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鸡岭杀机2
山谷中传来阵阵雷响,林木如被疾风摧残,一片连着一片的倒下。
韩渠阿指尖夹住软剑,手腕一甩,再一弹,将陈越首领的剑打偏出去,然后呵气,口言“一气入长河”双指如剑出,两人之间犹似出现一条长河,依稀能听见波涛汹涌之声,长河源头在韩渠阿右手指尖,就如高山溪水涓涓而流,四周风起都向长河汇聚而去,长河尽头向陈越首领延伸,越是尽头处越是风涛浪急,杀机四伏。
陈越首领右手紧握软剑,深吸一口气,如牛吸水,手起太极剑式,将身前乱流以巧力之势引导,混着无数的树叶裹成一个大球。
长河横陈,风急浪高,由远及近,势将水中一切拍得粉碎,气入长河连绵不绝。
陈越首领一剑递出,汇聚的大球如星坠陨,带着一股海水倒灌之势都无法相较的气机。
长河与大球不可避免的碰撞在一起,浪头拍打,后浪相继,大球挡在无尽个浪头之前,气势在一个浪头又一个浪头的拍打之下渐渐变弱,终于在某一刻抵不住轰然炸开,余波混着长河未尽之势直奔陈越首领而去。
陈越首领执剑后退,将身旁的巨石一剑挑飞,巨石飞入长河犹如稚子投石入塘,起了一个水花后便粉碎其中。陈越首领退至山崖后再无退处,便将软剑横在身前,双腿重重踏在地上,周身气机流转,引得山石汇聚其四周。
长河余势袭来,触及前人流转的气机,如浪拍打在山崖之上,山石纷纷化为尘埃。
陈越首领脚步渐渐沉入地下,他长哼一口气,用力拔出沉入地下的脚,然后奋力跨出一步。
“喝”一声暴喝,软剑奋力斩出,如龙探海直抵气势长河,将大河由中间一分为二向其两边卸去,后面山崖在长河撞击之下,落石纷纷。
陈越首领卸去气势长河之后喘着粗气,虎口的血顺着长剑滴落地面,其嘴角也挂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迹。
“不错,能以十一境之力扛住我的一气入长河,下面这一招就看你还接不不接的住了”韩渠阿对陈越首领赞赏的说道。
“阁下是”陈越首领开口问道。
不见韩渠阿回答,便听到一声“长河陨落日”
又是指剑划出,山谷间草木连根而起,山石在地上抖动,以韩渠阿为中心,犹如平静的大河中间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置身山谷内的人在漩涡的影响下,几乎看不见太阳的踪影。
陈越首领跨步向前,一步递一步,最后人如箭矢,携带春雷在山谷间惊响之势飞入漩涡之中。
山谷内如有闪电划过长空,惊雷响,满山雨落万物生,淅淅沥沥,潮水归平而大河沉寂,尘土落尽之时唯有韩渠阿站在山谷之内,一柄软剑突兀的落地才打破了一瞬的宁静,然后又是无尽的宁静,韩渠阿捡起地上的软剑,将落在上面的灰尘吹去,才向山谷外走去。
另一边,白净之人与五人纠缠一起,一时有些难以招架,不甚被一人使出的二马分鬃点中右臂,他连忙抬手转身又被一棍拦腰,无奈以手强挡借力回退。
五人见占据上风,便以四人紧逼,其中一人分出,直逼三公子而去。
“三公子,快退”无法抽身的白净之人连忙喊道。
三公子周围的人冲上前去,却被那人携一剑冲击之势以气撞开,林清在三公子身前被吓傻,见剑尖直抵而来,三公子将她一把拉开,手中剑本能的横挡在身前。
就在陈越人递来之剑快到之时,刘凤阳扛着一块巨石朝其砸去,趁机将三公子和那名女子拉过来向后一推,他借步上前,又将旁边马车抡起砸过去。
陈越人挑碎巨石,剑气又震散砸来的马车,一剑插入刘凤阳肩膀后,又一脚将其踢飞,再直指三公子而去,眼见剑尖即将送入三公子心口处时,一颗飞石打在剑尖上,将剑打偏出去,然后就见三公子身前站着手拿软剑的韩渠阿。
