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先生的确有本事
今日天气凉快不少，不夜城中的行人多了许多，城中依旧喧嚣，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沈安宁与沁悦漫步其中，由于沁悦对宫中的乌龙事件全然不知，一直问这问那的，沈安宁听烦了，索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谁知沁悦顿时像地雷炸裂，愤愤不平：“简直是危言耸听！小姐你行事光明磊落，况且与三皇子只是一点小摩擦，并无深仇大恨，怎会使此等阴谋诡计去陷害三皇子？究竟是谁想害小姐？”
那瘟神呗，为了验证他的狗屁猜测，还想让她做什么大祭司？
沈安宁耸肩，毫不在意：“管他呢，我们现在要去打听云雪家的位置，让他们尽快避一避。”
如果秦陆离要救她，必然会派人屠尽云雪满门。
换个思维，云雪咬定沈安宁以她全家人性命作为要挟，而云雪死后，沈安宁被关进宗人府，云雪满门仍旧被屠，表面上是验了云雪的话，而实际上，是幕后主使为了让沈安宁坐实罪名。有脑子的都看得出来，自然解除对沈安宁的怀疑。
沁悦赞同地点头：“可是不夜城这么大，咱们上哪儿去找啊？若云雪不是不夜城人，是盛秦其他城池的百姓，就更难找了。”
除却盛秦管辖的国都，其附属小国众多，管理着大大小小的城池，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实属不易。
沈安宁摸摸下巴，认真思索。
“我记得不夜城有个「通天馆」。”
当初确实有这个设定，但是描写不多，记忆有些模糊了。
沁悦疑惑摇头：“从未听过。”
沈安宁不语，不知道很正常，那里似乎比较偏僻，不夜城太大，并不容易找到。
走了许久后，沈安宁随便找了个路人，塞给他一两银子后低声问道：“阁下可知通天馆在何处？”
路人将银子收进怀里，神秘一笑：“通天馆……不知道。”
随后迅速跑开，生怕沈安宁要回那一两银子。
沁悦不悦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样啊？”
沈安宁倒是没多大波动，一连问了好几个人，皆一无所获。
“天道之眼，博古通今，探前窥后，答疑解惑，分文不取，只求一两～”尾音绵长。
一道苍老之声传来，沈安宁循声望去，前方路边是一位身穿老旧藏蓝色道袍的老人，花白的胡须长过肩头，面色肌黄，白发苍苍，用一只桃木簪挽成丸子立在头顶，偶尔垂下几根白发，随风而动。
他满脸褶皱，面色和蔼，紧闭双眼盘腿而坐，身旁立着一面已经发黄的白旗，写着“神算”二字。
“好一个分文不取，只求一两。”
沈安宁觉得有趣，走上前去，蹲下注视他：“神算，可否为我算一卦？”
老人睁开眼，目光如其人可亲。
沁悦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这一看就是骗人的，他哪是神算啊，分明就是江湖骗子。”
“怕甚？我差这一两？就当行善积德呗。”
沁悦默言。
“看姑娘面泛金光，灵气缭绕，想来非富即贵。又有几许焦虑之色，最近可是遇到了棘手之事，且被困其中？”
沈安宁一笑，原来不是瞎子。
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神算啊，先生可还看出什么？”
神算捻了捻胡须，眯着眼，透过他的眼眸，沈安宁感到惴惴不安。
“姑娘头顶有仙气环绕，并非常人呐。”
沁悦对他的态度改观，嗤笑一声：“算得还挺准啊，我家小姐……”
沈安宁抬手，阻止了她的口无遮拦，沁悦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把小姐的秘密说出来，连忙捂嘴。
“先生可知我心中所想？”沈安宁表情变得认真，这个算命的，似乎没那么简单。
老人面色凝重，话中有话：“姑娘前半生命运多舛，若成功度过一劫，有一贵人相助，后半生多加小心，必将锦衣玉食，堆金如玉。”
沈安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沁悦连叫她几声都没答应。
那一劫，是指一年后吗？
沈安宁知道这老人肯定知道些什么，继续问道：“敢问先生，若我想达成心中所想，可有破解之法？”
比起在虚拟的世界享受荣华富贵，她更希望回到真实的世界。
这里再好，始终只是镜花水月。
老人摇头，不肯再多说：“妄窥天机，势必遭受反噬，你我也好，他人也好，不要试图违背天意。”
不要违背天意？是说要自己顺着剧情走下去，不要多管闲事？
既然他说了这些话，沈安宁也不再咄咄逼人，按照自己问出的问题，给了他四两银子。
“多谢先生。”
随即起身就要离开，又想到什么，回过神来继续蹲下笑道：“我要去的地方，先生可算得出来？”
“这是另外的价钱。”
“行吧行吧。”
沈安宁又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
“东行一仞，尽头便是。”
“东行……谢了！”
沈安宁与沁悦离开后，老人半眯的眼睛睁开，望着她的背影，迟迟不动，若有所思。
向东而去，沈安宁还在品味那位神算的话。
贵人，究竟会是谁？
“小姐？小姐！”
沁悦又是叫了她好几声。
“啊？怎么了？”沈安宁回神。
沁悦看上去忧心忡忡：“小姐，你怎么了？从刚才就像被抽了魂魄似的魂不守舍。”
沈安宁双手环胸，慢悠悠走着：“我觉得，那个神算，不像普通人，且不说她对我一生的解读，就连我要去何处都知道。”
“嗯，老先生的确有本事，连小姐会仙术都算得出来。”沁悦点头赞同。
“唉等等，我们为何不直接问他云雪家的位置啊？还用得着去通天馆？真是傻了吧唧的。”
沈安宁一敲脑袋，反应过来后，急忙原路返回。
到了方才的地方，但路边已是空空如也，老人连同他的白旗已然消失。
“唉，我就知道。”这种神秘的高人，往往是神出鬼没，今日在此，明日就可能在别的国家了。
“小姐，只能乖乖去东边儿了。”
摄政王府，凝风居，秦陆离平时居住的小院。
院中石桌前，秦陆离与柳文清坐在桌前，他安静地看着柳文清手中忙碌地给一堆药材分类。
“你今日怎么亲自来了？”
柳文清仍旧低头整理：“十日的休养，加上八珍汤的调剂，二小姐的伤应该好了大半，从今日起，我就亲自为她的背部按摩，祛除瘀血。”
秦陆离一听，觉得心中有异样：“不能让沁悦来吗？”
“不能，要按照各个穴位的分布来，她不懂。”此时的柳文清还未察觉到秦陆离微小的变化。
“要脱衣吗？”
“要，否则找不准穴位。”
“……”
秦陆离没有继续说话，柳文清反应过来，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他，淡淡解释道：“可别误会，我没别的想法。”
“我知道，她的事，与我无关。”
忙活了好一阵，终于把药材按照八珍汤的组成分成了几份，用桑皮纸包装起来后捆在一起。
“走吧。”
柳文清提起药材，与秦陆离一同前往长乐苑。
走近大门，秦陆离察觉到蹊跷，他轻轻拽动门锁，下一秒，门锁连同断裂的铁链“咣当咣当”掉了一地。
两人愣神，这可是加大加粗的铜锁铜链，坚不可摧，而且断口平整，一看便知是被切开，世上怎么会有此利器？
柳文清心中一抖，赶忙推门，火急火燎，担忧沈安宁出了事。
“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