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孤寂躁动,无处安放
一路无话。
等回到了制造厂后,霍飞雁下了车,两位警察再次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
“霍先生,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积极配合;你的证词将会是本案破案的关键,如果是有什么顾虑,或者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们的话,可以随时来派出所。”
可霍飞雁却只是沉默着转过身,步伐沉重的回到了所在车间岗位。
时间很快过了一个多月。原本以为此次事件已经告一段落的霍飞雁,却慢慢发现,虽然他在制造厂本身就没有朋友,但大家先前也只是不理睬他;可现在,学校里,大家看见他仿佛看见了过街老鼠相似。
下班后,只要霍飞雁走出车间,工友们都会下意识的躲开他,但之后却是小声地背后嘀咕。
“哎,你知道吗,这家伙看着平时老实,却把那个逃犯狗某给纵火烧死了!”
“这谁不知道啊,整个厂都传遍了。真是应了那句话,老实孩子闯大祸。”
“反正离着他远点,万一不小心得罪他了,再把咱们给烧了可咋办?”
走在厂子里,他无意间也听到了工友们之间正口口相传,是他纵火行凶杀死了狗某。
大家都可以疏远霍飞雁,怕得罪他这个杀人犯。万一哪天,因为得他而成为下一个狗某。
更让霍飞雁难受的是,他周围的工友联名向所在车间领导提出要求,纷纷表示换岗。
更有几个先前在生活中跟他起过一些小摩擦的工友,竟然直接提出辞职,离开了这家制造厂。
至于原因,霍飞雁心里很清楚,这是大家不愿意再跟一个凶杀犯靠的那么近。
没有办法,由于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霍飞雁就是纵火犯,加上也怕他报复,厂里的负责人并不敢开除他。
并且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霍飞雁换到了车间的角落。并且暗自定下特殊规定——凡是愿意和霍飞雁一个车间工作的,每月可多拿一份工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自然有人为了多拿一份工资,选择了临着霍飞雁工作。但面对这些为了工资而来的工友,他也只是视而不见。
现在,霍飞雁的生活变得异常的孤独,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没有人再在夜班下班后欺负他,问他索要【保护费】。
长期的欺凌和周围人的冷漠,使得他开始害怕社交,他也越来越沉默,开始逐渐和社会脱节。
每天下班后,出了制造厂,霍飞雁也会绕路回家,看到人群就刻意的去躲开。
被他人排斥的日子仿佛比平时更漫长,每当霍飞雁走在上班下班的路上,心里总是空洞洞的。
霍飞雁开始刻意的回避别人;别人也刻意的回避他。
一传十,十传百,制造厂的绝大多数人,都相信,是霍飞雁纵火杀了狗某,而且还是手段极其残忍的焚烧!
这些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将霍飞雁彻底变成了一个孤言寡语的沉默青年,他的内心也越发的孤寂,开始容不下任何人。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霍飞雁都默默地承受了,他没有跟任何人辩解,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做出合理的解释。
有时,他自己也在不断地问着自己,难道,我真是个杀人犯?
又过了一个多月,案子始终没有进展,相关人员也只好暂时将案件定义成超自然现象。
警察在此期间也再次来制造厂找过他几次,只是,始终没能从霍的嘴里得到她们想要的线索。
警方对于霍飞雁口中的【火球】,始终是没能查清。
他们哪里知道,这力量,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怎么会调查出结果呢?
“别自责,霍飞雁,狗某是罪有应得,他的死,是咎由自取!”
霍飞雁常常这么自言自语安慰自己。
他经常下班后,一个人来到了待拆小区的废弃居民楼,一个人安静的坐着。
这里曾经给他带来痛苦和恐惧的地方,此刻居然成了他唯一的【清净之地】。
大约从半年前刚开始,废弃居民楼的三楼,被狗某人改造成了一个简单的据点,周边的各种混混,聚集于此,平日抽烟喝酒打牌。
而到了凌晨拂晓时分,他们又会软硬兼施把厂里下了夜班的工人带到这里,对其勒索财物。
“大,大哥们,你们别打我,这是我这个月刚发的工资,都给你们!”
“不,不用这么多,我们只要你【自愿】拿出一小部分。”
每当惊恐的工人们把工资奉上,狗某也只是拿走其中一小部分。
“记住了啊,这是【治安管理费】,可别出去乱说!”
对于狗某这种“可持续发展”,几个小弟也是佩服,纷纷效仿。
而霍飞雁,由于他性格冷漠,常常自己一人来往,自然成了被要挟的重点对象。
刚开始,他面对狗某等人的胁迫,总是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被勒索后,霍飞雁也想去报警,但考虑到,但凡有漏网之鱼没被抓进监狱,一定会遭到报复。
这也难怪,狗某实在太狡猾,他从没在外人面前摘下口罩和墨镜,否则知道了他逃犯的身份,霍飞雁必然会报警。毕竟他的妥协就是破财免灾。
被勒索的时间长了,霍飞雁开始慢慢的麻木起来,为了不挨打,他开始每个月主动把工资抽出一部分,给狗某等人送去。
李某等人看他主动讨好他们,便也不再为难他,只是勒索的金额逐渐加大。
其实霍飞雁的工资,根本就不够用,除了给狗某等人的【保护费】,在家里,他还有一个在家待业多年,整日酗酒的父亲。
如果耽误了酗酒父亲喝大酒或者少了下酒菜,那除了责骂,还有拳脚相加。
而现在,狗某已经死了,犯罪小团伙也摧枯拉朽般鸟兽散。但霍飞雁仍旧在浑噩度日,周围人的孤立,使得他本就孤僻的性格会更加扭曲。
他的情绪开始极为敏感,一点点小事都会使他莫名的烦躁不堪。
厂里的“扫盲班”也不再有霍飞雁的身影。历史老师也常常感叹,甚至有些怀念这个上课打呼噜的“坏学生”。
霍飞雁拒绝了这个原本他唯一的社交活动。
好在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在这晚春之时,何时依和沐晓源的出现,才使得霍飞雁命运的齿轮,开始了加速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