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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2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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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喝享乐了一整天的许九,回味着雨水舌尖上的香柔,称心如意的见了周公。

    九爷今晚早早的睡下了

    四九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大前门外小酒馆,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行啊贺老头儿,酒馆儿里上新啦?”

    “这东西是啤酒桶吧?来扎我尝尝~”

    酒馆老掌柜贺永年乐得呵儿的打了杯扎啤,给汉子递了过去:

    “啤酒试新,我半价拿的货。”

    “这杯收您五分,要是喝得利口,您赶着今儿多喝两扎儿。”

    “往后啊,这价儿可就涨啦。”

    角落里又传来了一道人声儿,瞧男人的沧桑模样,少也五十出头了。

    “掌柜的?”

    “要不说该着你挣钱发财呢。”

    “别家小酒馆儿连啤酒是啥都不知道”

    “您这都已经卖上了。”

    “还有那白的。”

    “早先糊弄伪军叛徒的‘水槽子’,您现在是低价处理~”

    “便宜是真便宜!”

    “可我这肚子里的酒虫儿”

    “还就只稀罕您今儿个新进的二锅头!”

    “您了说说?”

    “这白酒、啤酒、各种小菜儿。”

    “贵的、贱的,价儿码在墙上标着~”

    “您是一点财气都不漏~”

    “往后还不得富得流油哇~”

    老掌柜的贺永年听出来了

    说话这厮,明着是来喝酒的,实际上丫就是来挑事儿的。

    看其长相脸儿生得很。

    半年一年的从未见过。

    甭管怎么说,来者都是客。

    软刀子伤人,出血不留痕。

    “老伙计,您说这话,我兹当是捧着我们小酒馆儿了。”

    “富得流油谈不上,养家糊口还成。”

    “瞧见没?”

    “那两缸掺了水的酒缸沿儿上可坠着蓝布条儿呢。”

    “不懂行的来了,我是一两不卖~”

    “懂行的有心打听留个酒瓮子钱,拉走就得~”

    “我贺永年在前门大街开小酒馆儿,前前后后也近三十年了。”

    “扎刺的常有,挑理儿的不存在!”

    “嘛呢老贺?吵吵扒火的,搁门外头就听你嚷嚷了。”门帘子一挑,牛大爷迈着四方步趟进了门。

    在座的甭管认识不认识,纷纷打起了招呼。

    “呦,牛爷来了,有日子没见了嘿~”

    “牛爷您来啦,我这座儿让给您~”

    “给牛爷来二两,外带一盘灌肠儿,算我账上~”

    “好嘛牛爷,我瞅着您手上这是换了对儿官帽儿吧?瞧着可是起瓷儿了。”

    牛爷逐一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放在西墙角上:

    “老海?”

    “你这狗鼻子够灵的呀~”

    “小酒馆儿头天处理勾兑货”

    “你就闻着味儿来了?”

    “怎么着?砸人买卖还是收货?”

    “撂句痛快话儿!”

    角落里的汉子龇牙一笑,抱拳拱手道:

    “得,让牛爷给赶上了。”

    “您了四季财,酒馆儿掌柜的生意兴隆~”

    “这两缸水槽子货,我就收了走~”

    “瓮子带脚钱,我给您压这儿~”

    “正经买卖家儿不走偏路。”

    “给母们这些水三儿、小力本儿,豁理门儿的留口饭吃。”

    “掺了水的酒,不流皇城根儿。”

    “您给我让一道儿,我给您留一门儿~”

    硝烟从来出无形。

    牛爷一摆手,贺永年架了桥,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要不然呐,且得扯到天亮去呢。

    牛大爷掸了掸身上的绸缎面儿,四下一打量,瞧见一道景儿,揉着核桃朝贺永强那桌走了过去:

    “风吉、永强?”

    “你们俩这是扯了呀~”

    “剁椒鱼头都吃上啦,啊?”

    陈风吉是个会来事儿的人:

    “牛爷坐~”

    “瞧您这话说得,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

    “永强,给牛爷满上啊,难得牛爷赏脸跟咱一桌。”

    贺永强似是有些不待见牛爷

    主要这家伙长年欠着酒钱,有时候一欠就是一年。

    虽说这些年从没赖过账

    可实实在在的押着货钱

    这一点让人很是不喜。

    但是他爹不说什么

    自己一个小辈儿就更没辙了。

    “牛爷您请。”贺永强瓮声瓮气道。

    “瞧你那心不甘情不愿的相儿~”

    牛爷也没给贺永强什么好脸:

    “今儿喝完喽,牛爷给你划账。”

    “说说吧,你们俩今儿谁请的谁呀。”

    “这么一桌子菜,没个五六块可下不来~”

    贺永强一听要结账,心里头乐了,当下就堆起了笑容:

    “哪儿啊牛爷~”

    “您了不知道,这些菜都是别人送风吉他妹妹的。”

    “我们俩就是沾一窍~”

    “风吉妹妹?雪茹啊?她那个对象好像是姓侯吧?多咱出手变这么大方了!”

