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抽丝剥茧
经过几番寻找，江唐终于见到了曾经初三年级的主任梁钦元。
大概六十出头，十年过去了，人老了，已经白发苍苍。
“烤红薯，又香又甜的烤红薯。”
如今，为了养家糊口，梁钦元不得不卖起了烤红薯。
看着手机中的照片，确定是他本人后，江唐走了过去：“梁老师你好，我是城东派出所的民警，江唐。”
看见面前的小伙子穿着便衣，手中亮出警察证件后，马上就猜到肯定是为了十年前的案子而来。
“老师这个称呼，已经有十年没有人这么叫过了。仔细想想，当年的我逼死了自己的学生，真的不配拥有这个称呼啊。”
或许是时间让他有了新的领悟，知道当年确实做错了。
“梁老师，我这么叫你，一个是你比我大，是长辈；另外我叫你大爷，不够显得真诚。”
“小伙子，你倒是挺会说话，这样，我先把摊收了，咱们边走边聊。”
可能为了躲避城市管理者，梁钦元用的是一辆改装的小推车。
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江警官是为了十年前的案子来的吧？”
“实不相瞒，这个案子到现在一直没有破，我想试试。”
“年轻人就是冲劲足，有志气，挺好！”
梁钦元夸奖了一句，继续说道，“当年确实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让姚飞和柳红手拉手站在楼道里。更没有想到，姚飞为了证明自己喜欢的不是柳红，就是不肯拉手，生气之下寻了短见。要不是姚飞的死，或许后面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梁老师，我刚才没有听明白，您说姚飞不喜欢柳红，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当年，所有的学生只知道姚飞跟柳红是青梅竹马。
但其实呢，我从他们班的后门观察到，姚飞应该喜欢另外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就是坐在他前面的陆慧。
两个人经常从桌子底下传递小纸条，回头商量问题什么的，我看见过很多次。”
江唐自己捋了捋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柳红喜欢姚飞，姚飞其实不喜欢柳红，他喜欢的是陆慧。
难道陆慧也喜欢姚飞？
忽然，他想起了《蒲公英的约定》中的一句歌词，“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真心，与你聊不完的曾经，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柳红跟姚飞是同桌，应该早就察觉到姚飞不喜欢她的事实，也知道姚飞喜欢的是陆慧。
不过，既然姚飞和陆慧是一对，吃醋的应该是柳红才对，那么，到底是谁杀了她呢？
难道因为姚飞的死，去找陆慧理论，却被反杀了？
江唐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当年，这个案子发现的时候，警方首先猜测的人群首先是男性，因为感觉只有男性才有强悍的体力将尸体分割成一千五百块。
再从切割手法上推断出是厨师或者医生。
然后经过全市大规模的搜查，毫无所获。
因此，这些推断恰恰忽略了女性凶手这一点。
虽然游乐园不是第一现场，也不是尸解的现场，但根据他的判断，凶手没有将装有尸块的包裹直接丢进千尺河，说明没有交通工具（汽车，或许有自行车）。
所以，第一现场应该就在游乐园的附近，绝对超不过三公里（游乐园距离千尺河三公里）。
可是，游乐场的周围动用警犬都翻遍了，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按照道理上来说，这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当时警方在排查的时候肯定遗漏了某个地方。
就在江唐陷入思考的时候，梁钦元没有打扰他，支开摊子，重新卖起了烤红薯。
江唐还在继续推理：姚飞、柳红、陆慧。
柳红的家离着龙城初中部并不远，骑自行车也就十五分钟。
按照时间推断，放学之后，她并没有立即回家，或许去了某个地方。
而在三天后，发现她的自行车停在了木器加工厂。
江唐查过资料，这个木器加工厂其实是一个小作坊，专门定做门窗。
而当时小作坊的老板兼员工，正是陆慧的父亲——陆明！
江唐有些想明白了，或许柳红当时去找的就是陆慧。
而且自行车并不是凶手放在那里的，很大可能就是去了木器加工厂！
因为陆慧的父母多年以前就因为陆明出轨而离了婚。
经过法院的审理，最终把抚养权判给了陆明。
陆明经常居住在木器厂里，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不是陆慧，那就是陆慧的父亲了。
当然，这些只是他的推理，现在他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
想通了之后，江唐准备离开。
梁钦元给烤了两个红薯：“这是请你吃的，不要钱。关于柳红的事，这些年我深感歉意，希望能尽快抓住凶手，我也稍微心安了。”
“梁老师，这个我可不能白拿，我们有纪律的。多少钱，我扫你。”
“既然如此，给五块钱就行了。”
“行。”
江唐确实饿了，而且红薯应该是那种蜜薯，剥开皮后，中间发红，很甜很好吃。
垫吧垫吧肚子，回到派出所后，江唐来到了所长办公室。
他把自己的想法简单汇报了一遍。
郝继良听后，沉思了片刻，说道：“你这没有任何的证据，全是推理和猜测。现在陆明是上市公司的老板，在龙城影响力不小。”
“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才需要所长的支持啊，我说万一，万一我的推理错了，把一个缴税大户得罪了，在市领导面前告一状，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小子，猴精猴精的，是不是想让我替你扛雷？”
“您是所长，在城东这一片您最大，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实习警员，这些大老板，还真的不敢碰。”
郝继良笑了：“你小子有八百个心眼子，还有你不敢干的事？不就是要调查陆明吗，查，万一你的推理错了，我给你兜底。”
“谢谢所长！”
“你先别急着谢我。我是相信你小子不会无缘无故跑过来跟我讲故事，一定是有了某种的线索，但因为证据不足才申请正式调查。可如果真查不出什么东西，我挨领导的批评，你也得别想好过，准备写一万字的检讨吧。”
“是。”
郝继良问道：“你想怎么查？”
“当年在碎肉中，检测出不少的碎木屑，警方以为是砧板上掉落的。因为把侦查方向定为了厨师或者屠夫，甚至是医生。但是现在我认为，那些可能是锯末。
因为此案还没有结案，这些证物都在刑警队的证物室中，明天我跑一趟。如果能够证明是锯末的话。
也就能证明，柳红被害的第一现场在木器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