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献伯兵书
看着身躯猛然拔高一截,气势凛然的陈锦,王肃瞪大了双眼,惊得揪下了一把胡子。
这小子……真吃了什么枪药不成?
半个月啊……
才半个月就入了八品,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
他老子陈献练兵当世一绝,他陈锦是练自己一绝不成?
想到陈锦大逆不道的言论,王肃深吸一口气,立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当即把他拽到了僻静处,眼神复杂的嘱托道。
“以后少说这种话,让人听了学去,妥妥扣你一个‘奸佞’的帽子。”
“到时候哪怕你是个死囚军,都得当场给你拉出去砍头。”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轻描淡写盖过了陈锦的狂悖之言。
“虎头关驻军五六千人,用以先登的死囚营,自然不止这一座监牢组成。”
“实际上,这样的监牢在虎头关中分有四座,每座收监二百余人。”
“并且监牢生存环境恶劣,死囚每日朝不保夕,却也更容易收买人心。”
“你若是能以脱罪之身,完全掌握死囚营。”
“那你就能掌握一支忠诚于你,悍不畏死的近千名先登。”
“这才是你目前,最容易争取到的一股力量!”
王肃说着捋了捋胡子,见陈锦陷入了沉思,复又继续说道。
“按照常例,死囚脱罪之后,所在驻地会钦敬其勇武,尝试征辟其为别部司马,麾下统兵四百到六百。”
“届时,如果你真的脱罪,可以直接请求统率两座监牢的死囚。”
“今年蛮族秋掠来势汹涌,为了守住虎头关,这个请求大概率会被同意。”
“紧接着就要靠你自己,以军功慢慢谋划剩下两座监牢。”
随着王肃的阐述,陈锦很快听懂了其中关节。
蛮族秋掠事大,届时为了守住虎头关,必然会不拘一格,人尽其用。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浑水摸鱼。
在守住虎头关同时。趁乱掌握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私兵。
想到这里,陈锦不由得认同的微微点头。
王肃这老王八蛋,虽然平时为老不尊,但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尤其是他在来之前,并不知道陈锦已成武者。
但却能在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因地制宜替陈锦制定合适的发展思路。
并且王肃带给他的惊喜,还不止于此。
“陈锦,老夫在替你申冤之前,就有所预感自己也要受到波及。”
“但既然受你恩惠,哪怕是酒肉之交,老夫也要偿还。”
“所以我借调查谋反案的名义,进过你诚意伯府。”
“并且从书房里,偷偷顺走了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才是能让死囚营真正成军的关键!”
陈锦越听越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东西?”
“你爹陈献给你留下的最宝贵的东西,也是我大隋开国以来的第一奇书,《献伯兵书》!”
王肃一脸郑重的说道,脸上流露出回忆之色。
“你爹陈献身无武功,又无奇谋,能凭军功封爵,就因为他擅长一件事——”
“他会练兵。”
陈锦直接接口说道。
深埋原主大脑中的记忆碎片,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陈献,大隋唯一军功封爵的文士。
手无缚鸡之力,胸无韬略之谋。
但他练出的三千玄猃卫,却是当世第一强军!
陈献在世时。
三千玄猃卫曾在其指挥下,围杀了当时的第一勇将诸侯,一品化劲宗师高烦!
又于封丘之地,夜间急行军三百里,一战击败了当时盘踞河北的大诸侯吴拯!
这两战,可以说是奠定了大隋开国的基础!
要不是陈献早逝,绝不止一个世袭罔替的诚意伯。
可惜天妒英才,陈献三十八岁就因肺痨逝世。
只在死前匆匆留下一本晦涩繁杂,无人能读懂的兵书,和一个年幼顽劣的儿子。
那三千玄猃卫,也因为失去了指挥者,折戟于隋楚相争之中。
而王肃所说的《献伯兵书》,就是陈献那本无人能读懂的遗作。
据说书中讲述了如何练出一支玄猃卫,以及配套的各种军阵法。
包括当时围杀一品宗师的“默绝八阵”,一同记录其中。
然而书放在那里,就是没人能看懂学会。
久而久之,也就被世人遗忘。
不过眼下陈锦关心的,倒不是自己能不能学会。
拥有逆天悟性的他,自信能够理解领悟《献伯兵书》。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那本书被王肃藏在了哪里。
要知道为了防止监牢有变,死囚入营前的搜身极为严格。
是当真会扒开腚沟子看上两眼,检查有没有“菊藏武士”。
然而当陈锦把心中疑惑吐露后,王肃却昂着脖子不屑一笑。
“哼!老夫自有出奇之法!”
王肃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自己的衣带,脸上写满了肃穆。
“古时曾有无赖,爱文豪之笔墨,奇诗绣于身上……”
“而今有我王雅信,敬诚伯之军略,兵篇遍刺朽体!”
说罢。
王肃解衣猛一转身,露出了后背上那大片大片的文字!
陈锦见状,当即被镇住。
有些感动之余。
他震惊的辨认着王肃背后,那密密麻麻的一行行小字。
不过他看了一会儿,就有些疑惑的问道。
“老王…公,你这字怎么,怎么感觉不全?”
“好像缺了前头,又少了后篇,怎么读都不通顺。”
“额……这个嘛……”
王肃原本大义凛然的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
紧接着他羞涩一笑,扭转过来身体。
露出了正面,同样刺满了蝇头小字的身躯。
那一行行小字从胸到腹,遍布全身。
还能依稀从裤腰边缘,看到被遮盖住的半拉小字。
“你爹的《献伯兵书》,字儿太多了……”
“从头到尾,我是刺了满身……”
“我记得当时为了刺字方便,开头好像在腿上,你等我脱了裤子找找……”
“行了!可以了!”
陈锦连忙制止老头儿脱裤子的动作,强忍笑意说道。
“咱们晚上秉烛夜观,夜观……”
也难为这老头儿了。
这特么满背的小字,让陈锦有种看于谦媳妇的即视感。
陈锦忍不住有些走神,却被穿好衣服的王肃,一嗓子喊回了现实。
“怎么样?”
“是不是已经不想修你那劳什子仙了?”
“自然还是想。”
陈锦说着,想到了自己前世苦命打工的一辈子,摇头笑了笑。
“不过我窝囊了前半辈子,今日侥幸开了心窍,怎能让人一直骑在头上欺负?”
“我才二十,起码再有二十年好活。”
“要是二十年我都翻不了这乱世的天,我还修个鸟仙?”
“也不必别人构陷,自己找个歪脖子树吊死算了。”
说罢,陈锦也不拖拉。
扭头就开始打量起,监牢中的诸多死囚。
那些死囚在感受到陈锦的目光后,都唯唯诺诺陪着笑脸。
甚至有眼力活泛的,直接上前一声“锦爷”,恭敬等候吩咐。
但陈锦知道,他们都不是真的臣服。
无妨。
在和郭添混熟,成为其“刑讯之师”之后。
陈锦发现自己,天然多出了一个拿捏死囚的杀招。
之前不用,是因为自己不多事。
现在要用,是因为自己想搞事。
“诸位,静一静。”
这边,想通了一切的陈锦,抬头朗声说道。
同时他的一双鹰眸,扫过了所有死囚的脸。
监牢之中,立刻静可闻针。
所有死囚都畏于陈锦的武力和狠辣,静静等待着陈锦的下文。
而陈锦,很满意这种畏惧。
“这半个月,蒙诸位抬爱,捧陈某一介新囚为‘锦爷’。”
“既得诸位尊敬,陈锦今日,也有一件好事说与诸位听。”
“在说这件好事之前,陈锦想先问诸位一件事……”
“你们,想不想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