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似乎是梦境呢
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感觉不到痛呢？
【叮，触发人设矫正机制。】
无非就是痛到麻木了所以不痛了呗。
那不是正好吗？你被打也不会痛，那就让她们打啊。
你没受什么损失，她们打你也打得高兴了，两全其美了。
凌珞屏住呼吸，整张脸皱起，僵硬着身躯跪在地上，像木偶人一般被她们摆弄。
口鼻被浸没，头发被浸湿，气泡浮上，“咕噜咕噜”……
反胃，惊慌，窒息，耻辱，愤怒，五味陈杂尖锐地刺入大脑。
呼吸好困难，好痛苦，快死了。
为什么她要遭受这种事？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尼玛因为一旦ooc就要被杀啊！
好，她忍！
不过凌珞对脑中的洗脑之言嗤之以鼻。
将之自动屏蔽、过滤、踹飞……拜拜了您嘞！
她怎么可能就此束手就擒？
凌珞动用所有脑细胞疯狂思考破局的办法。
她虽然只能暂时按兵不动，却因为她们不给她换气的机会，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每一个生物都有求生的本能，氧气用尽，忍受到极点。
就是这个临界点，凌珞忽然用尽全力，挣扎着想摆脱桎梏。
“靠，水溅出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大力？”
“好痛！她居然敢反抗？”
“你们干什么什么吃的，赶紧按住她。”
“但是……按不住了……”
“呀！”
跟班们一松手，凌珞终于破开压力抬起头，贪婪地吸着空气。
“呕……”随后，她便趴在地上干呕，似乎要把血液内脏一切污秽的东西都呕出来。
呕到青筋暴起，眼睛发红，神色不明。
糟了，她忍不住反抗了，不会判她ooc吧？
但是，等了一会儿，电磁声并没有响起，凌珞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生理反射不算在ooc中。
文静姐嫌弃地站在远处，看着凌珞被染上肮脏，却依旧不满极了：“好啊，我今天真的是什么都不顺，连你都敢跟我做对。你们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得亲妈都不认不得。特别是她那张脸，给我划花了。”
跟班们也恼火，平常逆来顺受的凌珞今天居然溅了她们一身水，这可是那里出来的水啊，太恶心了。
她们这下便再不留气力，实打实对着凌珞拳脚相加。
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细细密密宛如雨滴似的踢打落在凌珞身上，头部、胸口、肚子，后背，膝盖，没有一个地方能够避免。
她们打累了便用脚跟碾压，那可是高跟，踢在肉上不知道要多疼。
如果是过去的凌珞，便会蜷缩起来，缩成一团还要继续缩，恨不得将自己压缩成空气，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是现在的凌珞……整个人竟然瞬间放松了起来。
1年来遭受的屈辱，18年来被亲人烫伤、锤伤、划伤、刺伤的痛苦，深深铭刻在记忆里，一生都忘不了，死后也会代入坟墓。
而现在，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那些人竭力地打自己，自己却像在度假一般享受着spa。
对，感受不到疼痛的凌珞，踢打对于她来说就像在做按摩。
诶，对，就是肩膀这边，大腿这边……不错，这力道，按摩界的新起之秀啊！
这可真是一次……奇妙的体验。
所以说，人在什么情况下没有痛觉呢？
足足踢了有五分钟，差不多了，到极限了，跟班们脚上的动作渐渐停下来了，累得气喘吁吁。
果然只有疼痛才能让一个人低头。让你反抗我，都疼得动不了吧，这一次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得让你好好长记性。
苏文静看着这情形才舒心些，转头却看到小太妹还在一脸看好戏地拍摄，悠闲极了。
她又不爽了，便一掌打在她后脑勺：“还拍什么拍，没看见她们都不行了吗？给我去帮忙。”
这样打有没有可能直接将凌珞活活打死？
苏文静并不会想到这些，或者说，打死的代价她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好的，文静姐。”小太妹狗腿似的关掉录像，但是并不想碰到凌珞，便拿起旁边的拖把，“都让开。”
跟班们为小太妹让路。走近，将拖把的木柄狠狠地甩在凌珞头上。
“哐！”
听着都疼，还未结好的伤口又崩开，血从凌珞额头缓缓流下，流进眼角，染红了眼眸。
文静姐还是不高兴，便训斥小太妹：“你做梦呢？打头干什么？打脸啊。”
“对不起文静姐，那我瞄准一点。”小太妹作势朝凌珞脸打去。
然而下一刻，却是意料之外。
这一棒直直被凌珞攥在手心。
她明白了！
[这新人太软弱了，这都能忍？]
[不忍难道要反抗吗？一旦反抗就崩了人设，游戏开启死亡模式了好伐。]
[如果不反抗，在这个剧情点会被她们打死；一旦反抗就是ooc，还是会死，这副本就是个死局。]
[这种无聊的游戏早就该结束了，我就说10分钟吧。]
[散了，散了，看这种东西浪费我时间。]
[新人这么憋屈，不如去看钟芸芸，她快通过第一个死亡剧情点了。]
[楼上还好意思说，隔壁钟芸芸居然倒戈变为了加害者，转头就跟着欺负她的人一起殴打别的npc，为了通关真是不择手段。]
[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些npc吗，打了又能怎样？我还一拳打死一个呢，能通过副本不就行了。]
情况有些反转，凌珞不由得怒极反笑，咧开嘴咧得极大，笑得灿烂无比。
“呵呵呵……”
一声阴邃尖细的笑声从她嘴边溢出，在这个小小的卫生间中回响，显得越发空旷。
“你做梦呢！你做梦呢！你做梦呢！你做梦呢！”
这句话在凌珞脑子中3d环绕式播放。
对啊！
做梦呢！
早就应该想到的。
凌珞忽然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脸，不痛！
把手指放在嘴里咬出血来，不痛！
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直到掀起头皮，不痛！
接着跌跌撞撞站起来将额头“哐哐哐”撞在墙上，不痛！
【叮，触发人设矫正机制。】
不痛只是神经麻木，如果真的认为是场梦境那就完了！
好，你不信，既然如此。
凌珞开始鲤鱼打挺。
侧手翻。
单手翻。
空手翻。
托马斯全旋起倒立转体180度落下然后离开jpg!
