚浮，实则……
！
舟卓忽然就明白了！
这七个人根本就没出招！他们在保留实力，并在保留实力的同时，不断消耗着袁若的体力！
可即便如此，在袁若的凌厉招式之下，其实有几人已经身受重伤，可他们却依旧保持着队列，像刮痧一样不断消耗着袁若……
这样下去，袁若确实会因为消耗过度而出现漏洞，最终败给这七人。但失败的前提是，他们始终是一对七的局面才会如此。
看清局势的第一时间，舟卓便加入了战局。
一个飞身箭步，拔刀出鞘的一瞬间，就倒下了两个杀手。
袁若与舟卓背靠着背作战，几个杀手都对舟卓的忽然出现感到震惊，但这个震惊只持续了一瞬，他们便立马从七人列队调整到了五人列队。情况危急，没有时间缅怀同伴的死亡，为了不全军覆没，只有立马更换新的杀招。这些杀手阵列切换十分娴熟且训练有素，若是遇到寻常人，怕是早就赢了。
但舟卓跟袁若二人在沙场上打拼多年，早已经历过无数生死，面对危机情况时不仅心态平稳，还默契十足。
很快，在他们与杀手之间的决斗中，那五个杀手渐渐落了下乘。没过多久，倒了四个，活捉一个。
“想自杀？”袁若一个峨眉刺尖扎在刺客的身上，被五花大绑并堵住嘴的刺客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叫，袁若啐了他一口道：“爷偏要你死不了！”
“行了，回吧。”舟卓摩挲着刀鞘，冷冷看了那杀手一眼，便率先离去。
“大人，等等我！”
乌云后的月光透着股森冷的气息，袁若押着杀手追在舟卓的身后，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这片漆黑的夜色之中。
019的任务虽然没有完成，但是潜入广国的杀手已经全部解决了，019成功换了个身份样貌重新行走在广国的大街上，呼吸着无比自由的空气，觉得快乐极了。
另一方面，舟卓和袁若解决完沧国杀手的问题之后。就戚从锦目前的情况，二人拉着潇湘一起，在房里讨论了一整天后，做出了新的决定。
潇湘是舟卓安排在戚从锦身边的人，自从戚从锦搬进金屋，潇湘便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在戚从锦左右。由于金屋附近一直都有重兵把守，十二时辰轮岗换班，舟府内也没什么人敢来找戚从锦的麻烦，所以一直守在戚从锦身边的潇湘，对戚从锦的情况是最清楚的。其次，才是天天在旁边观察戚从锦和记录她日常的袁若。
“大人，其实姨娘目前的状态十分糟糕，虽然活着，但是已经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潇湘叹了口气，满眼怜惜道：“她的眼睛如同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确实是这样。”袁若连连点头“五姨娘的饭量每天都在减少，她不喜光，也很少出房门走动，屋子里所有的光源都被遮住了，唯独点一支蜡烛，五姨娘现在整日缩在房内盯着那蜡烛的火光看……像是快要疯了。”
说罢，潇湘跟袁若都叹息一声。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郁起来。
“还有别的情况吗？再多跟我讲一些关于她的事情。”然而，舟卓听完却一点都不郁闷，他睁大了眼睛，仿佛对戚从锦有关的所有事都十分感兴趣。
这一问，潇湘和袁若立马来了精神。屋内的沉郁气氛一下子就消失了，转而逐渐变得欢乐起来。
“不如……我们这样……”舟卓跟二人密谈过后，心生一计。三个人的头凑到一起，说着悄悄话，几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三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戚从锦一如既往的早上喝了几口粥后，就赤着脚坐在床上。侍女要替她梳妆她不肯，潇湘照例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她也不愿。她就这样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盯着不远处那摆在桌上的烛火，眼睛眨也不眨，仿佛一个正在渐渐失去生命的玩偶。
“你听说没，将军回来了。”潇湘今日特意找了个侍女，跟自己一起守在戚从锦的寝室外。她们说话声音不大，也就戚从锦恰好能听见的程度。
听见“将军”的时候，戚从锦的心里明显咯噔一下。周介，她的夫君……忽然之间，与夫君的往事，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听说了，听说从边境来了一封密报。”侍女左右四顾了一下后，神秘兮兮地道：“敌国的那个恶毒将领周介还活着，且此时已经逃到了广国边境，咱们将军正为此而发愁呢！”
听见门口侍女说的话，戚从锦好像忽然回魂了一般，她眨眨眼睛，抱着膝盖的手撑在床上，脚心踩到木制的地板上。她竖起耳朵，专注地听着门外侍女的对话……
“还有这种事？！”潇湘惊讶地说：“周介还活着？！那沧国岂不是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你小声点！”侍女赶忙道：“这可是最高机密，门外都是驻军，小心被旁人偷听了去，我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潇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连连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