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柳城氤氲
鸡爪村，这里离柳城只隔了一条河。
养鸡，是这里的村民主要生存方式。
饭馆里的大厨们有着独特的鸡爪烹饪方法，味道深受众人的喜爱，所以就取名叫鸡爪村。
饭桌上，有一群人在议论。
“红眼睛，你看那个人的眼睛才是真的红的！”一个提着弯刀的歪嘴男人拿胳膊肘顶了顶旁边的同伙。
“真的！扁担，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红眼睛的人！”戴着独眼眼罩的一个刀疤脸也是吃惊地盯着对面桌子的一男一女。
“山猪，你觉得那个小子背上的大剑有没有你重？”
这些人的名字都很奇怪，称呼，只是为了形容他们的样貌。
名字，对他们来说不重要，等什么时候身上少了块肉，就该换另一个名字了。
他们是杀手，杀手不需要真正的名字。
他们已经饿了很久了，不是肚子饿，是很久没有杀人了。
都是为了等那个让他们一夜暴富的人出现，一直在等，等到饭馆的鸡爪都要被他们吃完了。
“筷子手，你说你能不能干过他！”扁担朝一个骨瘦如柴的家伙怂恿道。
筷子手嘴里的鸡爪还没吃完，就拿起地上的一根铁棍在吹嘘：“我这根棍子，敲碎过十几个男人的蛋，不怕打不过他，只怕他的蛋没长大！”
歪嘴扁担朝筷子手使了个眼色，他的嘴巴扬了扬，显得更歪了。
筷子手明白了他的意思，提着他的铁棍朝对面背着大剑的少年嚣张地走过去。
……
山山的眼里容不下别的，她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堆了十八个盘子。
她在吃鸡爪，鸡骨头在她的嘴里咔嚓咔嚓作响，皮肉骨头都被她全部吞下。
无论是她的食量，还是她的吃法，都比对面那群面目凶恶的人更加嚣张，更加疯狂。
白日耀喝着茶，正在脑补用什么样的招式把那群人送回家。
“小子，咱老大看上你背上的宝剑了，识相的，把宝剑放下，赶紧滚蛋。”筷子手一铁棍狠狠敲在桌上，大声吼着。
山山盘子里仅剩的两根鸡爪被突如其来的敲击震落在地上。
她愣了愣，居然有人敢在她吃东西的时候打扰她！她的手紧紧抓在桌子的边缘，露出两排尖锐的獠牙，发出低声嘶吼。
白日耀看着山山的眼神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只需要一个眼神的许可，她现在马上就想把那个无礼之徒撕碎。
还不用劳烦她出手！
白日耀抚向背上的大剑，吓得筷子手紧张起来。
白日耀把大剑取下，递到筷子手的胸前。
“小子还挺识趣。”筷子手喜笑颜开地接过那柄大剑。
白日耀冷冷一笑，猩红的灵气缠绕上他的小腿。
一阵凉风吹过黏腻的空气，白日耀的右腿从桌下横扫而过，恐怖的力道扫断桌子的两只脚，精准地踢中筷子手的腰间。
筷子手甚至没能看清他的动作，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三个圈，枯瘦的身躯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桌子被砸得四分五裂。
桌子上的鸡骨头散的到处都是，八个面目凶恶的家伙呆在原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筷子手呕出一口鲜血。
白日耀拾起掉在地上的赤霄大剑，红色的灵气缠绕而上，狭窄的空气被一股破浪般的挥击压缩，气浪在他的身后咆哮。
众人被吓到瑟瑟发抖，红眼睛摘下他的独眼眼罩，澄清的瞳孔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目光没有被拿着巨剑的少年所吸引，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红眼睛的小姑娘。
她在啃筷子手掉落的那根铁棍，像啃甘蔗一样。那根铁棍在她的嘴里融化，一截又一截，她的喉咙在发火，她的利齿在碾压。
“怪物啊！”
几道嘶声力竭的呐喊，一堆人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灰头土脸地四散而逃。
白日耀来到筷子手身边，不知道他的身上断了几根肋骨。
在确认过还有气息后，把筷子手身上的东西都搜刮一通，倒出几颗碎银在桌子上，便拖着山山离开了饭馆。
……
柳城。
翠绿色的少女身影矗立在塔楼的顶尖，她在俯瞰，注视着柳城周围的一切。
那些逐渐融化的冰雪，那些渐渐增多凶恶戾气，还有那个啃着铁棍的少女和背着大剑男孩的背影，全都被他收入眼底。
半空中，一个浅褐色的婢女站在少女的后面。
“月姨，你有没有发现柳城周围的人变多了。”少女朝身后婢女问道。
月歌站在空中，面前少女的身子明明如此稚嫩，可那笔直的背影却已经有了饱经风霜的痕迹。
“城主，从一个月前开始，柳城四周就多了很多人”月歌很注重自己的身份，她的声线压的很低。
“不是说了私下叫我月莺就好了吗，月姨！”少女淡淡地说着，不是在撒娇，她的语气更像是在命令。
“是，月莺小姐。”月歌肯定地回答。
她不想辜负少女的信任，在少女的眼里，她现在已经是唯一倚仗，是她唯一信任的亲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只有十一岁的柳月莺，在半年前就继承了柳家的城主位置。
在她的父亲捧着最爱的鲜花溘然离世之前，已经为她打点好了一切。
从小就失去母亲的她没有体验过母爱是什么味道，她的父亲也没有再婚诞下其他子嗣，这可能是父亲对母亲独有的爱意。
月歌是她父亲在三岁的时候请来的侍女，一直都待在她的身边。
她是幸运的人，正如她的父亲期望的那样，她可以躲在温室里安稳地度过一生，或者做一个有出息的领导人。
然而，从前一段时间开始，柳城周围的气氛就变了。
很多带着凶厉气息的人聚集到柳城周围，无论是平凡的猎人，还是翱于天空的修行者。
原本平和安稳的城镇，突然布满了压抑沉闷的氛围。
她担心自己的生活被打破，恐慌那些无辜的民众遭遇野火。
柳月莺不想辜负父亲的期望，她必须坚守住，那些人们共同砌起来的家园。
她清澈的眼神中有无畏的勇气，相信无论是怎样的灾厄，她都会竭尽所能将其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