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啊呸，这个当她没说。
总之，什么高难度的动作都无往而不利。
她一个常年被虐待的瘦弱未成年，怎么可能忽然学会了武术？
说不过去了吧，你说不过去了吧！
【……】
而众人震惊地看着凌珞疯了一样腾空而起、翻来翻去，一时间手足无措，刚刚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哈！”凌珞双手撑在墙上仰天大笑，笑得声嘶力竭，笑得泪花四溢。
果然。
她身处梦境啊！
啧，失策了。
凌珞勾起嘴角。
现实中绝对不会反抗的她，难道梦里也要遭受如此非人的屈辱吗？
她生下来就注定被人践踏吗？
苏文静以及一众跟班们忽觉后背升起一股凉意，总觉得凌珞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但是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
凌珞还是那个刘海遮住双眼的阴郁女孩，因常年营养不良而看起来只有12、13岁，但她周围的气场忽然开始危险起来。
众人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不过，她们并没有将这些改变放在心上，不如说她们选择性忽略。
因为那可是凌珞啊，一个永远不知反抗的弱者！
苏文静不承认自己被一个低如尘埃的平民吓到了，皮笑肉不笑说道：“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啊，真可悲。”
凌珞捂住嘴却抑制不住溢出的笑意，对着虚空轻声喃语：“如果这不是真的，那我的反抗就不是反抗，因为我在现实中是绝对不会这样做，ooc就不是真的ooc，你杀不了我！”
跟班们听见凌珞对着空气胡言乱语，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布满手臂，立即回到文静姐身边：“这是疯了？”
“这情况……不会是被附身了吧？厕所里不都流传着诡异都市传说吗？”
“你们信这些？”苏文静不屑地扫了一眼凌珞，“别以为装疯能躲得过我，能笑就说明打得还不够，你们吃的饭呢，都去哪了？”
凌珞笑腻了，缓缓抬头，眼神死死锁住苏文静：“我的确懦弱，就算是被拍照，被塞进污水，被打得落花流水也不敢反抗。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存在于我的梦境中！
被压迫之后的反弹，被压抑之后的释放。
凌珞蹲着，猛得用脚向后一蹬，弓着背宛如野兽一般窜出去，扑向苏文静。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凌珞得手。
苏文静只感觉似乎被什么重物撞倒，后脑勺着地之后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头发一痛。
凌珞抓着她的头发，用力向上提起，把她的身体提了起来。
话不多说，直接捏起拳头朝她脸抡去。
“啪！”
【ooc警告！】
【“凌珞”攻击“苏文静”。
接受一阶系统判定。
行为轨迹ooc50％
思维逻辑ooc0％
结论：ooc50％（未达60％）
判定失败。
游戏继续。】
哦，游戏结束……等等！
游戏继续……
游戏继续！！？
ooc判定不成功！？
在外边用上帝视角观察的人事部经理震惊地看着判定结果。
“这怎么可能？”
这不合理的判定结果导致直播热度急剧上升。
而凌珞在心中打了个响指。
果然如此！
猜对了！
更多不明生物涌进来，弹幕唰唰唰地飞过。
[？？？]
[是我看错了吗？思维ooc是居然是0％！!]
[这不叫反抗吗？难道判定系统出错了？有没有大佬能出来解释一下。]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有道具可以控制思维，甚至分离思维。但这种道具一定很稀有，我是没见到过。]
[哇哦，没想到这么柔弱的女孩打起人来这么狠。]
[打得好！早就该这样了，什么破副本，我刚刚进入的时候被迫接受一个软弱的人设，硬生生被打死游戏才结束。]
[楼上惊现玩家！我看看，20个玩家现在存活12，卧槽死亡率这么高的吗？]
[你们也太弱了，这种低级副本还会被打死。]
[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副本的标记是红色吗？这是“低级拓荒副本”，换句话说这个副本目前为止无人通关。我有理由怀疑新人得罪了无良上线，这明摆着要搞死她啊。]
[你们还说钟芸芸呢，新人都已经冲破了人设的阻碍，她一个老玩家还在到处奉承巴结npc。]
[钟芸芸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好吧。不像这个新人，第一个副本有这种高级道具，不是靠山有权有势，就是出来卖的。]
苏文静捂着脸，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凌珞。
她，苏文静，苏家二小姐，居……居然被打了？
一个胆小懦弱永远不知反抗的平民！
一个向来微如尘埃、卑躬屈膝的弱者！
居然敢打她？
一想到这个，苏文静被冒犯的愤怒就盖过了震惊，气得双手双脚发抖。
而凌珞自己也稍稍怔住了一瞬，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瞧了瞧自己的手，心脏“噗通噗通”兴奋得快要跳出来。
她轻抿了抿唇，回味了一下刚刚出格的举动，这清脆的声音，这惊讶的神情……
啧啧，不得不说，真他喵的爽！
果然是梦，现实中绝对反抗不了的她，梦中却无所畏惧。
那她岂不是可以再也不受她们的欺负，更可以随心所欲？
那就来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