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3章 九爷第章 款爷第章 扫大街
“牛爷,那窝脖儿谁呀?手劲儿有够大的。”陈风吉给牛爷斟满了酒。
“你说他啊?呵~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叫啥。”牛爷端起酒杯摇了下头,跟着道:
“在泉儿上碰见过两回。”
“挨天桥米面铺子扛大个儿的那堆人里头。”
“属这小子劲儿大。”
“掰腕子开过一回注,我押的他赢。”
“要不说牛爷一身能耐呢,逛个天桥儿都能捡着钱~”陈风吉花花轿子人抬人。
贺永强听着多有迷糊,不过这时候也开窍了:
“我明白了”
“牛爷就是牛爷。”
“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
“说不准跟谁结个善缘。”
“人家回过头来,这不,就给您付了一月饭钱。”
“您呀,贵人多忘事儿!”
牛爷斜眼一瞧:
“话不好这样讲”
“我跟你说永强。”
“事儿经多了,人自然识得多。”
“可这人就是认识得再多。”
“眼都不眨愣掏钱的主儿”
“就这么一个。”
“不是牛爷我贵人多忘事,是压根儿就不认识。”
“这么一敞亮人体格儿还好认又自称九爷”
“反正我这印象里,没见过这号儿人。”
肠子李忽然间想起来了,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哎哎~我记起来了。”
“他好像说过”
“不是咱前门外的。”
“是锣鼓巷子的。”
“锣鼓巷子?南锣、北锣?”牛爷顺嘴一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
“管他呢,甭放心上,那爷们儿说了”
“就是瞧着您顺眼,这才给您了账的。”
贺永强不由瞪大了眼睛:
“瞧人顺眼就给钱?!”
“好家伙,各位都听听嘿~”
“这话说得气人不?”
陈风吉拍了拍贺永强的胳膊:
“得了永强~”
“一人一性格。”
“你呀,就这德性”
“跟一八竿子打不着一撇的人,较哪门子死理儿啊。”
“往后真要是遇见了,怎么?”
“人要不给你钱,就是看你不顺眼?”
贺永强打起了哈哈:
“嗨,我这不是瞧着人多,随口一说嘛。”
“他就是真给我钱,我也不敢接啊~”
“咱又没牛爷那派”
“知道就好,酒满上~”陈风吉扭头望向了牛爷:
“我跟您说牛爷”
“就永强这小子?忒特么孙子。”
“前两天不是相亲了麽?”
“心里头光惦记拉人姑娘的手了。”
“里外里愣是没问人家是哪儿的。”
“眼不前儿看上人家了,现在可好,找不见人!”
“你说说,他是有多猴急。”
牛爷眼睛一眯,胸中自有沟壑:
“猴急就对了。”
“家里头趁着酒馆儿,趁着房~”
“不琢磨姑娘琢磨啥~”
“陈家老大~”
“别怪牛爷话密。”
“这一点,你还真得跟永强多学学。”
“是时候收收心了。”
“讨个老婆过生活,比什么都强!”
陈风吉端起酒盅干了个底朝天:
“明白了牛爷”
“我说您今儿个怎么稀罕的跟我们俩小辈儿坐一起了呢。”
“我爸让您来的吧?当说客?”
“您这可不大厚道。”
“有句老话儿说得好,揭人底子口生疮。”
“滚一边儿拉去~”牛爷怒目而视。
“谁稀得揭你老底儿?”
“你爱听不听,往后啊,没人说你啦!”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大慈悲不渡自绝的人。
虽说牛爷不知道陈风吉烂赌的事儿。
可他们家老掌柜把监守自盗的问题,跟牛爷絮叨过了。
账面儿上钱不对。
一家子四口子人,老俩肯定没问题。
剩下的就只有陈风吉和陈雪茹了。
雪茹要钱干脆利索用途说得是明明白白的。
谁偷的,一目了然。
“哥!”
