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出牛皮寨

    二：初出牛皮寨

    汪水龙带领石宝寨兄弟夺回了去池州府官道上的一批宝物，弟兄们自然是高兴异常，但迫于官府势力，也不敢到处招摇，只好将宝贝藏于石宝寨中。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石寨藏宝还是被寨中一位喽啰告诉了当地百姓，这样消息便不胫而走，由此引来官兵及九华各路豪强，虎视眈眈，再加上二当家吴天宝又被官府捉拿。汪水龙自知不敌，便问山寨其它头领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山寨管家杨老先生走出来对汪水龙说道：“汪寨主，何不遍发英雄帖，邀请莲花峰上的牛皮寨寨主王亮，九子岩刘公寨寨主金光玉、黄石溪寨主杜老五，等几位山寨寨主前来石宝寨一同商讨应对之策，以防不时之急，岂不更好。”

    汪寨主仔细想想，这事也只有这样，单凭自己山寨几百号人，是没有办法应对官府的抢掠，而达到保护这件宝物和将二当家吴天宝从池州府大牢中，抢回山寨的。计议已定，便命几个山寨传令兵，带着亲手写的英雄帖，往几个山寨求援而去。

    这一日，牛皮寨寨主王亮召集本寨兄弟来到议事厅议事。一位兄弟站起来说道：“石宝寨这次抢夺了池州府一批宝物，其二当家吴天宝又被官府捉拿，不日即将开刀问斩呢！”另一位说道：“还到处张贴告示，要捉拿各位山寨大哥，其中就有咱大哥王亮啊！”“是啊，他们还邀请咱大哥前去商量对策，现在山下风声好紧，这几天官府就要征讨石宝寨，扬言要抢回被夺宝贝呢！”山寨兄弟们都在议论纷纷，心里都在担心山寨安危。

    王亮清楚，现在山下风声如此紧迫，这次下山必然困难重重，非同往日。官府又在四处张贴告示，悬赏捉拿山寨头领，但他又想：现在人家遇到事了，石宝寨二当家吴天宝被官府缉拿，关押在池州府大牢里，不日将要开刀问斩，时间紧迫。如果这时候躲在牛皮寨里不出来，不去营救；必然要被其它山寨兄弟耻笑，这没有不帮的理啊。

    牛皮寨二当家柯天凤感受到了事情的紧急和王亮的心思，来到身边，对王亮轻声地规劝说：“大哥，这次还真要慎重啊！这些官兵正张开大网，等着你下山要捉拿你呢！”王亮道：“现在石宝寨事情紧急，邀我下山去，能不去吗？以前我们牛皮寨需要帮助时，他们都舍身相救，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出手的！”

    山寨众兄弟都知道大哥王亮的脾气，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阻拦是万万不可能了，便也就听从王亮的安排。王亮说道“近日石宝寨寨主汪水龙发来英雄帖，邀我前去商量一件事情，我要下山走走，如果有什么事情不能及时赶回山寨，山寨之事就请二哥，三哥和几位头领掌管，二当家柯天凤说道：“我也要与大哥一道下山，如有紧急事宜，我可帮衬一把！”“不行，我如果真要出事，牛皮寨还有你们！再者我一人行动还方便一点。你不能去！”王亮语气坚决地回绝道。

    吩咐完毕，王亮收拾行装，背起一个布囊向山下走去。二当家柯天凤，也同样背起一个布囊，尾随王亮一同走出牛皮寨，王亮道：“你怎么来了？”“大哥一人前去，我怎么放心呢？”王亮知道这位出生入死的兄弟，既然他认定了要跟你一道趟这浑水，怎么劝说他都不会罢手了。也就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说道：“走吧！真拿你没办法！”于是，二人会心地笑了笑，快步走出牛皮寨。

    本书所说的牛皮寨，位于九华山莲花峰之巅，是九华山东起第一峰，它高达千丈，地势险要，扼守长江至皖南官道，居高临下，可俯视江南一线，山脚下是白屋点点、阡陌纵横的广袤田野，青阳县城内的一举一动都在其掌控俯瞰之内。

    牛皮寨退可据守山峰之险，进可通达长江及皖南方圆百十里之外。它附近有池州府，安庆府、芜湖县，还有附近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县城所在地，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

    牛皮寨的顶端有一个平坦开阔的巨石，方圆约有200平米，平时山寨兄弟操练就在这里。巨石后面就是高耸的蜡烛峰，它壁立陡峭，垂直百十米以上。蜡烛峰上有一个天然的石洞，这石洞也就成了王亮天然的藏宝洞，平时他带领兄弟们从外地劫掠来的官府财物就存放在这里。

    牛皮寨共有东西两个寨门，西寨门可以从上莲花峰路过跑马荡再下到中莲花峰，再从中莲花峰过九道门，走五六里山路，到平坦寺、青沟，再翻过西洪岭走旱麓冲，就与石宝寨距离不远了。

