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赫连龟兹1
离耀庆的一举一动，不能说都在老皇帝眼里也差不多了，他很欣慰，自己小老幼能有这般作为，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而改变的，他都愿意相信他，去支持他，他相信老幺是个能比他爱子爱民的好皇帝。他也知道他母妃给他带来的阴影可能有些大，但是他有机会一定要告诉他，那并不是他母妃的错，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和执迷不悟。老皇帝放下手里的笔，看着手里的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才愿意理自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自己回信，但是他还是时不时的给他把信一封又一封的寄去。就在老皇帝还在回忆的时候，窗外面有声音，老皇帝把手里的信放到了一边，朝着窗外说道：“进来吧。”皇上的话刚落下，就看见几片雪花从窗口飘了进来，然后窗户关好，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就单膝跪在他面前，那人低着头说道：“回主上话，那位小姐最近在京城扩张的很快，酒楼酒作坊，胭脂水粉，就连成衣店和茶楼都有涉及到。属下去了他们的老家，才知道她从很小开始就带着一群流浪儿，在她们那的深山里酿酒了。现在的酒楼酒坊里的奇怪酒类都是那时候积攒下来的。”皇上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桌角，半晌后一挥手，示意那暗卫起身，抬头问道：“她在京城还算通畅么？若是哪里需要警告一二，你就让太尉出个面。”那暗卫赶紧说道：“暂时都很畅通，庆王爷留有人手在她身边，但是也没有帮什么忙，都是小姐自己的路子，那小姐是真的厉害，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懂得做生意，还能很准的抓住商机，而且在属下看来，她并不像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暗卫后面的话没有说，上次他们的调查，是染小七只知道吃喝玩乐，在村子里捣乱打架，大字不识一个。而这些日子他在暗中观察，这个染家小姐，并不是她平时表现的样子，而且好像更胜于其他人的样子。老皇帝眯着眼点了点头，看样每个人都有点秘密啊！竟然连这么小的一个丫头，都隐瞒着家人在外面做了那么大的事情。“且先留意着，她的安危也不能疏忽了，既然是你们王爷要的人，应该错不了，该帮的地方还是要帮一帮的。行了，你先下去吧，顺便把清风叫来。”皇上一摆手说道。“是。”那暗卫行完礼后，消失在了御书房。不一会御书房门外有人敲门。“进来吧！”皇上手里握着之前的那封信说道。来人轻推门一个闪身就进了门，好像是害怕外面的寒气跟了进来一样。他走进门就要跪下行礼，被皇上阻止了，他说道：“免礼吧！就你我二人总是那么拘束作甚？”“清风不敢，君臣有别，属下是要时刻注意言行举止的。”清风规规矩矩的站在那说道。老皇帝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年了，你们都是没能看清这些虚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别总是克制着，随心才好。”清风猛的抬头，看着老皇帝沧桑了很多的脸，有些不忍心，又把头低了下去，轻声说道：“那您是开心的么？”老皇帝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好半晌后，他像笑累了一样，慢慢靠在椅背上，眼睛朝着一个方向，就好像真的能看到什么一样，他脸上有着一丝宠溺的微笑，慢慢说道：“只要她是高兴的，我就是高兴的，虽说这一世我走不出这围墙，也给不了她什么，但是我愿意守护她想守护的人和东西。”清风不解，他拧眉说道：“那您说的随心呢？！您只是让我们随心，您什么时候是真的随心过的。”老皇帝眼里就好像有水一样，亮晶晶的看着清风，都说了解他，在他看来也就清风是真的能看透他的人吧。清风被老皇帝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心思难道是太过明显了？他急忙低下头。老皇帝轻笑了一声，说道：“行了，我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你把这封信给他们送去，还和从前一样，不必等也不必说些什么，送到就回。”清风低着头接过信，嗯了一声，就退了出去。老皇帝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一下头后，又拿起了一旁的奏折。前些日子西域使臣已经先抵达京城了，说是今年他们的王子也要来朝拜，他总觉得有那一丝不同的意味在里面。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些什么后，才起身去休息。
都说瑞雪兆丰年，染小七看着窗外的的大雪，心里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她又说不上来这个感觉是什么。再听见她娘的声音后，她便又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笑脸，又蹦又跳的朝着染夫人跑去。染小七一下子扑进染夫人的怀里，撒着娇说道：“娘！今天有没有给你的宝贝蒸蛋呀？！”染夫人倒退了一步才站稳，她用手揽着这个淘气包，说道：“有～你的话就像圣旨一样，娘怎么敢不从呀，就是你娘我想不做都不行，你爹一早起来，就跟我到厨房，一直跟着我念你要吃蒸蛋，吃蒸蛋的，念的我头都大，现在看见什么都好像是蒸蛋一样。”哈哈哈哈……染小七看着染夫人跟她抱怨的样子，就笑弯了腰，她的这个老爹是真的可爱。染家栋听见染小七的笑声走了过来，也是一脸温柔的说道：“今天大哥休沐带你去城里逛逛？”染夫人瞪了一眼染家栋，说道：“你们就惯着她吧！你看谁家的姑娘没事就往外跑的？