清脆的嗓音打透了所有人的心。
前门一朵奇葩,降临小酒馆儿。
一袭旗袍香风扑面。
不少老爷们儿的眼睛都看直了
“我一猜就知道你在这儿喝酒呢。”
“打包回来的菜,也不说给我剩点儿~”
陈雪茹落落大方的坐到了牛爷身旁:
“牛爷您吉祥,不介意我添双筷子吧~”
“慢说添双筷子了,就冲吉祥俩字,去,柜面儿挑俩下酒菜,挂牛爷账上~”
“牛爷就是局气!”
不多会儿,陈雪茹笑吟吟的端着菜回来了。
贺永强咧嘴大嘴调笑起来:
“雪茹妹子,再来二两?”
“懒得理你啊,要不是为了这些菜,我都不愿意来小酒馆呢,闻着酒味都想吐”
“怎么?听着意思中午喝高了?”
陈风吉轻蔑道:
“岂止是高啊~”
“湘菜馆儿的伙计,溜儿溜儿洗了一下午地!”
“差点没给人吐淹喽~”
“喝了多少啊这是?”
牛爷打心里头感到好奇,毕竟这个年头,似雪茹这样姑娘家家的,在外面喝得人事不知
堪称凤毛麟角。
“小两斤呢,我一个人!”
“嘶你这酒量可以啊!”
牛爷跟贺永强纷纷盛赞起来。
“那是~”
没等雪茹泛起傲色,当哥的一盆冷水就灌了下来:
“可以什么呀,让人给搀回家的。”
“这也就是守着店铺近,跟你喝酒那男的不敢动什么孬心思,要是换成别的地儿?”
“等着吧,骨头渣儿都给你嚼碎喽。”
“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陈风吉说这番话的时候,妹妹雪茹明显抖了下手
挑了一筷子九二米含在嘴里咀嚼起来,慢慢的把头埋在了胸口。
银牙咯咯作响!
杀千刀的许九!
居然敢趁着姑奶奶酩酊大醉之际。
犯下如此滔天恶行
胸前青紫一片
何止姹紫嫣红
等着吧。
这个仇姑奶奶要是不报了
后半辈子我跟你一姓儿!
贺永强这孙子,难得见陈家妹子吃瘪,亦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雪茹妹子,你跟那麻杆儿,怎么认识的啊。”
陈雪茹没好气道:
“大早上我泼了他一盆水~”
“在店里做了身衣裳,聊着聊着就认识了。”
“对了,那人叫什么呀,哥中午都忘问了。”
“许九。”
“叫什么?”牛爷稍有晃神。
“许九啊,言午许,一言九鼎的九。”
“许九??”
肠子李也打起精神来了,继续道:
“八尺身量,净白面皮,瘦得跟刀螂似的,穿得衣裳有些破,自称九爷?”
陈雪茹恍惚间微微颔首:
“好、好像是这么一人。”
“怎么了?他不会是瘾君子吧?”
贺永强接话道:
“你们瞅瞅,我说什么来着?”
“雪茹妹子都觉着他像老烟枪~”
牛爷斟酌再三:
“不会~”
“烟膏子有钱,绝不给外人。”
“依我看,这个叫许九的”
“真性情。”
“你们想啊,早上给我结了一月饭钱。”
“中午请雪茹造了顿好的”
“还答应风吉得了空坐坐”
“素不相识、一面之缘,花钱如流水~”
“这种人,家里头要不是趁,要不就是洒脱~”
陈雪茹闻言美目频翻
一个趁、一个洒脱。
算是说到命门上了。
趁人之危
脱人旗袍
撒手就颠儿
玩儿得溜着呢。
不管怎么说吧。
今天晚上的小酒馆儿
九爷局气之名,算是小范围的传播开来
除了陈雪茹以外,几乎所有人都觉着许九是个款爷~
雪茹对此不以为然。
因为她知道,许九是个扫大街的。
她还知道
这个扫大街的蔫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