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似乎崩塌了呢
“什么！”苏大少把新鲜的烟摔在地上，“苏文静！你脑子抽了，居然敢骂我？”
“妈妈还是千金大小姐呢，而你粗俗、野蛮、鄙陋，说你们是暴发户还真是抬举你们，低素质简直低到了骨子里。”
小眼珠眨着眼，用着无辜的表情却说着最乖戾的话：“这些人进入女生的房间，一句方不方便都没问，蛮横无理一点尊重都没有，苏家真是好家教。”
“我艹你……”苏大少从小到大从未被人这样骂过，更何况是从未放在眼里的妹妹，气得他一巴掌就对着“苏文静”扇过来。
苏大少早已被酒色烟偷空了身子，“苏文静”一伸手便轻易地抓住。
“真是反了你了！”苏大少有一口粗骂，另一只手也扇过来。
但还没碰到时，“苏文静”手便一松，眼睛一翻，晕倒在地。
这反转把苏大少搞蒙了，一想到如果妹妹有事父亲又要把事情怪在他头上，他气没处发便立即踢了医师一脚：“不是说没事吗？这像没事的样子吗？”
医师们赶紧上前再一次检查，随后发现，苏小姐只是睡着了。
这气得苏大少狠狠对着苏文静的肚子上踢了两脚。
谁知她被踢醒了。
这是第五次睁眼。
苏文静见到的再也不是学校厕所，而是自己的房间和哥哥。
她顾不得形象，跪在地上爬了几步就抱住苏大少的腿喜极而泣：“我就知道哥哥不是逃走，一定会回来用那个力量来救我的。”
这不，哥哥一来就把幻境给破除了，没看见凌珞连冒头都不敢了吗？
“你给我放开！”苏大少甩了甩自己的腿，发现甩不开，便直接一脚踢向苏文静胸口，转而对医师说道，“一会儿骂人，一会儿又跪人，这是脑子有病啊，换个治脑子的医师来。”
苏文静被一脚踢倒在地，捂着胸口直“哎哟”。
医师想扶她，她却激动地推开他们自己站起来，好像刚刚被打的不是自己一样，又环住苏大少的手臂撒娇道。
“哥哥你别瞒我了，我都知道。上次那个偷偷收集证据的律师走在路上被花瓶砸中死了，现实中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不就是因为我们掌控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只要是威胁到我们苏家的人都会无缘无故死去吗？现在也一样。”
“上次那个律师？”
因为是最近发生的事，苏大少没有多想就想起来了，他面露鄙夷地看着苏文静，无情地抽回手：“原来你说我们苏家养的杀手。不错，只要是敢跟我们作对的人，父亲就派出杀手杀了他们伪装成意外。”
苏文静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种解释，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哥哥，你在骗我对吧，不是杀手，一定有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否则你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苏大少听此不明所以，随后反应过来，对着苏文静的鼻子冷嘲热讽道：“你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我骗你干什么，少幻想了，你以为你是什么童话公主啊，想想迫在眉睫的事吧。”
那个私生子救了那个女孩想以此制衡他，现在他不能借父亲的杀手。那就只能让那个女孩签订协，防止私生子再向父亲挑拨离间，同时也借此机会向父亲展示他的办事能力。
真是的，苏文静惹出来的事居然要他来擦屁股。
但苏文静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儿，如果她不是天选之女，如果她家没有超自然的力量，那她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她不死心又道：“不对，一定有，就像上次一个女职员要告你猥亵她，她从来没有什么大病就突然心脏病发作死了。”
苏大少想了想，随后发现人太多了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但这回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个妹妹的无知和愚蠢。
他傲慢地斜眼看着苏文静：“够了！我知道你蠢，可我不知道你这么蠢。无论是被高空抛物砸中，触电，出车祸，食物中毒，小池塘失足，房屋起火，只要是对我们苏家有威胁的，都是那些杀手将其伪装成意外或者自杀而成的。”
“不可能！”
被眼珠上身她没有崩溃，被拉入梦境她没有崩溃，被殴打致死她没有崩溃，四次轮回她没有崩溃。
现在得知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事实原来是假的，她不是神的宠儿，这个家也不是无法无天的。
她的嚣张建立在虚假的幻想上，一切跋扈都土崩瓦解。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是生长在富裕之家，可怎么可能斗得过已经成为鬼的凌珞呢？
苏文静一想到那个梦境，就吓得浑身颤抖。
