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来定规则
客厅内令人作呕的环境恢复，地上的尸体，血液混合物都被清理。
蒋丽在逼仄的卫生间里用冷水洗脸，冷水让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稳。
她双手撑着洗手池，看向脏兮兮的镜子。
发丝里还有脏东西，很憔悴，眼睛很红，疲倦写在脸上。
算起来已经两天没好好休息，自从小区出现鬼，一直提心吊胆。
“现在可以安心了吗？”蒋丽不知道，转头看着沙发上用手撑住下巴的沈明。
视线交织，她不敢对视，用裙子擦拭沾水的双手，慢慢走向沙发。
“鬼只给我们十分钟，你准备好了就坐下。”沈明把刀丢到茶几上面。
裂口女鬼不久前给出两个选择；
要么继续玩杀人游戏，要么中场休息参加下轮游戏。
他选择休息，因为【游戏没有赢家】，哪怕成为最后一人也不会结束。
蒋丽虽然不解，但是不得不做出一样的选择。
李勇建都差点杀了她，更何况在这鬼地方活到最后安然无事的沈明。
蒋丽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问道：“要是下轮游戏还让我们拼命怎么办？”
沈明摇摇头，突然大喊：“大嘴巴，听得见吗？”
“你干嘛？！”蒋丽被吓的瞪大双眼看向拐角处，等了半天都没动静。
“显而易见，鬼听不懂方言。”
十分钟时间，他需要告诉蒋丽活下去的计划，避免被鬼听见，这才试试江城话。
“方言？”蒋丽回想刚刚那句话，“你说的是江城话啊”
沈明疑惑的看着她：“你不是江城人？”
“我是但是你说的很不标准。”
客厅陷入诡异的沉默。
沈明只在大学跟朋友学过江城方言，当然不标准，要是说滨海话怕蒋丽听不懂。
他说着蹩脚的江城方言：“接下来你别说话，尽量仔细听我说，点头或者摇头就行，明白吗。”
蒋丽点头。
沈明庆幸留下来的人有脑子，还可以沟通。
选择休息还有一个原因，不确定只剩他会不会触发什么奇怪机制。
比如鬼不受控杀人，突然改变场地，让其他鬼加入进来继续玩游戏之类。
他没资格赌，任何差错都会影响去阳台找娃娃，所以留下蒋丽避免环境发生变化。
当然，关于契约条件沈明不会分享，这是个人利益。
“无论我跟鬼说什么，玩什么游戏，你只需要拿锤还是拿水果刀吧，站在原地。”
“你也可以现在跟我拼命，前提是你能打过我。”
“放心，到时候鬼没功夫管你，等我找到离开的方法，我们就能回去。”
听到能离开，蒋丽点头如小鸡啄米。
拼命就算了，沈明敢把武器随手丢在茶几上，她去抢也不见得能赢。
“如果准备好了，现在就行动。”
“别！”蒋丽出声道：“让我再休息一会儿，手脚使不上劲。”
身体冷静下来之后，杀人的恐惧加上生死搏命的疲惫传入大脑，此时此刻蒋丽根本没力气玩游戏。
沈明表示理解，“有其他问题最好现在问我。”
“我我们，会坐牢吗。”
“陪小朋友玩游戏，结束后回家睡觉，为什么坐牢？”
蒋丽不敢置信，犹犹豫豫的开口：“可是”
“你杀人了？”
沈明打断她的话，表情诧异的继续道：“我没看见，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很明白，聪明人很快能理解，跟听不懂的人说再清楚都是白费口舌。
这次蒋丽缓了很久才点头，“嗯，只有我们两个。”
客厅陷入寂静，两人都没说话。
听着时钟滴答滴答，沈明靠在沙发上休息。
亲手杀人对生活在法治社会的守法公民来说很难接受，但是在鬼域里没有选择。
他和蒋丽不杀别人，迟早会被杀。
所以纠结坐不坐牢没意义，谁会知道鬼域里发生了什么？
况且鬼都出现了，死人很正常，接受能力不够强、内心摇摆不定害的只有自己。
十分钟对沈明来说很漫长。
生死危机中莫名平稳下来反而很不习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时钟走到晚上九点零七分，裂口女鬼从拐角走出。
没有脚步，没有声音，看起来像一直在拐角等着。
防止裂口女鬼突然改变环境，沈明提前开口：“周芝芸，你很喜欢玩游戏对吧？”
他必须留在404屋内，如果等鬼先说话，指不定拍拍手掌出现在某处。
裂口女鬼和小女孩同时点头。
“既然如此换个玩法，不然只能看着多没意思。”
沈明从沙发站起身，“这次我来定规则，你们都参与。”
似乎没料到客人会这么说，裂口女鬼愣了片刻，满脸期待的点头答应。
蒋丽心率就没下降过，沈明没提前说玩什么游戏，这种未知带来的恐惧同样难熬。
如果沈明故意坑她，定个规则很奇怪的游戏岂不是主动往坑里跳？
短暂的信任瞬间瓦解。
“站在原地？”蒋丽开始怀疑，非亲非故的对门邻居真的会带她离开这里吗
这时，沈明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向蒋丽。
“你想做什么！”蒋丽立刻拿出放在腰后的锤子。
之前洗脸没地方放，只能用裙子卡在腰间，伸手就能拿到。
“交换一下。”沈明转动水果刀，捏住刀尖，“刀比锤子好用。”
“真的？”
蒋丽很犹豫，这是抢走武器的最好时机。
到底要不要相信沈明，而且他换锤子干什么，难道离开这里的关键是锤子？
怀疑产生后，任何动机都显得不单纯。
鬼域里无时无刻都在做选择，沈明主动拿刀尖对着自己就是选择以身试险，示意没恶意。
现在轮到蒋丽选择，抢刀拼命不参加未知游戏，亦或是把锤子交给沈明。
很难决定，沈明没道理无缘无故交换，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快点，我要玩游戏。”裂口女鬼催促两人。
沈明劝说：“相信我。”
他确实可以抢走锤子然后把刀给蒋丽，接下来呢？
蒋丽出于怀疑不配合导致计划失败，或者受激当场拼个你死我活。
要不是不确定只剩一个人鬼会不会发生变化，沈明都懒得跟蒋丽浪费时间。
毕竟他更希望靠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虽然有秀秀，但世界上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你好，谁知道跟鬼交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蒋丽内心动摇，“你会带我走吗。”
“不知道。”沈明伸出左手，“我也被困在这里，无论能不能离开都得试试。”
“好。”蒋丽主动把锤子放在他手上，“我相信你。”
在充满危机的地方相信陌生人需要很大勇气，她不是无缘无故相信，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起码沈明这句话很真实。
承诺十句不如行动一次，男人想骗人肯定会不断保证，就像李勇建一样。
“谢谢。”沈明接过锤子，把水果刀递给蒋丽。
他看向裂口女鬼，“木头人游戏，我来当鬼，你们抓到我就算赢。”
娃娃藏在阳台，除了木头人以外，没有其他游戏能让他一直待在阳台。
主动当鬼还能确保安全，只要在裂口女鬼抓到他之前找到娃娃，这场游戏就能结束。
换锤子是防止娃娃藏在天花板、地板等等看不见的地方，用锤子方便撬开。
“没惩罚不好玩。”
“谁说没有惩罚？”
沈明淡然走向阳台，留下一句：“抓到我，命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