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限时特惠
梁歆见印刷厂家属楼里安的是拉绳的水箱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学校也是，结果这一瞅，两排对着的蹲位，中间一点遮挡都没有，每个蹲位更是没有单独的水箱，只有两排水管隔一会从一头冲一次水，能直接冲到另一头。
她一进门看到两排白花花的屁股蛋就恨不得立马转头出去，她一直不是个扭捏的，北方的大澡堂子也没少去，小时候还经常花十块钱找阿姨搓澡呢，但是这这聚众蹲厕所还是超出了梁歆的接受程度。
“我我又不想上了，我去外面等你吧。”梁歆说完就转身想往外走，却被陈慧一把拉住。
陈慧拉着梁歆就往里面的两个空着的位置去，嘴里念道着：“厕所这么远，来都来了，上一下吧，要不下节课你再想来我可不陪你了。”
梁歆忍着尴尬别别扭扭地地脱下裤子，完事后火速提上裤子就跑了出去，陈慧在后面直喊：“哎，你倒是等我一下啊！”
梁歆在门口的水池子一边洗手一边想，这要是八十年代的女生也流行厕所外交那她八成要闭关锁国了。
一会陈慧也出来了，洗过手，两人小跑着回了教室，总算赶在上课前在座位上坐好了。
后面几节课梁歆又找回了点学霸的自信，知识和习题整体比现代要简单不少，原主又跟她一样是学文的，只要她下下功夫不难让陆志远知道知道啥叫狗眼看人低。
一晃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梁歆早上在家就吃了一碗稀粥就咸菜和一个玉米面饼子，肚子早就饿了，一到吃饭点她就跟着陈慧冲进食堂。
梁歆一个月有供应粮35斤，因为中午在学校吃，所以每月有十斤粮食要划到学校，在现代时梁歆为了减肥晚上不吃主食，一个月都吃不了十斤粮食，所以梁歆压根就没想过她中午会吃不饱。
到了开饭的时候梁歆傻眼了，她前后几排一共十个学生分在一桌，一人领两个玉米面饼子，桌子上一共就两盆菜，一盆还是蛋花汤，说是蛋花汤，不如说是鸡蛋的洗澡水，梁歆怀疑这一大盆汤里充其量就放了一颗鸡蛋。
另一盘菜是白菜炖萝卜土豆，里面零星有几块极小的肉，菜汤清澈的都能清晰地看见搪瓷盆里哪磕坏掉了瓷，梁歆举着筷子正愣神，一桌的几个男生已经下筷如飞，要是使筷子也有功法，那这几个男生练的估计就是无影掌，梁歆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一眨眼间零星的几块肉就没了。
“梁歆，你发啥呆，快吃啊。”陈慧喝了口汤咽下嘴里的萝卜，一边夹菜一边用胳膊肘怼了下旁边的梁歆。
梁歆反应过来，一会功夫，萝卜白菜已经见了底，梁歆赶紧夹了一筷子白菜。
胡小兵家庭条件好却是不挑食，一边呼啦啦边塞饼子边喝汤，还小声跟陈慧嘀咕道：“你看，我就说梁歆磕傻了吧，饭都不知道吃了。”
“吃你的吧，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陈慧没好气地回了句。
“本来就是嘛。”胡小兵嘟囔了一句，撇撇嘴又去夹菜，结果一看刚才还剩个底的菜盆里这会儿就剩块土豆孤零零地躺着，他赶忙伸筷子，就在他的筷子尖已经触到土豆松软的表面时，一双筷子刷地伸进盆里，快准狠地一下夹起土豆，嗖地就缩了回去。
“哎哎哎，谁啊，抢我土豆！”
胡小兵的视线顺着那双筷子向上挪，就看见梁歆慢条斯理地把那块土豆放进嘴里，几口咽下后对他老实一笑道：“你也说我磕到了头，得多吃点补补。”
出了食堂，陈慧扶着梁歆的胳膊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看胡小兵那脸色，憋得脸都红了，愣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你小心岔气。”梁歆扶住陈慧无奈道。
下午的课梁歆简单听了一遍，发现现在知识点已经复习完了，各科老师都是在做题讲题，她现在连基础知识还没掌握肯定是跟不上进度，只能自己回去自学一遍知识点了。
课间前后左右都在讨论最近电视上热播的霍元甲，梁歆头也不抬地在那看书，惹得陈慧凑过来跟她小声嘀咕道：“哎，你今天这是受刺激了，怎么跟陆志远完全同步了。”
梁歆用余光瞥了一眼陆志远，果然陆学霸正聚精会神地在那做题，梁歆刚收回视线，感觉有哪不太对，又重新移回视线瞅了眼陆志远正做的题，发现是哪不对了，他做的竟然不是老师发的卷子而是一本习题册！
原来八十年代就有习题册了啊，梁歆来了精神凑过去跟陈慧小声道：“陆志远做那本题叫什么啊，书店有卖的吗？”
陈慧表情怪异地看了梁歆一眼，一脸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撞坏脑子的表情：“书店怎么可能会有，他做的可是北京海淀进修学校的辅导书，别说书店了，估计整个滨市也就这一本了，听说他姑妈是在北京哪个高中做老师的。”
