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值得吗
“不多陪他一会？”
光头正在收拾厨具，用满是污垢的抹布擦拭各种刀具。
面馆只剩两只鬼，被吃的干干净净的碗还摆在秀秀面前。
她没回答，伸出双手翻看，回味刚刚短暂的拥抱。
想着想着，藏在盖头下的小脸染上一丝笑意。
虽然是红嫁衣，有无数名字，无数次穿着嫁衣死去的经历，但从来没真正和‘丈夫’相处过。
每一位新婚之夜死去，满是怨恨的女子都没见过丈夫。
因为种种原因定下婚约，直至成婚前都素未谋面，大婚之夜才得知真相。
冲喜，陪葬数不胜数的原因。
怨念和执念创造出全新的红嫁衣。
没亲身经历过这些，所以成为夫妻后，她很喜欢偷偷去找沈明。
想到沈明，她又有些生气，明明是夫妻，拥抱还要道歉。
不过感受到此时此刻沈明开心激动的心情，以及不断在心里感谢自己，秀秀决定原谅他。
看到这幕，光头露出笑容，阿秀的年纪在他眼中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少女心头不该是深仇大恨，不该是无尽怨念，像现在这样有期盼也挺好。
“李叔，他会带我走吗。”
李叔的全名秀秀不知道，她来彼岸的时候李叔就在这，所有鬼都这么称呼。
“你把希望压在他身上，心里有答案又何必时不时问我们。”
李叔拿出一柄小刀：“可惜不人不鬼，再珍贵的食材也发挥不出作用，你应该清楚一缕发丝不够。”
魃是不死不灭的生物，天目独眼能看破虚妄。
人类误食任何一样都会死。
半人半鬼倒是第一次接待，不清楚吃下去有什么变化，起码没死在这。
秀秀似乎早就料到，拿起小刀划破食指，暗红血液滴在碗内。
疼痛让她的脸色微变，伤口没有愈合，也没再流血。
李叔小心收回碗，摆在桌子底下，“值得吗，同生咒。”
“我们迟早会死。”
乐园入侵现实，有双眼睛曾出现在彼岸，那东西在寻找彼岸。
它放出其他鬼，留下提早准备好的养料。
可能是防止彼岸里的鬼逃走，彼岸在游戏中虚无缥缈；
玩家找不到，无法契约，达成某种条件才能见一面。
好在游戏与现实融合发生异变，彼岸脱离掌控。
现在藏在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沈明回来了？”
攻略组会议室内，陈墨满脸吃惊，“是丧钟吗，强不强，为什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等到十二点没动静，原以为沈明已经死在未知鬼域，没想到居然活了下来。
光是想到b级以上的鬼被契约，极有可能是丧钟，攻略组的力量会更强，陈墨感觉熬夜带来的疲惫都被冲淡。
“他没契约。”
夏凯杰特地回攻略组就是为了汇报裂口女鬼的信息。
虽然对攻略组没什么归属感，但出于父母被保护，他还是会提供更多鬼的信息。
裂口女鬼没被契约，说不定还会出现在江城。
攻略组提早了解情报，下一次裂口女鬼出现就更安全。
当然，其中也有私心。
之前隐瞒情报让大家差点遭遇a级鬼物，攻略组很可能放弃他，比如不让他参加后续诡异事件。
夏凯杰想通过这个情报被重用，这样不仅父母安全，还能更方便寻找其他鬼物。
“怎么可能，不是说只有被杀死或者契约成功才能回来，他有没有告诉你怎么回来的？”
拿到嘴边的咖啡放下，陈墨神色凝重。
攻略组对鬼的了解全部来源这群玩过游戏的玩家。
现在结论被推翻，不契约也能活着离开，这代表普通人也有机会在鬼域内存活。
相较之下沈明没能成为攻略组的力量不重要，陈墨更想江城有更多人能自保。
“沈明遇到的是暴食恶鬼，那只鬼很特殊，方法不一定管用。”
紧接着，夏凯杰将裂口女鬼的信息，副本相关的情报告知，又特别强调沈明被咬碎手环。
毕竟这只鬼什么东西都吃，极有可能吃掉手环。
如果遇到其他鬼效仿，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变故。
“你等等。”陈墨没有立刻相信，起身离开会议室。
片刻后，他带着睡眼朦胧的林泽远回来。
好不容易睡的安稳，突然被吵醒，林泽远不耐烦道：
“有病是吧，现在凌晨才三点，真把我们当全天待命的机器人？”
揉着眼睛，看到坐在会议室的夏凯杰，他更加不爽：“又是你？反正我不可能再去幸福小区。”
误以为是沈明还没离开鬼域，夏凯杰回来求援，林泽远抢先拒绝。
随着陈墨解释，林泽远的眼神逐渐清澈，最后眉头紧皱盯着夏凯杰。
“有这种可能，那个副本里的鬼不杀人，只会诱导人类互相残杀。”
林泽远冷哼一声：“看来你们哥俩做事差不多。”
不用猜都知道，沈明最后能离开，前面肯定杀掉了其他人。
当初他很相信夏凯杰，可以说把后背交给对方；
谁知道会被两肋插刀，这份痛苦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确实看夏凯杰很不顺眼，处处针对，但不屑背后偷偷做坏事，该回答的都会如实回答。
“你们两个在游戏里的水平很高，是我们江城攻略组的可靠力量。”
陈墨先捧，又继续询问：“换做其他鬼这种做法能效仿吗？”
“不能。”两人异口同声。
林泽远给出自己的意见：“为什么要效仿，失去手环等于失去力量，就算活下来也只能当废物，下次遇到鬼怎么办？”
“代价太大，失败会死更多人，谁去实验？”夏凯杰接上话。
两人的担忧差不多，实验往往伴随风险，陈墨极有可能让攻略组的人去试，到时候危险的还是他们。
“不。”陈墨摇头，在会议室来回踱步，“我们不需要冒险，可以让契约鬼动手。”
攻略组是保护群众的组织，自然不会拿人命做实验。
从一开始，陈墨想的就是通过契约鬼物尝试，如此一来风险大大降低。
夏凯杰很不情愿，“假如手环成功摘下，但鬼物不可控，谁来负责。”
实验不是给出方案，随便来个人尝试这么简单，其中有无数风险。
手环契约鬼，破坏手环等同于释放，届时攻略组要经历鬼物复苏。
“确实有这种风险，你们先回去休息，这事别跟任何人提起，等我想到万全的办法再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