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启程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管家，无论是什么样的提议，结果都一定是需要他们作为主力或者辅助的，历来都是这样。
“十二。”
被点到名的十二站了起来，等待安排。
“你自己选两个帮手，带上我们的新人小朋友，先到奥瑞特国南边的一个叫停木村的地方去。奥瑞特国境内的至尊之梯问题，由你们来解决就足够了。”管家说。
大家一听又是一惊，新人小朋友？这么重要的的任务居然要带上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新人，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添堵吗？卢琳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作为本次行动的队长，十二也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满意，直接问道：“请问卢琳夫人有说明理由吗——为什么要带个拖油瓶的新人一起？”
管家沉默了会儿，像是在接收讯息，然后回答十二说：“这位新人的潜能在那些长老之上，而且他也算不上一无所知，但是他缺乏锻炼，你的次要任务就是激发出他的潜能，让他尽快掌握与至尊之梯核心的联系。”
十二一副苦瓜脸：“您可真会难为我……明明有更适合带新人的人选……”
管家忍笑意，对他安慰道：“卢琳夫人的安排一定是合适的，你是奥瑞特人，就算不论这个，相比起其他人，你更具有亲和力，或许是因为这样呢。”
“呵，少来了……”十二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履行完传话筒的任务，管家与大家道个别就转身离开了，剩下一桌子的人大眼瞪小眼，毕竟事情还没有完，还有两个名额没有确定人选。
十二很无奈，因为新人的强制加入，大家的参与意愿已经写在脸上了。但毕竟是关乎至尊之梯的大事，他叹了口气，将及肩的棕发用发带绑了起来，然后解开手腕上的纽扣，将袖子推到手肘，抽出马甲口袋里的笔，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有自愿报名的吗？”十二问。
每个人都用眼神扫视着其他人，但同预想的一样，无人回应。
“那我就点名了。”十二也不拖延，直接下了决定，“弗利多，雅，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刚把纸牌重新掏出来的弗利多瘪瘪嘴，答应道：“收到。”
坐在红发女郎身边的雅也耸耸肩说道：“收到。”
红发女郎拍拍雅的肩膀，说：“放心，如果他真的很拖后腿，我帮你处理掉他。”
雅一下就笑了出来：“噗，我可不敢让我心爱的姐姐去惹怒卢琳夫人。不过也请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雅的头发也是红色，但比姐姐的红要暗上一层，喜欢扎起来。和姐姐一样的精致脸蛋上还架着一副金色边框的近视眼镜，若仅看衣着，人们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位公务人员，事实上她也确实有一份邮局的工作，内容是信件审核，避免有破坏国家安定的信息通过信件传输。雅的记忆力超群，到目前为止她看过的信件她都能够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
弗利多平时在外是一位兼职的表演艺术家，他的样貌并不出众，但是他擅长化妆，乐于交际，这也为他的信息收集工作提供了不少便利。除此之外，弗利多也曾是长老的候选人之一，但由于最终至尊之梯选择了另一个人，他便经人介绍加入了莱。
……
一觉醒来，兰迪感觉自己像是在柔软的云朵上，之前积累的疲惫都散退了。偏头看眼窗外，天空已是明澈的蓝，站起身时听着自己身上嘎嘎响的关节声，兰迪忽然有些好奇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了。站在窗前，阳光照得对面的屋顶都在反着光，晃得眼睛有些不适。等适应了会儿后，兰迪才终于看清现在的环境——自己正身处一座比绿洲城繁华得多的都城。
门缝前的地面上有一封信，不知道是被谁什么时候塞进来的，兰迪捡起来打开，从信件中得知了他目前被安排的事。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兰迪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提着脏衣篮子走出房间，向负责清扫房间的佣人询问过洗衣房后，还被佣人一把夺过了脏衣篮，说这些会由他们来做，接着被指引到餐厅，整个人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此时餐厅里一张靠窗的桌旁，十二抬眼时看到了兰迪，对同桌的弗利多和雅提醒道：“来了，就是那个站门口的。”
两人顿时动作划一地朝门口望过去——
“看起来不太聪明。”弗利多评价。
“好土。”雅评价。
十二彻底认命了，站起身说：“我去接他吧。”
弗利多和雅就在座位上保持着观望，像是在看什么新奇事物一样，看着远处的十二跟兰迪打招呼，然后领兰迪去取餐，接着两人一起朝自己走来。