    如果走东边寨门，先要下到绝壁苍岩的红赤壁，红赤壁下有几处平坦开阔洼地，这里从莲花峰顶端可是绝壁当道，仅一条路可至绝壁之下；如果从下面到牛皮寨，却是寨门挡道，一座形似女人乳头似的咪咪峰巨石，耸立在莲花峰的半山腰上，瞭望哨就建立在上面，山寨上四处遍插各位当家的旗号，山风吹来，可谓是旌旗猎猎，呼呼有声。这里石壁陡峭，山势险峻，雄关矗立，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再经过一条蜿蜒曲折的登山石径，就来到狮子口瀑布前。这里水声潺潺，山涧溪流从几十米高的悬崖垂直而下，形成一股壮观的瀑布。狮子口距离山下尚有五六里山路，是牛皮寨的前哨寨口，这里平坦开阔，可居可栖，可屯养兵马，是山寨的栖息之地。牛皮寨真是关隘重重，进退自由的山中王国。

    这一天，王亮带着八爷柯天凤，出了西寨门。

    “大哥！我们此去离约定时间还有几天，就这样直接去石宝寨吗？”柯天凤试问道。

    “八爷想去哪里？”

    “我们何不去池州府转转，探明情况再说？”

    “现在池州府被汪寨主他们闹了一番，现在正张贴告示，要捉拿我们，此去必然风声紧啊”王亮试探道。

    “我们岂是害怕的人？正好我这次去要接一个朋友。听说他刚从大都回到池州，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好呀，我们一道去池州府会一会这些夷狄鞑子！”

    于是，两人放开步伐，不足十个时辰，就来到位于池州府边的齐山。齐山是池州的制高点，素有“以石胜，尤以洞奇”，“盖九华之秀”，“江南名山之胜。”是一处风景名胜之地。它地处池阳城边秋浦河下游，如果站在齐山的翠微亭上，可以俯瞰池州城内，而池城又有“十里烟村酒旗风，山光湖色透帘笼。”之美誉。

    王亮看看时间尚早便与柯天凤信步登上齐山，齐山虽不高耸，但山势地貌，峰峰齐等，尤其怪石嶙峋，层层叠加，石洞，象形石，数不胜数。更为奇特的还有当年岳飞抵御金兵，在山上开凿的藏兵洞，屯马场，练兵场。可以说是扼守池阳的交通要塞，是长江防线重要的军事据点。它又是池州府的制高点，俯瞰城内，可一览无余。

    “经年尘土满征衣，得得寻芳上翠微。

    好水好山观未足，马蹄催趁月明归。”

    王亮和柯天凤来到齐山之巅的翠微亭，站在翠微亭上向下俯瞰，池州城内，白屋连成一片，有几杆大旗在城头飘扬着，那些守城的鞑子兵，在城头不定地晃动；现在是隆冬时节，秋蒲河附近的湿地上，已经是万物凋零，几杆枯萎了的芦花，在芦苇枝干上随风摇曳，留下成片的枯黄败草，几只越冬的候鸟，在四处觅食，偶尔向空中飞去。柯天凤看到这里心中涌动无法抑制的愤霾，想起了当年激扬文字，豪情满怀，随父亲被蒙古鞑子所杀家道从此败落，为了报仇血恨，现如今只能跟随王亮大哥，占山为王，如这些魔鬼抗争。几年来早已经亲手宰杀了仇人，并且与大哥王亮将山寨打理得越发兴旺，今天看到此番情景，情不自禁地咏起了岳飞当年上翠微亭的名篇，“大哥！当年岳元帅，就在这里屯兵，扼守江岸，抗拒金兵的啊！”

    此时的王亮，站在翠微亭上，看到眼前大好河山被鞑子占领，心中亦是悲愤难忍，心潮起伏。他想到岳飞这位抗金元帅，带领岳家军兄弟出生入死，精忠报国，抗击金兵，直捣黄龙，保得南宋江山数十年不被鞑子蹂躏，却被卖国求荣的秦桧所杀，使得大好河山陷于鞑子铁蹄之下，生灵涂炭，怎不令人悲愤填膺。看着池州城内繁星似的房舍，穿梭不息的人流，王亮陷入了沉思：“这次去城内，只是简单地闹腾一下，向鞑子示威吗？这些夷狄鞑子抢占我们的家园，鱼肉百姓，我们南人在他们眼中简直连牲口都不如，我怎么就不能带领山寨兄弟学学岳元帅，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呢？”

    这时柯天凤又声情并茂地诵唱起了岳飞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王亮听到这里，全身热血沸腾，心中充满了家仇国恨，激起了反抗鞑虏，矢志报国的决心：“走！我们就去鞑子的府邸，看他们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