她倒好，就跟个猴子似的，整天上蹿下跳的不说，家里根本放不下她，每天都满哪吓跑，都不知道她在干嘛，弄得比那些将军大臣还要忙，整日里也看不到几眼。”“娘你胡说，每天早上咱们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你都瞅人家好多眼的，您那眼眶要是再大点，我怕是都被您给夹死了。”染小七躲在染家栋身后，朝着染夫人吐舌头说道。染夫人瞪着眼睛做出一副要打她的模样，染家栋则是把染小七挡的严严实实，生害怕他娘真的要打染小七一样。染小七还淘气的在染家栋身后蹦着说道：“诶！诶！诶！看不到，看不到。”染老爷不忍心老妻被欺负，在染小七身后，轻轻拍了她两下屁股，说道：“不准我复你娘，虽然你是爹的宝贝，但是你娘也是爹爹的大宝贝！”染小七回头又揽着染老爷的胳膊说道：“诶吆！爹爹羞羞哦！竟然叫娘宝贝！”染夫人被不着调的父女俩羞的满脸通红，一跺脚就朝着厨房走去。染小七一看她娘扭捏的样子，回头和她染老爷一击掌，耶了一声后，和染老爷还有染家栋也朝着她娘追去。她还不忘朝染夫人喊道：“爹爹的大宝贝慢些走！雪天路滑，摔倒了，我爹爹该心疼啦！”染老爷被染筱柒逗的哈哈大笑，染家栋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笑着说道：“让你取笑娘，看一会娘不给你吃蒸蛋怎么办！”染小七一听毛了，扔开染老爷的胳膊，提起裙摆，朝着厨房跑去，还大喊着“娘！我错了，我再也不取笑你了，都是爹爹出的注意呀！娘！别克扣我的蒸蛋好不好？！”染老爷和染家栋相视一笑，染老爷摇头轻笑，朝着染小七的背影说道：“原来爹爹都不如一碗蒸蛋呀！爹爹好伤心啊！竟然就这么把爹爹出卖了。”染小七一边跑一边回头朝染老爷说道：“爹！先稳住我娘，保住我的蒸蛋要紧，您先受点委屈哈！”送信回来的清风站在暗处，看着这一家子的笑闹，他眉头紧锁，难道这才是一家人真正该有的样子么？难道他对家人的理解和定义是有着误解么？
吃了早饭后，染夫人把他们夫子都撵出了厨房，她一个人在那收拾着厨房。虽然染家进京了，日子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但是染夫人还是愿意亲力亲为，他们家一个下人也没有。染夫人总说人待久了就废了，这样正好可以锻炼一下身体，她每日在府里没事做，正好可以打扫卫生。染老爷和染家栋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去了，反正染府也不是很大，没事时候染老爷也帮着妻子一起做家务，用染小七的话说，这样还能增进夫妻感情，染老爷也确实觉得他们比以前更相爱了，有时候甚至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今天他有个饭局，就没有帮染夫人扫雪，吃过早饭就出门了。而染小七在染家栋的带领下，去了东城溜达了。他们住的算是城中，东城是王公贵族和一些机要大臣住的区域，城中是富商和他们这些小官住的地方，城西以平民为主。也有一些王公贵族喜欢僻静，在那里建造一个大宅子，整体里就在自己府里听曲赏花。
染家栋是想带着染小七买些胭脂水粉和首饰的，但是染小七都不是很喜欢，她逛的，不是布庄就是茶楼和酒馆，甚至还要去铁匠铺看看，染家栋也是有些头疼了，人家女孩子都是琴棋书画，只有他们家的宝贝妹妹是舞刀弄棒。他还在发愁要怎么给她拨乱反正呢！就见她又飞奔而去，这次她又不知道看见什么东西了。吸引染小七的东西不是别的，是一家卖玻璃杯子的店铺，他们家有着各式各样精美瓷器和一些玻璃制品。古代瓷器很常见，玻璃制品就比较少见，这东西是外来的，所以当时这些琉璃制品还是比较贵的。她没想到在这也能看见玻璃制品。正在染小七看的入神的时候，一个人匆匆从远处跑过来，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她跑到染小七身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染小七伸出手去扶了她一下，那老太太畏惧的缩了一下身子，她低着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时着急没注意看脚下……”“不要紧的老奶奶。”染小七出声打断她，又说道：“您急着去哪里？不如我送您一程吧！我们有马车，肯定比您走着快。”老太太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染小七，这个小姐不仅不嫌弃她脏，竟然还没有怪罪她撞了她，还要送自己，这回难道真的是老天开眼了么？正在二人互相对望的时候，远处一群吵吵闹闹的往这面而来，那老太太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群人已经来到了她们的身边，为首的一个大胡子，指着老太太就叽里呱啦的一顿喊叫。染小七皱眉，为什么她觉得这人说的是维语，那好像想起什么一样，从身后又拉出来一个人，指着她们这边又说了一会，那人点头，走了出来，朝着染小七说道：“这位小姐，请您把您身后的那老妪交出来，她不仅在我们店里买东西不给钱，逃跑的时候，还把我们少主最喜欢的一个花瓶打碎了。”染小七回头看向藏在自己身后的老太太，老太太紧抱着怀里的东西，朝着染小七直摇头。染小七看着她那张有些酷似王奶奶的脸，心里就有些发酸。她笑着回头，朝着那人说道：“需要多少赔偿，你开个价吧！”那人一愣，他没想到染小七会帮着老太太，就连染小七身后的老太太也是愣住了。染小七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说道：“怎么？你觉得我赔不起还是怎么的？”那人急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姑娘误会了，只是，只是……”“只是这东西世上在没有第二件了，并不是能有金钱来衡量的。”那人身后走来一个人，他出声打断了那人的话说道。染小七皱眉，朝那人看去，这人长着一张少数民族的脸，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来人看着染小七看着自己的眼神，自恋的捋了一下脸侧的小辫子，朝着染小七魅惑的一笑。染家栋有些不满的一侧身，把染小七挡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