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得知真相的十一天
等待的日子是十分枯燥的，戚纵如和傅命谨复盘了一遍经由冯鱼口述出来的，岳澄衣的过去，仍然没有发现太多线索。
岳澄衣是个苦命的庶子，他的过往和大多悲剧角色并无太大不同，出身贫穷的母亲，一个薄情重利的父亲，蛮横善妒的兄长。
他不是自愿降生在这个世界，还要被迫背负起不属于他的错误。所以变强成了他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事情。
但是一个并无资源，也不是天才的庶子想要在如今的仙道挣扎出一条生路谈何容易，经验不足的岳澄衣轻信歹人，又被兄长暗算，险些死去的时候遇到了冯鱼。
冯鱼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但却永远剥夺了他变强的希望。
根据岳府如今的模样，戚纵如推测，岳澄衣在磕磕绊绊地到达元婴以后就回去完成了他的复仇，结束了所有他憎恨的人，将它们的魂魄困在封印之中，永尝苦痛。
“按理来说岑元真人要做的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那他现在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地变强？”戚纵如盘腿坐在地上扒拉着几根小草，略显疲惫地叹了口气。
“只有足够强，他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阮安宁看了一眼冯鱼，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话。
昨晚的谈话以后阮安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依旧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扮演一朵娇柔小白花，冯鱼不知道听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吊儿郎当的样子和以往也没有半分出入，傅命谨依旧万事不挂心的样子，专注地看着戚纵如玩小草。
戚纵如讨厌这样的氛围，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对某一件事缄口不言，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办法彻底掩饰那些浮动的心绪，像是一个奇怪的异类混杂在常人之中。
“岳澄衣真的会来吗？”戚纵如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他看向远处聚集了越来越多仙道众人的封印，目光低垂了一下，又有些迟缓地落在了冯鱼脸上。
“尊上别看我啊，我又不是岳澄衣肚子里的蛔虫。”，冯鱼伸了个懒腰十分放松地依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我只能说他很有可能来，毕竟这么好的东西，错过了可就很难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希望如此吧。”戚纵如兴致不高，他叹了口气，又一次专注于手底下的小草，试图借此来掩盖自己情绪上的波动。
一股魔气骤然缠上了戚纵如手下的那根小草，并且十分用力地拉扯了几下，戚纵如抬起头，看见冯鱼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尊上，您是不是有话想和我单独说？”
戚纵如没想到冯鱼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愣了一下，用一种不太理解的目光看向冯鱼：“我确实有话要问你。”
“尊上，那劳烦您跟我来一下了，我有个绝对保密的地方，可以跟您畅所欲言。”戚纵如抿了抿唇，他站起身，在傅命谨肩头轻轻拍了拍，小声嘱咐他注意安全，然后顶着两道目光跟在冯鱼身后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冯鱼所说的地方并不远，那是一个有魔气构筑而成的结界，从外面看去像是一个严丝合缝的松花蛋。
冯鱼打了个响指，上面就裂开一个口，他率先走进黑蛋里，冲着戚纵如招了招手。
让戚纵如有些意外的是，蛋内居然也被魔气布置了一番，不知道冯鱼哪儿来的闲心，在里面捏出了一张桌子和两个矮凳，他坐在其中一张上，长腿略微有些委屈地蜷缩起来。
还没等戚纵如有什么动作，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灵力冲破土面，化成一道细韧的锁链，将戚纵如死死捆缚在原地。
冯鱼单手撑着下巴，抬起另一只手略微勾了勾手指，一道灵力就绕上戚纵如的脖颈，不松不紧地挂在了上面。
戚纵如尝试调动体内的魔气，但他却好像连经脉都被封死了，像是一个凡人一样动弹不得。
“尊上，您的警戒心也太差了，明知道我有问题，还这么轻易就跟我进了这种一看就十分危险的地方。”冯鱼操纵着灵气轻轻晃了戚纵如两下，而后却轻飘飘地将他放开了。
“如果你想要杀死我，你早就动手了。”戚纵如面色如常，他揉了揉被灵气勒得略有些发红的手腕，坐在了冯鱼对面。
“您这话说得倒也没错。”，黑蛋中间的灵力溃散开来，变成一堆有些绚烂的光点,冯鱼向前探了探身子，凑近戚纵如的脸颊，露出一个阴冷的笑，“但如果我就是那种喜欢看别人遭遇背叛而痛苦的变态可怎么办呢？”
“没有如果，我觉得你就是。”，戚纵如不受冯鱼的恐吓，他把这句话落成肯定句，目光灼灼地看着冯鱼，“虽然我觉得就算我诚心诚意地发问，你也会十分敷衍地骗我。所以我就不问你那些关键的问题了。冯鱼，我们好歹也认识了这么久，你好歹也告诉我你的真名吧。”
“嘶，这确实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冯鱼摸了摸下巴，“我叫冯奚麟，曾经是个仙道的无名小卒。”
“无名小卒就可以同时控制灵气和魔气，那仙道还真是人才济济。”戚纵如声音平缓地阴阳怪气。
“唉，尊上，您真是跟沈有玉那只狐狸学坏了，现在都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冯鱼五指交替敲击着桌面，长长地叹了口气，“也算是小有名气吧，只不过我有名气的时候实在是比较早，现在应该已经没什么人记得这个名字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冯鱼这个名字，简单好记，自由自在，多好。”，冯鱼轻笑一声，“所以尊上日后还是按习惯的叫就好。”
戚纵如抿起嘴，他看着面前用魔气凝聚起来的桌子，它结实且真切，黑蛋中的一切无一不昭示着冯鱼的强大：“你之前就认识阮安宁？”
“我怀疑他是我的某一位故人，但是他目前还嘴硬得没有承认，所以姑且算是不认识吧。”
先用两个看似不太重要的问题做了开头，戚纵如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他最在乎的事情。
“冯鱼，你的实力这么强大，你真的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