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药丸
昏迷了半月有余，车队里老头看着刚刚退去高热的刘凤阳，有些心虚的对着三公子说道：“三公子，这回我对天发誓，小老头以前是爱悄咪咪的喂人吃自搓的药丸，但这次绝对没有喂他未经验证的新药”。
“老倌，我还真不信你，当年老头子叫你研制壮阳的药，你三日不出门，一出门就拉着刚刚下朝的张侍郎，趁其不备喂了一颗丸子，当日夜晏见张侍郎未至，老头子差人去请，来人回报说起那件事真叫人惨目忍睹呀”。三公子骑马抚脸对着马车内老头揶揄道。
三年前，被喂了丸子的张侍郎，一脸懊恼的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屁股还没坐热，便觉丹田燥热起来，不一会就觉得浑身燥热，下体如有虫咬，才惊觉被那个不怕闯破天的老头喂了什么，慌忙叫下人驱车往家赶去，见下人赶得慢，便一把推开，自己抢过鞭子，在闹市不顾朝廷禁令，当街纵起了马，哦不，是马车，好在时至黄昏，路上行人不多，没发生撞到人的事。
赶至家门口下车的张侍郎觉得肿胀疼痛难忍，步子都迈不开，眼睛充血，在马夫的搀扶下红着脸艰难的向家里走去，好在迎门遇见了来接自己的夫人，夫人见他异样，要扶着他进屋子，他却大叫：“恐不及，柴房就近，夫人快扶我进去”。
一脸怪异，不知发生何事的张夫人只得扶着夫君进柴房，一进柴房张侍郎就将门重重关上，紧接着柴房内便传来夫人惨叫，张府下人听得心悸，往常老爷都是个和善的人，也不见和谁红过脸，怎么今日下朝就红着脸的拉着夫人进柴房一顿打，还叫得如此撕心裂肺，难道是夫人红杏出墙被发现了？可夫人整日在府中，也不曾出去过，难道那贼汉子是府中的下人，柴房外围着一群下人纷纷猜疑道。
过了一个时辰，嗓子都叫哑了的夫人终于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便没了声，就在下人以为夫人被老爷打死之时，柴房门突然开了，夫人双腿颤抖，脚步虚浮，一瘸一拐，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走出来，他看着外边围满的下人，怒道：“还在这围观，是想我将你们发卖出去吗？”。
听到狠话的下人纷纷低头散去干活，又见夫人指着其中两个长相尚佳的丫鬟，说道：“你们两个进去，照看一下老爷”。
满心疑惑的两个丫鬟一进屋内便见着赤身裸体的老爷像只野兽一般扑过来，接着柴房内又传来惨叫，下人再疑惑也不敢去围观，因为换了衣服的夫人就一脸阴沉的坐在柴房外的椅子上。
那夜过后据传张侍郎府的柴房光是丫鬟都进去过十位，而后一月连着一旬张侍郎都告假未上朝，在床上躺了四十天，身子恢复过来的张侍郎初次上朝，同僚见着皆是一惊，只见其面色惨白，脸庞凹陷，眼眶漆黑，走路是脚步虚浮无力，正值壮年的张侍郎犹如七旬老人，前后判若两人。
当日张侍郎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参了老头一本，奏折上说：“臣遭此难，犹一牛耕地千亩矣！恐难复举，太医院韩渠阿，谋害臣子，罪当抄家流放”。皇帝为了平复张侍郎的心情，赏了些金银，又赏了一根千年山参，让他回去修养两月再上朝，然后给老头关进了太医院一间屋子，无召不准出门，十日后言太妃病，又给放了出来。自那以后张侍郎在王公大臣间得了个柴房黄牛的称号。
坐在车里的老头看着说起以往的三公子，满心腹诽，不是没死人吗？
三公子继续揶揄道：“老倌儿，到时回去你可得让张侍郎的孩子认你当干爹，本来府中无妾，只有一子一女的张侍郎一年间又得了七个儿子，五个女儿，纳了九位姨娘，现在他月月找老头子借钱养家，那个日子过得真叫人糟心，你一手造成的，不得接济接济人家”。
车内老头听得膀胱一紧，想起当初去给张府老夫人把脉时，院中晒满娃娃的尿片，屋内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整个张府恐怕只有老夫人是笑着得了面瘫的，那日要不是老夫人，这老头得被张夫人撕破脸，于是连忙说道：“老朽老矣，况夺人子女非人哉”。
“行了，前面就是桂南郡城池，我们也快到了，你别让这个人死了就行”三公子指了指刘凤阳，看着有些心虚的老头说完，然后就驱马走到了队伍前面。
见三公子远离了马车，老头便在车内翻找起来，同时嘀咕道：“十二天前喂了两颗，还有一颗去那里了？这个白术要换，黄芪要换，能致人发热的药材都要换，这找到药性相近还适配的怕是不好找”。
老头又瞥了瞥一旁的刘凤阳，碎碎念道：“小子，老夫为你治伤，还给你把屎把尿的，喂你两颗药而已，就当补偿老头子了”。
桂南郡山水自古一甲，走在路上的人见得一道金光打破云层，照出青山云雾披金，山在其中若隐若现，犹如天仙道场落地。山下桂江水清至若无，缓处鱼若空游无所依，此等绝景奈何是离中原远了些，鲜有文人墨客游历至此，当年有寻仙者至此留下“远胜登仙去，飞鸾不假骖”的名句。
一行人经过一路跋涉，进了桂南城后直接去了将军府，此刻刘凤阳也醒了过来。
他趴在床上打量着周围，穿的衣服不是自己的，包裹也不在身边，便想起身去寻找自己的包裹。
“哟，小子，你终于醒了，别动，别动”才从城里药铺寻找药材回来的老人一进屋就看到想要下床的刘凤阳，连忙放下药箱前去阻止。
“这是何处？”刘凤阳见有人回来，连忙问道。
“桂南郡，将军府”老头回答，同时动手要去掀开刘凤阳的衣服查看其背后的伤口愈合情况。
“不错，不错，再过两天包着的布就可以扔了，小子，赶紧感谢老头我的救命之恩吧，一般人想谢都谢不到我”老头将白布重新包上后把衣服放下。
刘凤阳见是眼前人救了他，连忙下床，然后跪下一拜，说道：“感谢老人家救命之恩，刘凤阳此身没齿难忘，若有相求，必以命还”。
“诶，不错，不错，快起来趴到到床上去，你说你这孩子，答谢便答谢嘛，还跪什么嘛”老头扣了扣耳朵，笑咪咪的说道。
“老倌，怎么大老远就听到你在卖瓜呀？我记得你是姓韩的，什么时候改姓王了”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调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