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声名鹊起
寒月楼的一处阙楼之上，两道身影正举棋对弈。
尽管他们没有亲身前往武斗场，但对于武斗场内的状况却是了如指掌。
“赫连谨言败了。”
执黑棋者如此说道。
“他能够走到这一步已是十分不易，又何来败字？更何况，当下的局面乃是平局。”执白棋者笑容和煦，似乎是对于当下这样的结局感到十分满意。
“就怕此子这个性格，将来会变得优柔寡断，于谋大事上不利。”执黑棋者担忧道。
闻言，执白棋者不禁摇头失笑道：“他若心中无情，又怎么能入得了你我之眼？”
阙楼之上，两道身影各有所思。
而武斗场内，众人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在那最后一刻，寒苏则是用出了最为拿手的青云赴日，迎上了赫连谨言的那最后一拳。
残阳洒落在余生之上，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若说之前对上卓季恒时，寒苏的青云赴日只动用了八成力，便轻松拿下了战斗。而这一次对上赫连谨言，寒苏哪怕是全力以赴，却也只能打得势均力敌。
擂台之上的场地破烂不堪，长长的剑痕、深深的拳印，两者交手时产生的余波所破坏的场面，简直要比废墟还要像废墟。
只怕是在几日之内，武斗场的擂台都要闭门谢客才是。
“领教了。”寒苏微微躬身抱拳道。
这一战已经不仅仅是关乎到第一之争，更多的还是让寒苏看到了一段值得寻思和回味的过往，在赫连谨言不懈努力的一生面前，寒苏同样是受益匪浅。
单单是这一点，就比所谓的排行榜第一来得更加有意义。
在大战落幕过后，寒苏意气如常，可赫连谨言却是模样大变。
从面容、气息，甚至是精神状态。
他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变得老气横秋，垂暮朽朽的模样与之前刚出场的那会儿形成了鲜明对比，宛若生命之火已然奄奄一息，如同那风中残烛一般，摇摆不定。
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赫连谨言摆了摆手，欣慰道：“能在晚年时解开心结，我也算是无虑了。你还年轻，可以走得更远，这排行榜第一的位置是你的了。”
此时，赫连谨言看向寒苏的目光中，既有羡慕之色，也有缅怀之色。
随着赫连谨言的话音落下，武斗场内掌声雷动。
欢呼雀跃声此起彼伏，上百人同时站起身来，高呼寒苏的名讳。
历代排行榜第一的存在，无一不是修为高深，可像寒苏这般年轻的却并不多见，至少在赫连谨言之前的那几任第一都不及寒苏这般优秀。
武斗场的官方人员走上前来恭贺寒苏，递给他代表着排行榜第一身份的令牌，并给他列举了诸多奖励。
不少夕风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争先走上前来，向寒苏示好。
毕竟以他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来看，未来只要不出变故，必然会成为夕风城中的巨擘之一，现在选择与之交好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有些世家大族，甚至是拿好了见面礼想邀请寒苏一叙。
在此时，寒苏可谓是名声鹊起，比起大半年前初到夕风城中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面对众人的热情，寒苏也是感到有些诚惶诚恐，在做到不得罪人的情况，几乎是推脱了大半天，等到他走出武斗场时都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了。
就在寒苏刚出武斗场的大门时，则是撞见了晴雅。
看样子，晴雅似乎是等了他许久。
“抱歉，方才里面人太多了，所以就耽搁了一会。”寒苏说道。
晴雅瞥了寒苏一眼，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神情肃然道：“不敢，只是有人委托我邀请你去寒云庭的湖心亭一见。”
寒苏眉头微皱，感觉到两人之间变得有些生疏，如今的晴雅再不似从前那般可爱俏皮，反而是有些刻意疏远的意思。
“你我之间，其实不应该如此。”寒苏道。
“可你是排行榜第一，我哪敢像从前那样。”晴雅摇了摇头道。
寒苏微微笑道：“可我还欠你一个人情，不是吗？”
闻言，晴雅才是释然一笑，再度变成以前的那副俏皮模样，打趣道：“我就知道没看走眼，这话可是你说的啊，堂堂武斗场排行榜第一可不能赖账。”
见晴雅转变得如此之快，寒苏便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些，很明显玩不过眼前这个丫头。
寒苏无奈笑着，回归正题道：“湖心亭里是谁想见我？李前辈？”
晴雅对此并无多言，只是催促道：“这个我就不知晓了，你赶紧去吧，别让人等太久了。”
湖心亭处。
今日的夕风城微微刮起东南风，可奇怪的是寒云庭里却是风平浪静，而且隐隐有层淡薄的雾气笼罩，难以看清其中的全貌，就连湖心亭也只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
寒苏沿着石栏一步步走向湖心亭去，第一感觉就是特别的寂静，静得只剩下他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走了片刻后的寒苏，感觉自己有些迷失了方向。
明明只是数十步的路程，却好像走不到尽头，而且在这迷雾的笼罩下，寒苏更觉得自己彷佛像是在原地踏步一般。
“迷阵？”
寒苏内心惊讶道。
这湖心亭寒苏并非是第一次前来，上次同李知淮在此处坐谈时，寒苏便完全不曾察觉到有迷阵的存在，可今日这种种又是为何？
是卓家设下的局？
还是什么？
寒苏几乎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试想了一番，可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当下的他，唯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应对接下的各种变化。
寒苏闭上了双眸，平复了心中的杂念，聚精会神地感受着周围的变化，可这茫茫大雾的复杂程度却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不但是遮蔽了他的视野，而且更有一股抑制的作用。
行走在这大雾之中，寒苏的感知力远不如外界的十之一二，甚至要比能看到的范围更小一些。
寒苏试着打出一道指劲。
可指劲不但无法破去迷雾的笼罩，反而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彻底没了音讯。
这也让寒苏的心沉入了谷底，就当下的种种看来，唯有两种可能。
一是此处被人设下了迷阵，而且手段极为高明，这样一来寒苏也等于是落入了他人的圈套之中，但这却不是最坏的情况。
第二种可能则是，对方实力之强大远远在寒苏之上，哪怕是对方已然出手，但寒苏却根本就察觉不到。
若对方是敌非友，那今日寒苏能够逃出生天的几率绝对不超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