“不可能！我不信！那我算什么？你拿出证据，我不信！”
苏文静说着说着就面露疯狂地拽着苏大少的衣服来回撕扯，苏大少再无耐心，一巴掌扇她脸上。
他不想跟她废话，叮嘱医师不要放她出来，给她好好看脑子，便抬脚离开，边出门还边骂骂咧咧。
然而，就在苏大少扇她之际，所有人都未发觉，只有苏文静看到了，苏大少的手心中多了一只眼睛。
苏文静被扇倒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又哭又笑扭曲了面容，提醒的话语哽在喉咙里发不出声响，她面露犹豫地盯着苏大少的背影。
哥哥，我是你妹妹，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凌珞跟你没有仇，她附在你身上总比在我身上好。
然而，她不知道，所有被小眼珠附身过的人类，都将永远处于噩梦之中。
……
医院，又到了帮凌珞换药的时间。
薛医生拿着药和医疗用具站在病床前，缓缓将女孩头上的纱布解开。
而凌珞因为没办法联系到小眼珠而脾气见长，看着薛医生娴熟而又温柔的动作却没由来的生气。
她一把推开薛医生的手，抿了抿嘴唇说道：“我不需要换药，你也不需要帮我买药，反正我已经死了，一点意义都没有，白费钱罢了。”
薛医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却还是继续解开纱布。这里的手术费和医药费贵得离谱，薛医生只当是女孩心疼他的钱才这么说。
“钱你不需要担心，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你就当做是我的补偿。”
说到这个，薛医生的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女孩很坚强，从进入医院的那一刻起就没喊过疼，一次也没有。她异常平静，但有时候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毫无反应，一躺就是半天。
再看看消瘦薄弱的身体和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只教薛医生越发感到愧疚，越发觉得自己该死。
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与活着的意义，像被抽走了灵魂，纵是心脏跳动也如死人一般毫无声息。他想做些什么改变这一切，可他终究也只能做到这些。
凌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捂住耳朵似乎在仔细听些什么，随后嘴角勾起，又一次推开薛医生的手，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你干什么？”却换来薛医生一阵惊呼。
女孩脚骨折了用石膏固定住，这会儿怎么可能站得起来呢。
事实就是她自己把那笨重的石膏拆了，只不过脚又扭曲了角度，被她默默一掰就掰回来了。
“我说了，我已经死了，在医院也是浪费时间。苏家已经被我搅得不宁，这场好戏怎么少得了我呢？”
凌珞不能向小眼珠传递消息，可反之小眼珠能啊。
幕后人没有想到，就算他能斩断主意识的连接，却斩不断小眼珠本身的意识。
不如说之前是主意识压制了新意识，甚至有吞噬的趋势，新意识只不过是凌珞的提线木偶、悬丝傀儡。而现在新意识得到了解放，解除了束缚，放开了天性。
它？不。
她的未来不容小觑。
这不，苏文静已经被小眼珠废了，苏大少也快了，她立即向主意识传递了这个消息。
而薛医生望着动手能力极强、却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女孩，捂着胸口简直心肌梗塞。
他好不容易才帮她打上的石膏啊，有谁还记得他是个外科主刀医生，现在都要变成全能的了。
但是他听说了，是苏家小姐把她打成这样，还挖了她的眼睛。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疼得颤抖，连呼吸都凉了几分。
他早该知道的，这样的刺激连一个成年人都会绝望，更何况是一个18岁的女孩呢。
女孩要寻找她的眼睛，她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好了，好了，我明白。”薛医生心里酸涩，嘴上轻柔地安慰着，手上慢慢将凌珞扶回床上，好像哄小孩一般。
凌珞：“……”
大可不必。
她张开嘴刚还想说什么让薛医生放她走，门突然就被踢得得犹如放炮一般响。
“咚！”
一个西装男没有敲门也没问是否方便就踢开门走进病房。
“你是凌珞？”
那人拿了一个椅子坐着，斜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将脚底对着别人，眼长在天上了从不正面看人，咧着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来人粗鲁蛮横活像个土匪，凌珞瞬间垮下脸冷冷问道。
“不会敲门吗？”
而律师碎了一口：“你什么态度啊，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