梁歆并不气馁：“那就没人跟他借来看看吗？”
“怎么没有，但是那书里只有题目和答案，没有解题过程，题又特别难，很多题连老师都做不出来，哪是咱们的水平能做的啊，咱班也就他和梁秀秀能勉强做做了。”
梁歆却更有兴趣了，这听起来有点现代的练习册的意思了，正好陆志远放下笔拿起水杯要喝水，梁歆心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虽然这小子上午还跟她阴阳怪气，她也只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梁歆脸上带笑，冲陆志远道：“嘿嘿，你那本题能让我看看吗，你看远亲不如近邻，咱俩都是同桌了，应该互帮互助嘛。”
陆志远拿水杯的手一顿，侧头看向梁歆，虽然锅盖头遮住了眉毛，梁歆也敢打赌他眉毛一定挑的老高。
“嗤，狗长犄角——闹洋式。”陆志远说完又低头做题，一个眼角风都没再给梁歆。
梁歆一脸的不可置信，转头问陈慧道：“他刚才说啥？”
陈慧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胡小兵在旁边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陆志远让你少整西洋景，说你出洋相。”
梁歆：“”
狗屁远亲不如近邻，明明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碰头！
梁歆走出校门，一手扯着斜跨的布包带子，边走边气哼哼地踢开路边的小石子，真是，这都什么事啊，在现代时谁白给她本练习册她还得跟人急，哪能想到会有今天，一本连解析都没有破习题倒成了宝贝，她低声下气地跟人借，不借就算了还损她一顿。
【好消息，好消息！恭喜宿主获得限时特惠卷一张，1小时内在系统商城内首次购买商品可以享受六折优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宿主是否要开启商场面板】
一道机械音猛地响起给梁歆吓了一跳，左右看了两眼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系统，梁歆眼睛一亮，对啊，自己还有系统呢！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是’，下一秒，梁歆眼前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面板，一打开就看见一张巨大的优惠劵弹了出来，上面用红色字体标着大大的六折两个字，随即优惠劵缩小到面板的一角，然后梁歆就听到耳边响起“哒哒哒”的声音，像是表针在走的声音，优惠劵上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计时器，梁歆眼看着计时器的数字从59跳到了58，莫名的开始有点紧张起来。
面板的最上方是一个搜索框，下方是系统推荐的商品，随着梁歆在心里默念，页面可以翻页或者进入某个商品详细查看，梁歆飞速地浏览着第一页的物品，越看眼睛越亮，薯片、吹风机、面霜、卫生巾、老干妈各种商品啥都有，简直赶上现代逛超市了，等看到最下面一排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时，梁歆差点蹦了起来。
五三！高中的噩梦，现在这就是她的救星啊，梁歆还从来没这么想买一个东西，连忙进入详情页，五三那熟悉又亲切的紫色封面下面写着一行介绍：一线名师高考专家深度解析，名师请回家，学习不发愁。
是它，就是它！梁歆仿佛已经看见书皮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了，她立即在心里默念购买，支付页面跳了出来，上面写着商品积分100分，折后积分60分，可用积分0分。
【宿主目前积分为0分，快去激发身边的正能量赚积分吧，限时优惠剩余50分钟，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啊】
梁歆：“”
合着原来一分初始分都没有啊，这个啥限时优惠就是来骗她这只傻驴去拉磨的胡萝卜啊。
梁歆心里骂骂咧咧，脚上却很诚实地加快了步伐，五三她是必须要买的，一个小时内买能省四十分呢，这要是没赶上就相当于亏四十分啊，梁歆是绝不能允许眼瞅着自己亏本，甭管是亏钱还是亏分吧。
梁歆边走边琢磨回去了给谁打鸡血，总归不能在大道上随便拉个人就给人灌鸡汤吧，看来只能是对家里人下手了。
梁歆正琢磨着，脚上突然一股剧痛传来，忍不住“哎呦”一声叫出了声。
