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可真是太解风情了
真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宋知则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回房间,有点不想再想起来她模糊了的那段记忆的全部内容了。
虽然本来她也没什么想要一定想起来的决心。
毕竟她现在想要过的可是平静的生活,想起来或者想不起来,只要不影响她的生活就可以吧。
“晚安师兄。”宋知则摆了摆手,“这些等我明早起来收拾就行,总没有让客人收拾的道理吧。”
明天早上是周一,她得赶在十点前回c大看一眼成绩榜,给刘校长撑撑场面,然后再直接坐飞机回雀城。
她飞机票都买好了。
浔江月小区到c大也就半个小时,她提前三分钟到,避免卡点失败迟到的尴尬场面,这样算算明早九点起就来得及。
“这个家里唯一的客人不是已经回去睡觉了吗?”贺敬宇弯下腰,动作熟练地收拾了桌子上的残局,虽然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茶几,但清越的嗓音却盯着宋知则蛊惑,“我给自己的身份立场可一直都是你的仆人。”
宋知则吹了个口哨。
仆人,贺秘书太懂了。
但是她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宋知则觉得如果是灭世大魔王时期的自己,可能还是很喜欢贺敬宇这样上道的,长得好看又有自觉性的仆人。
长得好看是硬性条件,长得不行还要毛遂自荐给她当仆人的都没有自知之明。
不过现在的她还喜不喜欢这个风格。
宋知则觉得不好说。
总之贺秘书贺师兄鲸鱼同学男德很好,她很喜欢这点。
男德是男人最宝贵德财富。
贺敬宇动作很快,几个眨眼间就把茶几上的垃圾收拾好用抹布又重新擦了一遍茶几,围观全程的宋知则还稍微有那么几分的心虚。
人家刚表完忠心,她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指使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这要是孟仲春,别说主动要求干活,就算是懒着不想动,宋知则也能从心理到生理都毫无负罪感地把孟仲春踹起来让他干活。
不拿程惑举例子的原因是因为她们家程惑一向很有自觉性。
她现在跟贺敬宇好像熟,又好像没有那么熟,就有点不太好。
只是再不太好,贺敬宇都收拾完了,她还能倒流时间让贺敬宇的努力白费吗?
那显然是不能。
“你身边有个天赋还不错的。”宋知则开口道,“很不错,自然亲和力也很强,好好培养以后不会差。”
靠追踪她刻意留下的一缕气息就能开启和山灵沟通的机缘,这份天分和悟性即使是在修真者们的黄金时代都少有。
更重要的,和山灵有所联系以后,就能真正的做到向天地借用灵气,成为天地的一份子,这就和其他修真者有实质上的不同了。
其实自黄金时代以后,修真者们所吸收的灵力来源就变了。
这也是修真者修为不断降级的根本原因,原本修真者吸收天地灵力来锤炼自身,反哺天地,能够达成一个稳定的循环,天地间还会剩下多余的灵力储存,但改换灵力来源以后,修真者们依旧会反哺天地,但新灵力源却得不到任何回馈,只能一点点消耗灵力。
这就好比销冠和实习生,销冠拿提成利滚利滚利,实习生本来就没多少积蓄,还要赔店里的名牌衣服,肯定入不敷出。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样的奥秘而已。
“是余泽吧。”贺敬宇知道那天宋知则就在附近,因此没有一点意外,“他跟贺着一样,还有小七,他们都很有天赋,也很有脑子,算是贺家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隐世六家的确很少有正常人。
宋知则不置可否。
看贺着那么抗拒回贺家,就知道那么多年过去了隐世六家该有什么病还是有什么病。
一点也没吃到诅咒的教训。
“好了,这次真的晚安了。”宋知则耸耸肩,“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贺敬宇笑笑:“好,晚安。”
回到自己房间,宋知则洗过澡以后鲤鱼戏水一样钻进自己的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夏天夜里的风也是凉的,星光倾倒在拉紧的窗帘上,仿佛连着盛夏夜晚的风也学会了穿墙术,钻进房间里。
宋知则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忽然睁开眼。
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内容她忘记了,但是不太好的梦。
被窝里原本温暖的温度似乎降下去了,宋知则抓过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又扫了一眼微信,贺敬宇刚发了朋友圈。
今晚有暴雨。
现在正在下。
窗外雷声震震,依稀和梦中的某些画面对上,但仔细想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宋知则皱皱眉,打算去厨房找点什么吃的带回来,消遣一下慢慢长夜。
她今天是睡不着了。
找不到了。
宋知则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来。
什么找不到了
这句话来的没头没尾,等宋知则走下床准备去找贺敬宇再问问时,心脏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
是难过的感觉。
宋知则捂了捂心脏,踩着拖鞋去敲响贺敬宇的房间门。
希望贺敬宇没睡着,如果睡着了的话,那她可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她很幸运,贺敬宇确实没睡。
也来得有那么一点不巧,贺敬宇刚洗完澡出来,似乎是听到了敲门声急匆匆地赶出来,连头发都没完全吹干,半湿着的头发上还流淌着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过锁骨,滑进严严实实的睡衣里。
宋知则以前没想过还会带其他人回来,因此房间里备着的睡衣都是幼儿款。
孟仲春来了也得给她穿连体的小黄鸭。
于是宋知则眼前的就是一个湿漉漉,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鸭。
忘记寻求眼镜庇护的桃花眼显得格外茫然,贺敬宇也许是戴习惯了眼镜,下意识地用无名指去碰鼻梁,但是碰了个空。
“怎么了吗”
平常的贺敬宇无论戴不戴眼镜,脸长得再怎么像清纯男高中生,却总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底气。
而现在,他刚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沐浴露浅浅的,幻觉一样的味道。
连那种戒备的游刃有余都彻底放下了。
宋知则走进房间,顺手带上门。
这个点姜从溪应该睡着了,小孩子觉多。
她确实是很肤浅的人。
“打雷了。”宋知则对上贺敬宇澄澈的目光,脸不红气不喘,就像喝水一样自然,“我害怕。”
如果她说“我害怕”三个字时语气能有点起伏,想必会更显得真实一点。
不过贺敬宇不在乎。
“没事。”贺敬宇垂了垂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了宋知则旁边,“我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