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惨不忍睹

    染小七想迅速占领市场，然后北下。她想像现代那些饮品店那样，不论是加盟也好，还是自己开店，她想迅速的把自己的品牌打出去，抢先挖掘市场的第一桶金。于是她就瞒着染老爷夫妇偷偷开始准备了。

    离耀庆一行人也在一个半月后到达大漠了。林老将军早就收到皇上快马加鞭送来的圣旨，知道皇上最爱的儿子要来战场历练，一早他就做好了准备，专门给离耀庆准备了住处，还给他精心挑选了一些卫兵，生怕离耀庆受到一点委屈似的。倒也不是林老将军多虑，只是皇上信里说的明白，若是他的宝贝儿子掉一根头发，都拿他试问，他还哪里敢怠慢了。离耀庆被安置到离主战场好几十里路以外的镇子里，而且还是县太爷的府里，一堆莺莺燕燕和侍卫包围着他，离耀庆本就见了一路流离失所的百姓，死在路边无人问津就一肚子气，这下是真的触怒他了，他把手里的茶杯一摔，蹭的一下就占了起来，皱着眉瞪着林老将军说道：“没见到您的时候，我着实佩服您，竟能为了百姓一战就是十数年，见到您后，没想到您也就不过如此，若这就是你留在大漠的理由，那么您自己享受这齐人之福吧！小子我是来平息这场无畏的战争的，是想要流离失所的百姓，能有个安稳的生活的，不是来享福的。”离耀庆一甩衣袖，大踏步的就往外走去。一旁的县太爷早就吓得趴在了地上，满头大汗，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般。魏老头也摇了摇头，他没想到素未谋面的战神将军，竟然也是这副德行，令他有些失望。只有染家成莫名其妙的跟着离耀庆往外走去，他既不知道林老将军就是他外公，也不知道离耀庆为什么发飙，更不明白离耀庆怎么敢对一个大将军这样，难道就不怕他生气了，把他们几个咔嚓了么？林老将军也没想到这个皇子竟然是真的为民而想，他以为离耀庆就是被皇上送来镀金的呢！尤其皇上还再三叮嘱，不能让他受伤吃苦之类的，所以他才这么小心翼翼的，若是很作别人，他不仅不会去理他，还有可能给他送回京城。林老将军没有辩解，也没有出声阻止离耀庆的离开，反倒是离耀庆自己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一下子站在了原地。他冷不丁的站住，让没有防备的染家成一个没刹住车，撞向了他的后背，把离耀庆撞得一个趔趄。离耀庆嘶了一声，回头说道：“真不知道你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么就那么大呢？！”染家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朝着离耀庆呲了一下牙。离耀庆拿他没办法，只是翻了一个白眼他又转头看向林老将军说道：“小子无礼，刚刚是我不清事实就对老将军乱说话，请老将军别往心里去。”魏老头被离耀庆一说，也摸了摸胡子，说道：“还真是与公子说的这般，是我们着了相了。您战功赫赫，绝不会是这种人，定是那位给您施加了压力了吧？”魏老头说着还用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哈哈哈哈……林老将军豪爽的笑了起来。这一个笑就解释了所有，离耀庆更是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便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的鲁莽，朝着林老将军拱手一礼，说道：“请林老将军原谅我的鲁莽，也请您能带我等去那真正的战场，虽说我对战事不了解，但是我也可以客观的给出一些意见，也能跟着您学习一些用兵之策，对我将来之路必是有所帮助的。”林老将军不笑了，他没想到这个小皇子，竟是这般敏锐，瞬息之间就能找出问题所在，而且还敢于承担，能放下身段来，向他一个臣子道歉，将来绝对是前途无量啊。林老将军性格豁达，从不会去计较这些小事，他微笑着说道：“公子折煞老臣了，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老臣也不掖着藏着了，确实是上头的意思，他不想你以身犯险，让我保证你的安全，等你玩够了就安排人送你回京。”林老将军说完，看着离耀庆的表情，果不其然，与他料想的一般，这孩子并不是皇上口中说的心血来潮，跑来边关玩玩那么简单。而离耀庆被林老将军传达的话，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认为自己是心血来潮，为什么他就不能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离耀庆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他带着怒气的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在这里你就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当我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就要去前线，你不带我去不行。”魏老头暗地里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离耀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林老将军看见了他们师徒二人的小动作，但是没有戳穿，他心里清楚，这个皇子，就连皇上都拿他没什么办法，何况是他呢！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他为什么不最顺水人情呢，多派些人保护好他的安危就好了！想好了一切的林老将军，朝着离耀庆一点头，说道：“那老臣就听令行事了，公子的话老臣不得不从。”说完也朝着离耀庆挤眉弄眼。染家成张嘴想问，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因为他刚刚被那个林将军的一眼给吓到了。离耀庆看见林老将军瞪染家成了，心里想笑，要是他们二人知道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会怎么样呢？！