“简单介绍一下，”十二对兰迪说，“这位是弗利多，这位是雅，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都会一起行动。”
兰迪端着餐盘拘谨地点点头：“你们好，我叫兰迪。”
“嘿，兰迪，你可真能睡。”刚坐下，兰迪就听到雅跟他说，“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从头一天的早上睡到第二天的中午的。”
“我睡了这么久吗……”兰迪的脸唰就红了，被一位美貌的姑娘这样评价的话就说明对方对自己很没有好感了，大人们曾经这样说过。兰迪感到很尴尬，只能在脑海里搜罗还能讲出来的词语：“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我……”
“哈哈哈，你不用这么紧张，兰迪。”十二拍拍他，“雅没有恶意的。”
雅也笑着摇摇头：“孩子就是孩子，经不起女士的话语。”
“你是他妈妈吗哈哈哈。”弗利多发誓他接雅的话完全是顺口，要是他提前有被告知兰迪的具体来历和过去，他一定会把自己的嘴巴牢牢缝上！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兰迪，他们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十二，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弗利多问十二。虽然时间安排十二早就交代过一次，但是现在餐桌上的空气让他不得不说点什么来打破一下。
十二也明白，接话道：“等奇克那边把通行证办下来，估计下午吧，通行证一到我们就出发。”
“请问……”兰迪像在课堂一样举起手，“我需要做哪些呢？”
同行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十二咳嗽一声，说：“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跟着我们学习，积累经验，然后我们会想办法来帮助你锻炼提升你的能力。”
“好的，队长。”
看着兰迪清澈的眼神，十二忽然有些心虚，这是他第二次带新人，谈不上有什么经验，更谈不上有自信。
到了下午，从奇克手中接过通行证后，十二给了正在幸灾乐祸地偷笑的奇克一拳，然后一个潇洒转身上了马车。马车上，另外三人已经都坐好了。一切准备就绪，车夫扬起马鞭，马车开始往前驶去。四季旅馆的门前，揉着被打疼的腹部的奇克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声说了句：
“一路顺风，平安回来。”
“从这里到停木村估计会花五天时间，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多设想几种方案，有备无患。”十二说。
“还有一个注意，”弗利多补充道，“停木村没有至尊之梯，也受不到奥瑞特其他都城的至尊之梯的影响，所以气候变化上要关注一下，避免生病。”
十二思索了下，问弗利多：“距离停木村最近的至尊之梯在哪？”
“奥弗涅城。”弗利多回答，“就是那片被战乱摧残得差不多了的地方，交火最严重的就是奥弗涅城了。”
“一群只知道争地盘的暴躁猴子。”雅看着窗外小声嘀咕。
坐在对面的兰迪还是听见了，不知道该不该笑，只好咬紧牙关，装作正在认真倾听队长他们的谈话。
“双方的指挥官都是谁？”十二问。
弗利多沉吟了会儿，抬起头回答道：“两周前，斯卡国的前线指挥官南斯勒卿遇刺身亡，接替他的是他的儿子凡·南斯勒上校，助手维亚特少校。奥瑞特这边的指挥官是德力西上校，助手是温布雷少校。”
“都是狠角色啊……”十二皱起了眉头，“这些人都不见得会让我们接近至尊之梯。”
听到这，兰迪提出了困惑：“我们不是保护和修护至尊之梯吗？为什么他们还会不让我们接近呢？”
十二和弗利多对视一眼，弗利多冲他点了下头，十二这才解释道：“我们所做的事情要么无人知晓，要么无人相信。毕竟至尊之梯是神明的力量，我们根本就无法向谁证明我们能够保护甚至修复至尊之梯。而我们之前修复的至尊之梯，人们都已经离开那里了，自然也就没了见证。”
“我们用来修复的核心，是从那里来的呢？”兰迪问。
十二摇摇头：“这就不是我们能接触的问题了。”
“那，”兰迪继续问道，“莱的创立者是谁？”
十二有些犹豫，见状弗利多接过话头说：“莱已经存在了上百年，第一任当家是谁我们都不清楚，只有我们需要履行的职责一直在传承。”
很棒的官方套辞，十二给了弗利多一个赞许的眼神，后者欣然接受。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这次兰迪并没有太失望，毕竟这才刚刚开始，时间还很长，机会还很多。转头看一眼从刚才起就没再出声的雅，发现她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脑袋随着车辆的颠簸撞着窗框，但好在窗框做了防撞保护，才没有给她磕出大包来。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弗利多说，“只要是坐马车，不出十分钟保准睡着。”
“你确定她这不是晕车吗……”兰迪没底气地说。
弗利多和十二都沉默了下来……这个可能性……还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