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恋从此生

    暗恋从此生

    沙弥峰一侧，五老峰巅，五尊巨石呈梅花状屹立在九华之巅，俨然似五位老者。王亮与戚小儿这一对九华剑法的正宗传人站在九华之巅，在师父李慕白的授意下切磋武艺，他们脚下是风起云涌的九华山脉和一望千里的沧海桑田。王亮仔细看着小师妹，她将头发盘缠在头顶，短装打扮，一根腰带将衣服束在一起，手持长剑，飒爽英姿，越发地显得干练，活力四射。只见小师妹飞身跃上一颗粗大灌木枝条上，并借助灌木树枝的弹力，几个健步，如蜻蜓点水一般跃上五老石。王亮心里暗暗称奇：好轻功，如果没有上乘内家功力，是没有办法飞身跃上几丈高的五老石的。这时小师妹站在五老石上对王亮高声叫道：“师兄上来呀！”

    王亮不敢懈怠，也一脚踏上一根树干，借助树干上下晃动的弹力，也是几个健步，飞身跃上五老石。

    小师妹拔出剑来，只见那剑锋在阳光下发出熠熠的光辉，映射出道道光芒。小师妹仗恃着师父的祖传利剑，本来有些俏皮的脸上，一下变得精神抖擞。她将剑一端，说了声“师兄当心，这剑利！”便弓步近身，向王亮腰间一剑刺去。王亮也不闪退，只用剑尖往她剑尖上轻轻一拨，那剑便斜飘过去。小师妹翻手换式，将九华剑法一路使来，到最后使出那套石破天惊的剑法，蓦然间，只见寒光闪闪，剑锋夹着风声，犹如千道闪电，直向王亮上中下削刺过来。王亮也是抖动剑尖，避过虚招，只向实处剑页连点带拨，一一解去。说也神奇，小师妹见王亮运剑既缓且慢，却一点一拨全着实处，不差毫厘。每一相触，他虽用的是剑尖，小师妹的手指竟被震得麻木。小师妹一咬唇，突然使出险路，身随剑进，一连三剑向王亮左右胸及咽喉刺去。王亮并不用剑去格，只悠然往后一仰，左脚着地，人平如丁字，同时飞起右脚，向小师妹手腕点去，小师妹顿感一阵酸麻，剑也几乎从手里掉落下来。她不由感到一阵羞忿，赶忙运气凝神，正想使出鬼哭神愁的剑路以求一逞，她刚亮出一式，王亮忙退后一步，以师兄的口气喝止住她：“且慢！你腕力已经受损，这路剑法使起来也不能得心应手。还是我使一路你来破破。”说完，只见他张臂如鹤，运剑如龙，徐盘慢刺，剑锋弹抖如波，发出阵阵龙吟。小师妹虽然深谙剑法，识得这套剑路，但她力道不及师兄，早已被这种形弛实紧，似缓而速，状柔而刚的剑术惊得呆了。

    幸而王亮对此一剑一招，只是意到，并不真正袭来。小师妹心想：师兄这几年不见，剑法越发地显得有章法有力道了，不禁爱由心生，但她也一个要强的人，也要在师兄面前露几手，不能让他小瞧了。于是，银牙紧咬嘴唇，恃着手中利剑，使出她在师父那里学到的最后一路偷天换日，全用削斩，只向着王亮的剑锋迎去。不料一连数剑，剑剑落空，刚一收剑，却又被王亮抖来的剑缠住，每一相碰，总是击在她的剑页上，只听当当几响，她顿觉酸麻至臂，而王亮的剑竟不偏斜半分。小师妹正想使用这一路中最险的一招，诱他过来，猛然换手一刺，不料王亮却突然收剑一避，小师妹立足未稳，踉踉跄跄将要跌下石去。王亮赶紧使出援手一把将小师妹拉在怀里。

    仅此一招，小师妹已经是芳魂颠倒，爱意纵横了。

    李慕白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一对九华剑法的传人能有今天如此的境界，也不枉他多年苦心的培育了。于是，他招呼两位爱徒下来休息。

    落座后，李慕白缓了缓将九华秘传剑法的渊源对他们讲了出来：九华拳剑源出西蜀的青城，本为张三峰天师所创，后传至九华老人。九华老人在青城山上清宫苦学十年，精益求精，独将张天师所创的拳剑秘法融通悟透，于是多次裹粮入山，遍历蜀中名山大川，感剑阁之雄，法巫山之险，取青城之幽，悟蛾嵋之奇，将雄、险、幽、奇融入张天师所传拳剑，使之出神入化，浑然一体，因而创出自成一派的九华拳剑。故九华拳剑之精要即在雄、险、幽、奇四字。概言之，即以雄为气，以险为意，以幽为技，以奇为制。后九华老人离开蜀中来到九华山，他爱九华灵秀，便结庐定居。他那九华老人的道号，亦是在到九华山后晚年才取的。九华老人一生只收了三个弟子：一是江南鹤，二是纪广杰，三是哑侠。纪广杰早已去世；哑侠亦在河北为碧眼狐所暗算；江南鹤因痛遭婚变从此绝迹江湖，隐居九华深山，将平生绝学只传与我先祖。

    李慕白谈到这里，不禁喟然长叹：“而今懂得九华剑法奥秘的就我们三人了。你俩是我九华剑法的正宗弟子，轻功却是我首创，尚望你俩能修身养性，克已慎行，切勿恃艺自骄，江湖险恶，现在天下即将大乱，望你们广结天下豪杰，驱除鞑虏，保护乡民，建功立业，也不枉我数十年的苦心修炼。”

    说到这里，李慕白又不无凄然地对王亮说：“我不问世事久矣，闲散惯了。你在这里住几天，然后下山去寻找一位叫郑排风的师父，他善使奇门遁甲，会呼风唤雨，如果你想成就大事，他可助你一臂之力。”

    小师妹接口说：“我也要与师哥一道下山去！”

    王亮担心小师妹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带着她恐有诸多不便。便说：“师父一人在山上也需要你照顾，等过几年我需要你帮忙，再来请你出山！”

    李慕白想想这样也好，小师妹毕竟还小，行走江湖有诸多不便，在山上等几年再下山不迟。小师妹听闻这些，嘟囔着嘴不高兴地说：“我就想下山去看看，外面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我都有十七八岁了，还是小孩子啊？”

    王亮吓唬她道：“现在山下充满了邪恶，豺狼当道，尤其那些鞑子，简直就是衣冠禽兽，见到漂亮女娃子都要抢回去做老婆呢！”

    小师妹说：“我才不怕呢，我有师父教的九华剑法，那些鞑子要是胆敢欺负我，我就杀了他们！”

    “豺狼太多了，就怕你到时候杀都杀不完！”师父也开玩笑地劝说。

    小师妹再也不能使强了，但她毕竟是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位从小在心里埋下了情爱的哥哥，舍不得他离开下山，想与他一道闯荡江湖，还像小时候一样跟在他后面，哪怕是哭还是闹，都感到幸福和快乐，但师父也是养育她的亲人，正象王亮哥说的那样，假如她真离开山山了，那师父就一个在山上，那不太孤单了吗。想到这里，她便将心头的波澜按压了下去。

    王亮在山上与师父和小师妹快乐地小聚几日后，便恋恋不舍地离别，下山寻找郑排风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