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们绝交
程亦给她买了根草莓味的棉花糖。
顾念念拿到手后，咬了一口，软甜的口感在味蕾处徘徊，她弯弯眼角，看向一旁的程亦，想着这是他买的，于是又递到程亦面前，示意他吃。
他犹豫了下，还是还是低头咬了一口。
仔细品味，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好吃嘛？”顾念念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程亦想说太腻了，但看她亮晶晶的小眼神，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过了几秒，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还行。”
……
这一幕，被刚刚从图书馆走出来的叶川看见了。
再看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他猩红的眼里，全是怒气和不甘。
———
两天的休息日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星期一的早晨。
班里一如既往的杂乱。
各科课代表今天都觉得程亦有些稀奇，平时一个字都懒得写的主，今天竟然主动将作业放到了桌子上。
而且所有科的作业都全了。
赵宇经过了上次的事，脾气收敛了许多，尤其是在程亦面前。
经过他身边，连看都不敢看他，连忙把他桌上的作业拿起来，然后快速走到下一个人桌前。
这时赵宇下意识地看了眼程亦的英语卷———只写了选择题。
其实不光是英语，程亦所有科的卷子都只写了选择题。
……
办公室里，李伯云正在批改数学作业，拿到程亦的那份卷子时，俩眼发黑。
写了十道选择题，错了十道。
他气得在卷子上打了个重重的0分，力透纸背。
后转念一想，觉得这孩子排除能力还不错，毕竟好几年都没有遇到过选择题全蒙错的学生了。
下午第二节数学课发卷子，李伯云在讲台上直直地看着程亦，那眼神仿佛带刀。
正当程亦疑惑的时候，卷子被发了下来。
血淋淋的“0”刻在他的眼睛里，他有些难以置信。
然而比他更难以置信的，是看到他分数的顾念念。
“你怎么做到的？”
她看他的眼神像极了在看一个灭绝了的稀有物种。
“我怎么知道？”他理直气壮地回答，不过眉眼间透露出了一点心虚。
顾念念：“…………”
合着她那几小时都给鬼讲了对吧？
她气急，慢慢凑近他的脸，软糯糯地扔下一句毫无震慑力的话：“程！亦！我们绝！交！”
说完，就转了回去。
“……”
接下来任凭程亦怎么拽她书包，用笔点她的后背，甚至是敲椅子，她都不理会。
程亦：“……”
真生气了啊……
直到放学，顾念念也没跟程亦说一句话。
到家后，温玉初和顾淮安也回来了，在客厅边看电视边说笑，看样子去找程景和吵架是大获全胜。
顾念念换完鞋后，气鼓鼓地说了声：“我回来了”后，就蹬蹬蹬地跑上楼回房间。
身后的程亦一脸平静，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后，也回了房间。
温玉初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俩孩子有些不对劲，把电视声音调小了后，开始和顾淮安大眼瞪小眼。
…………
房间内，顾念念洗完澡后，就靠在床头开始背单词。
她是个早起困难户，每天早上都要等闹钟响到第三遍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下床洗漱。
以至于早晨的时间对她来说非常紧张，有时候甚至来不及吃早饭。
为了不耽误学习，也能不那么早起床，顾念念习惯于把背诵任务放到晚上完成。
此时夜已深，屋里静悄悄的，无人打扰，正适合背书。
…………
另一边房间内的程亦也靠在床头上，只不过他在打游戏。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他有点不在状态，一连好几次手速跟不上，被对面打了个团灭。
输了后，他百无聊赖的退出游戏，打开微信，划拉着通讯录。
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小猫头像，程亦手顿了顿。
想起今天那个小丫头鼓着一张脸生气不理他的小模样，他勾了勾嘴角。
这个微信还是因为上次语文作业的事，为了进班级群才加的她微信。
点开和顾念念的聊天界面，只有通过验证的消息，俩人还没正式聊过天。
想了想，他点开表情按键，在一群小黄脸中仔细挑选。
一分钟后，他把所有小表情都看了个遍，依然没有选出一个适合他的。
他有点无奈地再看一遍，这回，他盯上了一个打着腮红的小黄脸，眉毛还耷拉着，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还蛮符合道歉的。
他把那个无辜小黄脸发过去后，又点开聊天框，开启一段“真挚道歉”。
顾念念此时身心全部都融到了英语单词里，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滴”了一声，她全当没听见。
过了一会，接二连三的“滴滴”声传入她的耳朵，这回她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了。
她微微皱眉，以为别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她，只好把书放下。
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各大学习群里都寂静一片，只有备注为“程亦”的人给她发了三条消息。
她稍顿了下，还是点开：
【程亦：（无辜）】
【程亦：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
【程亦：数学题我听不懂，下次教我语文吧。】
“…………”
遇到困难直接放弃可还行。
但又想想，以他的底子，短时间内想要吃透一张卷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上次她一口气给他讲了一整张，他发懵也是正常。
顾念念点开自己的表情包，给对方发了一个比着叉的动漫小兔子。
接着又打了一句话。
【顾念念：那可不行，从明天开始一天一道题总行了吧？】
程亦看到她的回复，挑眉笑了笑。
【程亦：行。】
见他答应了，顾念念才满意地笑笑。
她抬头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怕明早起不来，于是在手机里跟程亦道了句晚安。
没等他回话，就熄灯睡下了。
另一面的程亦盯着手机里她发来的“晚安”，心里突然有些别样的感受。
房间内只点了昏黄的台灯，窗户紧闭，寂静又安稳，只能听得见他的心跳声。
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的在手机上打下两个字，发了出去。
【程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