那名陈越人见状,立马一个后蹬回退,想要逃走,韩渠阿哪里会答应,手中飞石激射而出,陈越人感觉背后危险,转身一边以脚蹬地后退,一边撩剑阻挡袭来的石子。
一声清脆剑鸣,飞石穿剑而过,然后又穿过陈越人的胸膛,颓然跪下的陈越人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剑上的大洞,而后脑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韩渠阿连忙上去扶起被刺了一剑的刘凤阳,以手点其窍血筋脉,止住流血之势,然后把了脉才长吁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死不了”。
三公子上前,看着刘凤阳,说道:“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好当日叫你老倌救了他,不然今日我怕是要去见我的列祖列宗了,无量哦弥陀佛”
林清看着昏死的刘凤阳,其面色惨败,五官却是棱角分明,衣着朴素却又有着出尘的气质,她内心十分惊异于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只是他脚上的那双草鞋怎么看怎么不好看。
白净之人见韩渠阿回来之后又解决了一人,一时心中大定,将身前的剑打开,后退一定距离之后趁机换气,四名陈越人见机上前,分别进攻他的三路,还没换完气的白净之人连忙闭气抵住朝头砸来的棍子,又见下路递来的两把剑,心中不由得慌乱,此时气府无所有,气提不上来,若是这两剑无法避开则是必死无疑之地,无奈之下他纵身跃起,却被一棍横击打飞出去,砸在路边的草从里面。
他身上已经有不少被陈越人造成的伤口,本以为他后退之后陈越人会逃跑,他才选择换气之后再去追人,却不曾想那四名陈越人竟是跟上围打,一招不慎使得自己身陷死地。
陈越人又向倒在草丛中的白净之人杀去,想要趁此一举将其击杀,白净之人无奈,只得连忙大喊“韩公助我”。
声音才落下就见一道剑势横在双方之间,将四人逼停,四人见韩渠阿出手,互相对视一眼,收起武器便开始四散而逃。
白净之人在剑势到来之际连忙换气,然后吐出一口浊血后便向那个将他一棍子打飞的陈越人追去。
暂时止住刘凤阳伤势的韩渠阿出了一招后见四人开始逃跑,将刘凤阳丢给林清,叫她包扎伤口,然后就飞去追人了。
白净之人追上那个拿棍的陈越人,一掌拍向他的后背,那人被打的得飞出撞在地上,棍子不慎掉在一边。
“哼,拿棍的猴子也配讨教我中原武学,你们所用一招一式都来自我历代武学大宗师所创,全无半分是你们自己的”白净之人落地,缓慢向摔在地上的陈越人走去,冷哼着说道。
“咱家今天算是差点着了你们的道了,那便由你来消散我这心中惊惧之后的怒火吧”说罢,就见他掌中气机震荡,携带着威势向陈越人打去。
陈越人捡起棍子严阵以待,向打来的手掌一记刺棍向前刺去,与掌心对接之后就看到棍子寸寸粉碎,陈越人见此连忙托棍后退。
白净之人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碎步踏前,步步紧逼,将顶在掌心的棍子完全打碎,然后一掌拍在陈越人气府位置,将前人的气机打断,卸了他的力。
陈越人倒在地上,自觉已经没有逃生的机会了,然后拿出药丸吐了下去。
“他奶奶的,你想安逸的死去,咱家可不会答应”见到陈越人吞药,白净之人冲上去将那人倒提起来,一脚踹向腹中,见没吐出来,便知药丸已经化去。
“嘿嘿,还有时间,想死可不会轻松”
白净之人阴森一笑,就将陈越人双脚拧断,然后将倒立的姿势翻过来拉起双手向外一扯,双手顿时飞出去,来不及死去的陈越人满脸痛苦,只恨药丸生效时间太慢。