    陈风吉夹了一筷子肉,往嘴里一丢:

    “姓侯的算个屁呀。”

    “铁树开了花儿他都凑不出俩菜来。”

    “今儿这顿是另一人请的。”

    “就挨湘菜馆儿。”

    牛爷撇嘴一乐:

    “嘿~有点意思。”

    “要这么说”

    “你这大舅哥可不地道。”

    “人请你吃了顿大餐,上小酒馆儿你不喊人家?”

    “喊啦,能不喊麽,人家有事来不了,说是改天再请我~”

    “看上谁了?”牛爷猛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鬼知道我妹妹看上谁了,这不?晚上那姓侯的还舔着脸找我妹呢,也不知道去没去听折子戏。”

    贺永强插了一嘴:

    “听个六哇~”

    “你妹妹喝得起都起不来了。”

    “我跟您说牛爷”

    “就中午请吃饭那爷们儿,我见过。”

    “个子不低,瘦的跟一柴火棍儿似的!”

    “乍一看,活脱脱的大烟枪。”

    “我要是陈雪茹?”

    “宁嫁侯东来,我也不找烟膏子~”

    陈风吉不乐意听了:

    “瞎说八道什么呢。”

    “你见过哪个大烟膏子,气色那么红润的?”

    “人那就是单纯的瘦。”

    “我们家雪茹就是眼睛再瞎,横不能跟烂烟鬼插科打诨吧。”

    “你说是不是牛爷?”

    牛爷不吱声,只是默默地点着头,饮了一杯酒。

    正阳门下开了的花儿

    陈雪茹算是一朵奇葩。

    性子泼辣不说,天生就喜欢往偏门儿上靠。

    老实巴交的人看不上眼。

    三教九流她混得倒是自来熟

    若非如此,就姓侯的那号老泡儿?

    他连陈记布铺的门儿都进不去!

    说话间,在街面上摆摊卖霜肠儿的汉子凑了上来,抄起筷子就夹了口蛇肉:

    “说起这大烟膏子、柴火棍儿”

    “我倒是想起来一人。”

    “牛爷,还记得今儿一大早,给您结了一月单的人不?”

    “自称九爷~”

    “他那副身子骨可不是一般的瘦啊。”

    牛爷一听来精神了:

    “哎~你要不说这事儿,我差点给忘喽。”

    “这怪事连年有,今年特别多。”

    “就肠子李提这九爷哈。”

    “牛爷我跟他素未谋面,愣是给我结了一月饭钱”

    “关键连个照面儿都没跟我打”

    “结完账,人抹脚就走。”

    “你们说说,这人怎么想的?”

    “嘶---”

    人群顿时发出了倒抽凉气之声。

    “埋完单愣是一句话没说?”

    “这人可够局气的。”

    “局气是局气,关键你不也得看给谁结得账嘛。”

    “要是换成你、我、强子这号儿拉洋车的,人连正眼都不带瞧的。”

    一旁的强子听后,脸色刷一下就黑了:

    “我说李洋车?”

    “说话能不划拉人麽?”

    “你自己上不了台面,甭踏马捎带我。”

    “瞧见外头那辆新三轮车没?”

    “我踏马今儿个刚换的!”

    李洋车觉得自己端不住架子了,平日里被别人挤兑也就罢了,上小酒馆儿喝个酒,还能让齐三强给压一头,随即阴阳怪气道:

    “外面那辆三轮车是你新买的啊?”

    “哎呦喂,你要不说是新的。”

    “我还当是鬼街没人要的腌臜处理货呢!”

    “你丫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句!”强子瞬间暴走!

    李洋车也不甘示弱:

    “说你怎么了?你当我怕你啊!”

    “我操你姥姥!”

    齐三强抄起板凳就砸了过去。

    人群一阵惊慌。

    李洋车顺势一躲,板凳儿飞向了墙角

    猛然间却是停在了当空。

    往后一瞧,原来是有人伸手把凳子腿儿接住了。

    “好握力!”

    牛爷探出了大拇哥:

    “犄角旮旯蹲那人是窝脖儿吧?”

    “除了你小子,没人敢这么接了。”

    蔡全无默不作声的搁下板凳,冲着牛爷躬了躬身,抹不丢儿的把酒喝完,离开了小酒馆。

    店里头有人生事儿,贺永强也不想着管。

    还得老掌柜的出面儿调停。

    这就得说到过继儿子的好处了。

    甭管当儿子的操不操理,只要人在店里头。

    老掌柜的贺永年,说话就有七分底气。

    讲理咱不输阵,真要动起手来,打坏了东西

    你要是不赔!

    关门儿,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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