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暗处的一把利刃
出发之前，萧长秋与陈小树各自回了趟家，收拾行李。
“育江离京城可不近，这一去没个十天半月也回不来的，太子为什么偏要派你一个姑娘家去？”许佩闻对太子有点意见。
萧长秋好笑道：“姑娘家怎么了？我从来都不比男人差，不需要优待。”
拿了几件衣物放进包袱里包着，又把干粮放进去。
来到外间，她解下腰间的那把小刀，递给萧长思。
“这个给你防身。”
在这之前，她早已买了几把匕首，分别给许佩闻等几位长辈，让她们带着防身。
萧长思和萧长悦萧长风年纪小，又少有出去，暂时没给。
“我不在这段时间还是别出去摆摊了，万一遇上歹徒，你就是有刀也难脱身。”
“好。”萧长思点头应下。
萧长秋又对两个小的道：“你们更别出去，有什么要买的，让娘她们买回来就是。”
萧长悦扁了扁嘴，不以为意。
“大姐姐，你要早点回来，抓贼的时候小心着些，别受伤。”萧长风牵住萧长秋的手，送她出门。
孙氏从厨房出来，拿了几个米粑，塞到萧长秋手里。
“这是刚蒸好的，带着路上吃。”
“谢谢姨娘。”还是滚烫的，荷叶与米混合的香味扑面而来。
在与家人作别后，萧长秋与陈小树会合，而后离京南下，走陆路往育江而去。
就在她离开后不到两天，褚雪商深夜受召，来见皇帝。
“苷州有暴民结寨作乱，知府递来折子求援，你带两万人尽快赶过去镇压。”
这两万人，自然要从绣衣军里出。
褚雪商自打接手绣衣阁，处理最多的，就是地方上的暴乱。
除此之外，许多见不得光无法派遣正规军前去处理的事，也是他去办。
在早些年里，他这个太子唯一的作用，便是替君父干脏事儿。
“儿臣领命。”
皇帝转了转眼珠，又道：“你走后留京的绣衣军……”
褚雪商打断他：“留京的绣衣军不劳父皇挂心，儿臣自会安排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这几年随着绣衣军的壮大，皇帝日夜难安，费尽心思想将其瓦解，消除这个威胁皇权的心腹之患。
可绣衣军乃褚雪商的保命之本，他又怎可能让皇帝如愿？
“儿臣告辞了。”
皇帝盯着他走远的背影，眼底浮出一丝阴戾。
绣衣军是一支暗军，不吃朝廷军饷，驻扎地不固定，共有多少人也不清楚，就像是藏在暗处的一把利刃，随时有可能亮出来，捅他一刀。
这种感觉令他抓心挠肝，寝食难安。
若不是忌惮这支队伍，他早就废黜太子了。
殿内更漏沙沙地响着，老太监低声劝道：“圣上，天色已晚，歇了吧？”
皇帝缓缓收回视线，执起案头的果酒小酌了两口。
“摆驾，去淑妃宫里。”
“遵命。”老太监踩着小碎步出了寝殿。
两个时辰后，褚雪商纵马出城，点检两万绣衣军驰援苷州。
转眼过了炎夏，天气渐渐转凉。
许佩闻买了几匹布回来，打算给家里每人缝制两身秋衣。
晚上，几个妯娌围在烛火下赶工，吴氏提议道：“洛京的秋季很短，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该穿冬衣了，鞋袜也要另外置办，每人一双至少是要的，冬衣更是不能少于两身，到时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按我的意思，咱们不如只每人缝一身秋衣，省点儿钱给冬天。”
孟氏笑道：“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还是缝制两身，等到冬天，买了棉絮回来，直接将秋衣拆开，把棉絮塞进去就是，来年春天天暖和了，又把棉絮抽出来，如此就可以反复穿，无须置办新的。”
“三弟妹这主意好。”许佩闻露出笑容。
吴氏闻言两眼一亮：“确实是个好法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孙氏在边上道：“三夫人不愧商户出身，就是会算计。”
孟氏脾气好，并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
“你的活儿干完了，回去睡吧。”许佩闻皱眉瞪了孙氏一眼，出声赶她走。
她手脚麻利，同样多的活计别人要两个时辰完成，她一个半时辰就做完了，且成品一点也不必别个的差。
所以很多时候，会帮着其他人也做一些。
正因如此，她偶尔说话不中听，大家也能忍着。
“回去就回去。”孙氏掸了掸衣裳，起身回房。
翌日晌午，许佩闻和孟氏将绣好的兜衣手绢脸巾腰带和发带等拿到外面去卖，萧长思也拿了自己新的字画出去摆摊。
今天她的字画卖得比刺绣快，不到两个时辰，便只还剩最后一幅画，而这期间她还帮三个人写了书信，给一家酒楼题了两副对联，生意很是红火。
午后，天忽的阴沉下来，可能要下雨。
为免淋成落汤鸡，许佩闻决定收摊回家。
孟氏看了眼天色，道：“再等一阵儿吧，就剩这几样了，卖完再回去，这雨一时半会应当下不了。”
正说着，旁边萧长思的摊上来了位顾客。
“你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位画得一手好画的小美人儿？”
这人长了一双桃花眼，穿着华贵，举止风流。
视线透出一股狎昵，直勾勾地钉在萧长思脸上。
萧长思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强作镇定道：“公子买画么？”
对方瞅了眼摊上那幅画，勾唇笑道：“你这画好的我不要，我是想请姑娘去府上，专门为我作几幅画，不知道你赏不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