又是一拳将头砸进胸膛之内,然后将其弓腰裹起来,搓成一个球,提着就向队伍方向回去。
韩渠阿简单解决了逃跑的三人后,便急匆匆的回到队伍里给刘凤阳治疗伤势。
三公子在一旁见到回来的白净之人身上,脸上全是血污,手上还提着一个大球,眉头皱了皱,说道:“小石头,你说你怎么有这个癖好,是差了那么一寸心理阴暗了吗,这样太膈应人了,快把手上提着的那玩意扔掉”。
听到话的白净之人立马将手中的球向旁边林子扔去,然后下跪道:“奴才该死,让殿下见了污秽”。
“起来,起来,再有人来袭杀见你这一跪,怕是首先就以剑指我了”三公子摆摆手。
“这是家里老头子给我的疗伤药丸,你拿去吃了吧,还有这个金创药,顺便把你那身换了”三公子朝小石头丢去两个药瓶,轻声说道。
白净之人小石头,眼含热泪,重声叩谢之后就去收拾自己了,心理想到,还是三皇子殿下贴心,不去找马车里的那个老头治伤实属人生大幸,自小入宫起就没少被他折腾,各位娘娘皇子他不敢乱喂药,偶尔倒是有几个大臣着了他的道,但最多的还是拉着他们这种太监可劲整,自五岁被父母送进宫起,如今有了三十年,提起那个老头就是那个恨呀,有些时候得了高热之症宁愿自己扛,都不愿意去太医院。
想起十岁那年患了高热,去太医院寻药,正有其他太医为他把脉,不想这个老头出来将他拉走,还贴心的问长问短,给糖给小铜板,这种温馨在捧高踩低的宫墙高院是很难看到的,一度想要认老头当干爹,直到吃了他给的药,浑身冰冷了半月,在暑气炎热的夏天都得裹个被子,再从其他人口中听到韩院判的恶臭名声,顿时没了好感,不过说来也怪,见其他太医治死过人,韩老头却是一个也没治死过,只是过程让人难受极了。
经此一役队伍里折损了三人,三辆马车少了一辆,马也死了不少,这让三公子颇为郁闷。
“韩老倌,你什么时候这么高的,瞒了我这么多年,早知道刚才对上那几人的时候我就嚣张一点。”三公子用根棍子戳了戳早已经气绝的马匹,见毫无反应便觉得厌烦,干脆将棍子折断扔到一边,然后朝着韩渠阿问道。
韩渠阿这边把刘凤阳浑身都插满了银针,听到三公子问话,回道:“公子可知道韩猫儿以前姓什么?”
“听说以前姓魏,后来不知道这么改叫韩猫儿了,难道他当你儿子了,他不是和你不对付吗?”三公子思索道。
“他以前在宫里受人欺负,被人打断了一只手,那次我就没用新药给他试,顺便给了那几个欺软怕硬的小太监一点小小的教训,为了感激,便三天两头的跑到太医院来,死活都要认我当干爹,老头子我见小太监机灵,这三天两头的干爹长,干爹短的,又是这个糖那个茶的,老头心软也就应了,后来教了他一些武道上的东西,他领悟也快,所以才有了现在的韩猫儿,至于不对付,这个不提也罢”韩渠阿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的说道。
“哈哈哈,我说你个韩老倌,认谁当儿子不好,你要去认个太监,那又不能传宗接代的,要不等回去了我送几个妙龄女子进你屋里,叫你一树梨花压海棠,春风一夜晚来子如何?”
韩渠阿听得嘴角抽了抽,不作任何回话,转身便去翻找自己的药箱去了。
自觉自讨无趣的三公子一时有些尴尬,朝旁边一人招了招手,那人赶紧扔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
“你拿着这块腰牌去宁州,告诉老将军陈越武夫的事,现在可以犁廷扫穴了”三公子递过去一块腰牌,暗暗的说道。
那人接过腰牌,朝三公子低头一拱手,然后转身翻上一匹马便飞快扬鞭而去。
处理完现场后,一行人便向江州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