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山崩地裂
在胡域行军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尤其是前线战事激烈，更是会经常有辎重部队来往。要是被发现，那自然容易暴露。
好在天字营一众人数并不多，动静也不大，趁着楼什城被劫掠的事情还未传出去，总算是绕过了楼什城的下一座城池喀兰城。
而在连天赶夜地急行军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前天门大长峡不远处。
隐蔽在几十里外的戈壁峡地中，天字营远远地能看到，在前天门大长峡北端尽头，胡人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大型的关城，为南端与大明军的战事做支撑。
这种大型的关城直接将前天门大长峡北端严丝合缝地堵住，想要通过前天门大长峡就必须经过此处。而且不止于此，即使隔着很远，众人也依旧能清晰看到，在关城后，大长峡中，还有着一道大关，将前线大关与北端关城阻隔。
“难怪当时进入关内的军队说‘还有一道关’，看来何止是一道关，后面还有一整座关城！这根本就是无法飞越的天堑！”章弘景震惊道。
其他将士也都有些失落，现在看来，大明军所谓的总攻是多么得可笑，连最基本的情报都没有打探好！
陈晔明却笑道：“多大的舞台啊，只可惜里面却没什么人观看我们的表演！”
武经平看他见到这巨大的关城却丝毫不慌，不禁笑问：“你小子究竟憋着什么坏主意？”
陈晔明回头敲了敲那几百斤的火药，笑道：“我准备给他们放一道好看的烟花。”
……
武经平原本还以为陈晔明要不自量力，妄图用这几百斤火药就去炸前天门关城。但陈晔明肯定是没这么傻的，这么点火药，不但炸不掉，而且哪怕真给他们炸掉了，也没什么用。胡军主力已经出关，刚赢下正面战场，肯定在忙着扩大战果，关城里根本没什么人。
而且关城里保不准有高级修士，他一闹出大动静，必然会有无形境甚至无常境强者将他就地正法。他还没活够呢，自然不会这么做。
天字营众人也没在前天门关城前多浪费时间，这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一再小心后，他们终于绕过了关城，来到了赤兰山戈壁前。
说是戈壁，实际上荒漠化已经非常严重了，而且这边常年有风沙席卷，所以根本没法行军。但胡军却有一支将近千人的游击骑兵队，隐匿在荒漠戈壁中，随时准备对大明军发起伏击。
尽管此前大明军有意针对其进行围剿，但奈何风沙荒漠中实在变化莫测，没有地图的大明军一进入荒漠便两眼一抹黑，甚至折损了更多的兵力也没讨到好。而在胡游击骑兵的干扰下，地图勘察工作也根本无法进行，最后便只得放弃，只得在赤兰山方向设备一些防线。
而有这缴获到的戈壁路线图，天字营便终于可以不再摸黑，能够清晰地知道戈壁中的地形和危险区域，甚至能避开胡军游击部队的路线，从赤兰山方向回到大明区域。
但在回到大明前，他们却还要先去做一件大事，去立一个大功。
……
明军大营中。
金吾大将军临安侯唐溪坐在大营正中，脸色看上去古井不波，但实际上已然非常阴沉。总兵武经明也依旧是那副不急不慌的模样，但很明显他也不好过。
除了他们俩外，旁边还坐着一人，是陈剑川。
前天门战场大败，直接让他们折损两万七千人。
两万七千人！
正常战役里伤亡超过一成基本就已经败局已定，到一成半时，就说明伤亡已经很惨重了。而前天门战场直接就损失了将近三成兵力，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惨败，甚至还有一名无形境强者折损在胡军的法宝之中。
甚至，连陈剑川的孙子陈晔明刚上战场，便也丧生在前天门战场。
仅仅一年之隔，不单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在独子陈太安后，连自己的独孙都被自己亲手送上战场埋葬掉。原本陈剑川的头发在去年便已然银白，而今更是眉眼之间肉眼可见的憔悴，沟壑皱纹愈发明显。
再如何慈祥的老将军，在这般折磨之后，也终究发起狠来，亲自请命前往前天门战场，要杀胡军为陈晔明祭天。
而这一切也是使得朝廷震怒，让两位无常境强者戴罪立功，而陈剑川携一万五兵力，驰援前天门战场，势必要夺得明显战果。
“拿不下前天门，让他俩提头来见！”这是西北都督彭煜的手谕。
此前作战由提督唐溪作主要指挥，却因为斥候、胡奸要么被收买要么被迷惑，酿成了这次大败。于是乎此次再战，诸多权力便被迫让渡给了总兵武经明。
虽然在无形中因为唐家的错误让武家获得了部分利益，但实际上这前天门战场依旧是一块烫手山芋。即使陈剑川增援后人数上仍旧占优，但胡军依靠着前天门两道大关的优势，大明军还在此前暴露了巨兽铁甲车的底牌，局面更是难上加难。
武经平先把唐溪此前的斥候部队全部问斩清洗，重新构建起一支以黑角鹞鹰为辅助的斥候部队。而新建立的斥候部队先带来的却是让众多将领更加眉头紧皱的消息。
在两座大关之后，还有一座关城在后方做胡军的坚实后盾。
还好在大明军这几天的试探进攻后，得出了关城只有辎重支援的结论，并没有新增兵力。但这样同样给了大明军营十足的进攻压力，短时间内若是无法拿下，打长线供给那便是更没可能！
好在这几天的进攻也不是没有效果，在正面的两军交战中，大明军依旧能获得更好的战果。但陈剑川却知道，长此下去，大明军不断消耗兵力，只会越来越难！
他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完全逆转局面的锚点！
“轰——”“轰轰轰——”
突然，大营外传来一连串轰天震地的声音，响彻云霄随后又是一阵山崩地陷的轰隆声。
“什么声音？”武经明问道，然而众多将领也是一头雾水。“莫不是胡军来袭了？”便全都起身出帐来看。
走出帐来却听到这山崩地陷的声音是来自远处前天门大长峡的，而且声音还依旧没有停息，持续不断地向隔着几十里的明军大营传来。
“报——”这时，终于有心境的鹞鹰斥候前来报告。
“这是怎么回事？”武经明厉声问道。
然而斥侯的声音却透露出一股惊喜。
“前天门大长峡大面积垮塌，把第一二座大关、关城之间的联系全部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