她低头一瞅，一个沉甸甸的布书包砸她脚上了，梁歆扯起包带子，一手捂住脚疼地金鸡独立起来，站不稳还原地单脚蹦了几下。
梁歆蹦着往旁边一看，好家伙，这下知道这从天而降的书包是哪来的了。
旁边的小胡同里，一个又胖又壮的小子手里拿着块银色的表就往手腕上戴，那表的表链对于他的胳膊来说委实是细了点，勉强带上后勒得肉都要挤出来了，他边端详着手腕上的表嘴里边不干不净地道：“他娘的，真是个好东西，他这么个野种哪配的带。”
边上两个男生，一个个头不高瘦得像麻杆的闻言猛点头，嘴上笑嘻嘻地应着“那是，那是，还是哥您带才阔气。”
另一个留着寸头的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按着一个斜靠在墙上的清瘦身影。
梁歆仔细去看那个靠在墙上的男生，他躺倒在地上，一双长腿一只伸直一只微曲，身子半倚在墙上，衬衣领子被扯破露出白皙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微长的黑发凌乱地遮住了眼睛，梁歆从侧面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利落的下颌线条。
男生咳了一声，声音清冷又带着几分沙哑：“拿了东西就滚。”
梁歆都要忍不住给他叫好了，这叫啥，身在屋檐下就是不低头啊，果然，正端详着表的胖子一把揪起男生的衣领，咬牙道：“你让谁滚，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梁歆忍不住为男生捏了把汗，左右张望着有没有人能帮忙，哎，梁歆眼前一亮，那个边往这走边吃烤地瓜的小胖子不是胡小兵吗！
梁歆赶快跑过去，拦住胡小兵耳语几句，见他答应转身跑回去，冲着那四个人大喝一声：“交保护费了吗敢在这惹事！”
胖子一愣，抓着男生衣领的手都松了，另外两个瘦麻杆和寸头也愣了，那个男生终于抬了抬头，梁歆看清了他的眉眼，剑眉下一双丹凤眼如若寒潭，眼里似有碎星散落。
“哪来的丫头片子，在这捣什么乱，快滚。”胖子回过神冲梁歆没好气道。
梁歆看他们三人的衣着，还有他们还背着书包，猜测不过是些在学校里欺负欺负人的学生，并不是真的混社会的小混混，张嘴就瞎编开了：“瞎了你的狗眼，知道姐姐我是谁吗，知道这是哪吗？”
梁歆眼睛瞪得像铜铃，拿出以前在辅导班看自习时吼熊孩子的气势，嗓门一米八，气场两米八，三人让她吼的一愣，瘦麻杆迟疑道：“你你谁啊，这这哪啊，这不就是个胡同吗？”
“你放屁，这是彪哥的地盘，至于我是谁，我是彪哥他妹妹，你们在彪哥的地盘上让他妹妹滚，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彪哥？”三人都有点蒙了，相互交换个眼神，示意你知道彪哥谁吗？
梁歆才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机关枪一样道：“你们几个大老爷儿们，在这是打啊还是不打啊，磨磨唧唧在这唱戏呢？”
伸手指着斜靠墙上的男生道：“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孬的，你是缺胳膊了还是断腿了啊，都让人恨不得一口唾沫吐你脸上了还躺这装死呢？”
男生一双剑眉竖起，寒潭似的美目里也有了火气，梁歆在心里给自己叫好，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加油梁歆，你可不是来这救人当好人的，那计时器可咔咔读秒呢，赚着积分好去买五三才是正事啊！
“你看我干啥，我说的哪不对，有种你别躺这装三孙子你起来啊，人要脸树要皮，活着就为争这么一口气，人都要踩你脸上了你还不还手，上啊，打他啊！”梁歆急的恨不得自己下场做示范。
男生还是没动，胸口却剧烈地起伏起来，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攥紧了。
“你个瘪犊子，你看我干啥？”胖子一脚踢了下男生的小腿，瞪眼道。
“这你还能忍，你是打哪来的孬种啊，你不动手还等啥呢，等他在你头上撒尿呢，上啊，干他！”梁歆话音刚落，男生像猎豹一样猛地弹起，一手抵住胖子的脖子，向后猛地一推，把他顶到墙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长腿屈膝猛顶胖子的肚子，顶地他瞬间没了力气，冲着瘦竹竿两人喊：“愣着干啥，上啊！”
瘦竹竿和板寸头反应过来，上前对那个男生抡拳头，就在这时，一道喊声突然响起。
“彪哥，就是那边，那边有几个人干在那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