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三)
【西武王】(苏俞)侧卧【太居殿】,有宦官亲侍,而旁边再有拂尘老道。
太子,皇子皆长跪于床阶之下,以待圣命。
(苏俞)垂危,侧卧龙床,金丝锦被加身,他抬了只手出来,招呼太子过去。
太子(苏泊)惶恐近步,扶在床畔,以听圣命。
“泊,你让他们出去。”
其余人都退出去到门外等候,他们知道这位老皇帝,终于是要寿终正寝,他们不敢出声,脸上却时不时浮现兴奋的表情,但是很快就隐匿了回去。
“泊,我且问你,你可知你叔父?”
苏泊乃是苏俞长子,如今的太子,只是纵观古史,他这太子之位坐的未免也太久了些。
“儿臣知道,父皇曾多次提及。”
“你们未曾谋面,但你名字却是他给你起的。他未曾负我,一生无欺。”
苏俞眼角温润,龙颜积郁,似在回忆往昔年景。
“但…他不该瞒朕,私藏长生之道。你可知,他自悟长生之法,書以长生卷轴?”
苏泊闻之落泪,曾经那样正德厚民的皇帝,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父皇,哪有什么长生之道?是你老了…父皇…你该休息了。”
话音既落,袖中匕首亦然,随之架在他的脖子上,可他终究无法狠下心来。
“父皇…你曾教育我们,为君者,当为民,所思长短,乃民兴负。所行善恶,乃民顺逆。可如今,生灵涂炭,你却闭耳不听,熟视无睹。至你寻长生之道以来,已有数州蛟反,起义于野途…现在此景,于你所教不和…”
苏俞睁目不应,面容威韵,缓慢开口:
“长生之法…有…的…”
苏泊咬齿,颤抖,匕首之刃,狠狠划过他的脖子。
“父皇,你魔障了…”
先皇驾崩龙台,而苏泊继位。而后下令轻徭薄赋,以显皇恩浩荡。
再又征收民税,以告先皇在天之灵。
如此反复,筋骨当折,朝中官臣不听其令,民生更是辛苦。
苏泊当政,而压不住下方重臣,手中既无实权,亦无财政。两方落难,欲要被架空成了傀儡木玩。
好在他亦有势力相随,仍旧能从这乱朝之中,挤出一条血路,勉强于各方平衡。
只是他再不敢轻易下授皇令了。
如此,国库易见亏空。
那日,他独行国库之中,曾经满仓珠玉,金银无数,可如今却逐渐落底,途然四壁。
“父皇,你可真是给我留了个好摊子,我纵有三头六臂,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苏泊渐行小步,继续往里走去,里面有一道密门,父皇很久之前告诉过他,那里面藏着他最珍贵的宝藏。
“陛下,可要强行打开?”
旁边宦官弓着身子,虾米一样。
苏泊点头,然后身后的亲兵,一起将着厚重的门,以更生硬的手段,强行打开。
他们都守在外面,苏泊一个人进去了。
里面并没有他想要的金银财宝,只是一个简陋的屋子,左右烛台放满了蜡烛,共一百三十五根,其中有一根还温度,看样子刚灭掉没有多久。
还有很多都没有点燃。
往里面,就只有一张床了。苏泊环顾四周,未有看到半点值钱的东西。
他掀开被子,把床板露出来,有一个很小的暗盒。
果然!
他用剑尖插进那缝隙之中,左右撬动。
咔——
暗盒打开了,里面藏着一个卷轴,金色的锦线把它捆起来。
苏泊小心绕开着细线,这可能是一张藏宝图。当他把卷轴完全展开,他愣住了,随后卷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房间里不断回响。
“不,不可能!只是长的像而已。”
卷轴是一副画,上面栩栩如生的画着三个人。那是他父皇,叔父,还有…
“【天宫】…【观星殿】…父皇…父皇说的是真的…长生…”
“来人——”
“那个人必须给我抓回来,那是父皇的遗愿,必须抓回来,不顾一切!”
他的脸色变了,眼中有着无比的邪欲,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势也那般生人勿近。
此刻,他终于有了一丝皇帝的龙威!让人看不透,猜不着。
“带我去【观星殿】。”
【观星殿】始建两百年前,一直是他叔父掌管其道。只不过在他叔父死后,里面的情况就不在有人知晓了。
殿前只有日冕,殿筑于石龟背上,与父皇所住【紫霄殿】同等规模。
数十金楠木为柱,千层琉璃瓦为顶,自有暗香沁心脾,观者亦能觉其妙。里有三清老君像,亦有香火应埃尘。
苏泊进去不拜,直抓了里面管事,拿来问事,如今大殿的主人。
“乌目,你可是藏了什么东西?”
(乌目)自哀,自从自己接手这【观星殿】,这里就没有安静过。再说自己在皇帝面前,哪里敢隐瞒什么啊?这【观星殿】每寸土地都被先皇给挖得底朝天了。
“陛下明查,我这浑身上下都是陛下恩赐,哪里敢有私藏之物?先皇多次清扫此地,里面新旧全然交换,只有这大殿本身未尝有动。”
(乌目)抬头看向【观星殿】,洽有侍童擦拭门沿。苏泊亦相望,然后下令:
“拆。”
“陛下,拆不得, 此乃立国之基啊!”
苏泊不听,自顾回首,面之山河,如图万里:
“朕!才是立国之基。”
于是一声令下,这耸立数百年,从开国初期就一直存在的【观星殿】,尽毁。
苏泊覆手而立,并非他想拆了这【观星殿】只是他继位当晚,年岁也以见高,唯有长生,方可稳居龙椅之位。
“叔父,莫要怪我,你要怪,就怪她不识抬举,自己逃跑,她若是聪明些,把东西交出来,我也不至于拆了你的宫殿。”
“来人,召回【晋武候】,让他回来见证朕的加冕。”
旁边宦官欲要开口,但另一个道长阻止了他。
“领旨。不过陛下,【晋武侯】乃【司家】外孙,又手握重兵,恐怕…”
他话未说完,但其中意味人尽可知,他无非是想趁此机会,拿回【晋武侯】手中兵权。
苏泊所思片余便有了定意:
“你亲自去,他若不回,便用【君途】(天子剑)斩了他,论以谋逆之心。”
“臣,谨遵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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