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为什么不给我
经过了上次篮球的事，班里的男同学对程亦都有了许多改观。
每次下课的时候，都会有一两个男生过来问他要不要去打球，或者邀请他玩游戏。
但都被他摇摇头拒绝了。
而且他们还发现，这位转校生，是真的不爱说话。
平时回复他们也都是点头摇头，简直惜字如金。
但很快，他们又发现了一个例外，那就是顾念念。
只有顾念念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搭理，甚至还是那种带表情的搭理。
……
有一天下课，程亦在位子上无聊到明目张胆地玩手机。
他的同桌叫齐平，一张脸圆圆的，看着很可爱，在班里的排名比程亦高一个名次。
因为学习不好，平时话也不多，在班里几乎是一个小透明，每天要做的就是睡觉加偷吃两件事。
但是自从期中成绩发下来后，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开始爱学习了。
每天就是雷打不动地坐在位子上研究卷子。
不过今日见他眉头紧锁，像是被什么复杂的题给难住了。
解了五分钟，依旧没有丝毫进展。
顾念念侧着身子和同桌聊天，不小心看到了齐平紧皱的脸，那表情，一看就知道被题难住了。
就在顾念念以为他会去问老师或者是问自己的时候，齐平却突然面向他的同桌。
表情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支支吾吾地对他说：“程……程亦同学，你帮我看看这道题呗。”
见状，顾念念的目光瞬间变得错愕。
他这是……真敢问啊。
程亦神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从他转学过来开始，俩人第一次交流。
等了会儿，见程亦没有回答，他只好讪讪地回头，不过他也不生气，而是直接跳过了那道题，继续往下研究着。
还没到一分钟，又有一道他不会的题，齐平继续转过头，这次询问的语气比之前礼貌了许多：“程亦同学，请问你有时间吗？我又有一道题不会。”
程亦：“……”
就在齐平第三次问他的时候，程亦直接黑着一张脸把手机扔回了桌斗里，不耐烦地扯过他的卷子，语气冰冷地问：“哪道题？”
齐平颤颤巍巍地指了一道阅读题。
“分析出小说的结尾表达了什么……”
程亦稍一思索，直接答道：“喜悦或者伤感，你看着选吧。”
齐平没有丝毫的怀疑，直接大笔一挥，写下了喜悦两字。
……
顾念念在一旁看得满头黑线。
倒数第一给倒数第二讲题，真的是一个敢讲一个敢听。
她朝着齐平看过去，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那个……你怎么不问我啊？”
她身为班长兼语文课代表，同学学习方面有了困难，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寻求她的帮助。
这让顾念念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因为成绩好的看不起我。”
之前他也问过几个成绩好的学生，但都无一例外，有嘲笑的，有翻白眼的，甚至还有人说让他别白费力气了。
他也不敢问老师，因为总觉得老师会跟他们一样嘲笑自己。
程亦虽然不爱搭理人，还经常打架，但是齐平觉得他不坏，至少比那些随意嘲笑他的人强。
“啊？”她静默了下，突然有点心疼眼前这个胖胖的大男孩。
因为学习好，她很受老师和同学们的爱戴，所以不知道成绩不好的学生，还有这样的心酸。
顾念念回头，把自己的语文笔记找了出来，递给他：“这是我的笔记，以后你有什么不会，下课问我就好了。”
齐平看着那本笔记，眼神瞬间亮了亮：“谢……谢谢。”
身为班长又一次成功帮助了同学，她的内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只不过，转头就看到了程亦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怎么啦？”顾念念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为什么不给我？”
程亦望着齐平手中的笔记，眼里竟然闪过一丝委屈。
“因为你语文及格了啊。”
不光是及格了，在班里的排名还是中上等呢。
他眼眸垂下，有些疑惑地问：“那我下次考不及格就能给我了？”
……
顾念念有点惊叹他神奇的脑回路。
怕他下次真的故意考不及格，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等他用完我就借你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等你哪科考及格，我就把哪科的笔记给你看。”
这样……就该有动力了吧？
果然，见他点点头，也不玩手机了，把新发的数学小卷拿出来开始写。
见程亦主动学习，顾念念看他的眼神都开始变得欣慰起来。
———
当天夜里，叶川在家里刚送走家教老师，正准备写作业，手机就响了好几下。
他点开一看，是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的好兄弟发来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顾念念正回头给程亦讲题，因为是前后桌，俩人脑袋靠的比较近，从他这个角度拍下，为画面增添了不少暧昧，像极了靠在一起的小情侣。
叶川瞬间瞪大双眼，由于过于激动，将手中的中性笔一不小心给捏断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任由他们相处了。
尽管现在回学校那些不好的言语还会向他袭来，但为了顾念念，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
第二天，顾念念一进班就看见叶川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亲自给班里的同学发奶茶。
在收买人心这方面，叶川做的是极好的。
果不其然，吃人家的嘴短。
喝了他买的奶茶，纵使同学们看叶川再不顺眼，都不好当面说出来。
等发到顾念念的时候，叶川笑得一脸温柔，他把奶茶轻轻地递到她手里，用着他那自以为很诱人的气泡音说道：“念念，好久不见。”
咿……恶心。
顾念念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那杯奶茶，嫌弃溢于言表。
她撇撇嘴，冷声道：“不好意思啊叶川同学，我不喝奶茶。”
他表情微变，故作关心地问：“是身体不舒服吗？这是你经常去的那家奶茶店里的招牌奶茶，我单独给你买了一份，尝尝吧，你会喜欢的。”
……
呵呵，以后再也不去那家奶茶店了
她嗤笑一声，回答道：“我的意思是，不喝你买的奶茶。”
顾念念这句话一说出，全班都听见了。
大家都用一脸看戏的表情注视着叶川。
叶川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顾念念平时在学校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柔开朗，不管和谁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从来没有跟同学起过什么争执。
如今顾念念让他当众下不来台，无疑是在给他难堪，又或者说，是给程亦报仇。
他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掠过一抹阴狠，把她桌上的奶茶拿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笑着对她说：“没关系，等下次我再给你买。”
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