    林老将军带着他们几个人，来到了真正的前线，边城外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满天的乌鸦呱呱的叫着，地上还有零星的火点，空气里弥漫着腐肉和尸体烧焦了的味道，从没上过战场的几人都有些不适应，染家成第一个跑到一边，扶墙吐了起来。离耀庆也是脸色泛白，他握紧拳头隐忍着，把走到嗓子眼的东西，硬生生的逼了回去。魏老头算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了，但是这种尸横遍野的场景，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尸体他见过，但是这种缺胳膊少腿，眼珠子头颅满地滚的景象，再加上空气里这股子难以形容的味道，他属实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最终还是满脸煞白的走到一边吐了我来。林老将军没想到，他以为能挺住的人，没有挺住，倒是意想不到的人挺住了。城外的景象也看了，城内也不能落下，林老将军带着脸色都不怎么好的几人，在城内的街道上走着，离耀庆看着城内百姓行色匆匆的样子，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在涌动。他们走过一家酒楼，酒楼门口正围着一群人，一个好像是掌柜模样的人，正在用脚踢着一个卷缩成一团的孩子，那小孩口鼻都在流血，也没有松开手里的半个馒头。“住手！染家成嗷一嗓子，就好像是打炮在耳边炸响一般，吓得所有人都看向他，那掌柜的一只脚还在半空呢！刚想张嘴骂人，一看林老将军站在染家成身侧，又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染家成扒开人群，去扶那个缩成一团的人儿，他心剧烈的抽了一下，这个孩子也就他家小七那般大小，竟然被这个肥猪打成了这样。染家成想起了染小七那骄横的小模样，他离开他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去了京城的她会不会被欺负。染家成被触动了内心的那块净土，他不受控制的起身朝着那掌柜的就是一脚，他这一脚都能把野猪踹飞了，更何况是已经被掏空了身体的掌柜，他倒着飞了出去，摔在了酒楼一边的台阶上，他趴在台阶上跟杀猪了似的嚎叫着，杀人了，请老将军做主之类的话。林老将军最看不惯这种人，他假装没看见不去管，和身边的一个官兵说这话。染家成看了一眼林老将军，又看了看离耀庆，离耀庆朝他点了点头。染家成心里就有数了，他撸起袖子就把那掌柜的一顿胖揍，完事了还不忘吐了一口。然后转身去把那个呆在原地的小孩扶起来，问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那满脸灰烬的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那半个馒头塞进衣襟里，话也没说就钻出人群，跑进了巷子里。染家成想去追，奈何看热闹的人有点多，一时没挤出去去。一旁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奶奶说道：“大家都叫铁蛋，她没有家，她家被大火烧没了，他爹为了就他们娘俩烧死了，她娘一条腿被掉下来的房梁砸断了，没钱治病瘫痪了，她们两个人和那些没有家的人，一起住在城西的棚户区。平日里就靠乞讨为生，不知今日为什么竟然来抢东西。”老太太身旁有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怯懦的说道：“她娘快要不行了，她已经好几天没要到吃的了，她说要让她娘吃口东西再走，不能饿着上路。”染家成一听这话，就更是生气，抓起那掌柜的衣领就又要打他，却被离耀庆制止了。染家成不明白离耀庆为什么不让他再打这个畜生不如的家伙，他不解的看向离耀庆。离耀庆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那个掌柜的说道：“既然他也是有难处，那么老板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了，他偷走您的东西值多少钱，我们来陪。”“对，我来陪。”林老将军这会耳也不聋眼也不花了，朝着那掌柜的说道。那掌柜的不认识离耀庆，可是认识林老将军的，他敢欺负那小叫花子，可不敢和林老将军要钱。马上狗腿子的说道：“哪能要将军您的钱，那小叫花子只不过是拿了客人吃剩下的饭菜，并没有给我们酒楼造成什么损失，不需要赔偿，不需要赔偿！”染家成气的又给了他一脚，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死肥猪，一点剩饭剩菜你就把他打成那样，你还是个人么？难道你就没有子女么？将来你遇见困难时候，你的子女也遭受这样的对待你是个什么心情。你个畜生不如的玩意，看小爷今天不打死你。”说着，离耀庆就还要踹他，吓得那掌柜的抱头缩成一团。“够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要是在打他不就和他一样了么？”林老将军制止道。说完他又向那掌柜的说道：“这次切饶过你，既然他没有给你带来损失，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难为他，还有就是，我希望你在特殊时期能帮助别人尽量帮助一点，覆巢之下无完卵这句话你应该听过，我们华国人应该团结友爱，而不是自私的只为自己想。”魏老头摸着胡子头一点一点的，很早之前就听人说林老将军忠君爱国，得见之后，果不其然。同意公子前来是一个明智之举啊！百姓们被林老将军说的热血澎湃，叫好的鼓掌的络绎不绝。那掌柜的脸红的像林老将军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还对围观的乞丐说道：“以后每天午时过后和闭店的时候，大家若不嫌弃可以来酒楼后门，排队领取一些食物。”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后，都自发的给林老将军跪下了。林老将军赶紧阻止他们，在他好说歹说下，才把这群人劝走。他们一行人回到临时将军府，都是华灯初上了。卫兵端来了厨房准备好的饭菜，林老将军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开吃。染家成看着桌子上的粗茶淡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大将军就吃这些东西？竟然都没有他们家最穷的时候吃的好。离耀庆也是不解，朝廷给大漠的军粮每年都有增无减，而且林老将军的军饷也不低，不会真的一点不留的，都寄回林府了吧？一旁的一个小兵像看出了几人的疑惑，他替林老将军说道：“每年的粮草到了这里都被克扣的所剩无几了，咱们将军把寄回家剩下的军饷都拿出来买粮食了。有的时候哪个兄弟捐躯了，他还要自掏腰包多给一点抚恤金。”咣当一声，林老将军把饭碗摔在桌子上，怒着声音说道：“王铁柱你是不是皮子紧了？是谁让你在这多嘴多舌的，还不滚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