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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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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王氏,蒺藜镇王秀才家幺女,贤淑达理,及笄而嫁,随夫居蒺藜村,育有一子,唤作言宇。

    言柏年,生地不详,齠龀励志,束发满名,功成而未竟,力穷方不逮,现病居蒺藜村,有一女,名唤若雪,有一子,唤作言宇。

    言宇此人,一介小民,而今生死两间,恰如蝼蚁一般,不起波澜,毫无意义!

    却说一泓仙师得了对症的良药,半空中施施然往王府飞来,那边厢房中谈话的小仙人离得数里已感应着师尊的法力波动,便停了话头,带着言若雪往庭院中迎去。一泓落在二人面前,对言若雪道:“令尊嘱咐的药材现下已经备妥,贫道约莫着时间不早,此间也无甚多余的瓜葛,不妨就此启程,也好早早的拔除你兄长的恶疾。”

    言若雪自然重重点头称是,那边仙师随意在空中画了个传音符送去勤王处,就念咒拘来附近的一个风灵 ,让他驮着小姑娘随自家两人往蒺藜村赶去。

    言若雪虽是活在妖魔鬼怪的世界,但正儿八经的精魅却从未真真切切的见过,若非旁边两个仙家给她壮胆,再有这通体雪白神似狍鹿的风灵卖相可人,她是万万不敢骑乘的。不过小孩子心性跳脱,只是僵直的坐了一会儿,就被脚下翻涌的云朵摄去了注意,一时新奇心上来,也就没得太多惊恐,一泓在前面回首望见,会心笑道:“倒是有几分仙家的洒脱。”

    洛玉明边上跟着道:“何止是几分,怕不是万中无一呢!”

    一泓听了,忙问道:“莫不是有什么发现?”

    洛玉明笑道:“正要禀告师尊。师尊要我查勘根骨,我初起并不以为意,毕竟是姐姐的血脉,倘若能证大道,又怎会弃置凡俗,所以我只当尽一尽长辈的本分,动些手段使她一生康健,不曾想方一上手便觉察这孩子灵资极优,该当入我仙门,稍后我便凭随身带着的视鉴宝盘细细探查,果然发现此子竟是后天畸变仙体,脉窍自通,圆润无暇,真真的上等姿态。合该我师徒二人走这一遭,若是再晚上些时候,让这等天才蒙尘老去,岂不该受天谴?”

    一泓惊道:“居然有这般故事,若非老道我初看此子很是不凡,着意你留心核对,几乎错成一桩憾事了。遥想当年此娃初诞,无相也是做了功夫的,那时并无一丝的修行天赋,这才不得已送回俗世,岂料天机无常,居然就造就出一个麒麟之体来。”

    洛玉明点头应道:“也是我那姐姐这些年静心修行换来的福报,如此倒能光明正大的团圆了。”

    一泓撇了撇嘴,并不接话,只是道:“既是我山门的锦絮,自然是不能让她流落凡尘浑浑噩噩,但其中处置,也要好好计较一番,倘若往后修行,因此而埋下心魔,也是不可。”

    洛玉明不屑道:“能有何心魔?得道长生,体悟天地之势,岂不比狗苟蝇营百年强上太多?再有她父也未亲身教习与她,而今入了仙门,也是投靠在自家亲人身边,未必就能有什么偏颇,依我看,这小丫头平白得了这一番大机缘加身,磕头都来不及,哪里能再胡思乱想些其他?”

    一泓略摇头道:“寻常之人或许如此,不过若雪的情况,能不出纰漏最好。到时你只管听我吩咐,莫要混来。若是事成,老道给你记一大功。”

    洛玉明听了微微一笑,就不再言语。三人御风赶了一个多时辰,于红霞映天的当口,落在了村子前。

    彼时言母正从大哥家往回走,正看见言若雪在轻轻敲门,身旁还站着两个仙风道骨的人物,言母顿时大喜,忙小跑上前,拉住女儿仔细看看,见毫发无损,方舒心道:“这一去可许多日子,为娘的可担心死了。”

    言若雪见状忙安慰道:“母亲辛苦了,小雪这平安的很呢!”

    言母又望了望另外两人,问道:“两位莫不是我夫邀来勘治犬子的高人?”

    言若雪替两人说道:”母亲大意了,这二位可是传闻中的仙人呢!”

    一泓这时也对着言母稽首道:“贫道正平教一泓,这是小徒无尘,正是受你夫相邀,特来此地与令郎除治灾厄的。”

    言母听了当下心中一阵慌乱,她一个小地方妇人,一生也只见过些豺狼野兽,听过些飘渺妄谈,何曾亲眼见到传说中的仙家,况且是如雷贯耳的仙家三教,这下浑不知如何应对,只是战战兢兢地迎他二人往正厅里来。

    一泓满面和煦,目不斜视的跟着妇人,后面的洛玉明却扭头瞅了瞅眼前这个乡下妇人,嘴角不自觉的噘了噘,而后一本正经的跟着师尊进了屋中。

    言母安排好桌椅,让小雪去请言柏年过来,自己则谨小慎微的给两人奉上茶水。过了些时候,屋外竹帘掀开,小雪扶着爹爹走了进来,那男子扫视了两位仙家一眼,抬手礼道:“辛苦二位仙长远来,言柏年感激不尽。”

    左顾右盼的洛玉明看到言柏年,来来回回很是打量了一番,嘴角又撇了撇,眼中满是失望。

    一泓仙师也定目看了一眼男子,稽首道:“好说好说,我方修士等闲不入凡间,不过既然有了若雪这孩子的关系,也不算坏了规矩。”

    言柏年苦笑道:”若是寻常顽疾,区区自然不敢惊动大驾,实在小儿病来如山情况急迫,等不得慢慢施治,非仙家妙手不能起死回生,不得已才厚着脸皮寄望于昔年的情分,未曾想仙家虽远离浊世,到底还是怀爱人间疾苦的。”

    一泓听后谦虚了一下道:”言公抬爱了。我辈山门中人,虽说有着些许不凡,到底还是这一方天地的生灵,并不能超脱出那七情六欲的桎梏,凡俗中的种种,多多少少也与我等有些瓜葛,故而游历尘嚣,也是我辈修行不可或缺的。话不多说,此番前来既是为了令郎,不妨去看上一看。”

    言柏年听了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众人就来到言宇平日所居偏房,推门进了,洛玉明就看一少年躺在床上,脸泛乌青,通体黯红,呼吸急促,正在闭目沉睡。

    言柏年躬身与两位仙家道“有劳仙师一探究竟”,一泓便来到少年身前,捻指起个法诀,霎时两眼涌出实质金光,来回扫视着少年,数息时光过后,收了神通,朝言柏年道:“确是灵气入体,致使血脉崩坏,以令郎之躯,抵不过旬日便是真仙临世怕也难解危局了。”

    言父听后倒是长松一口气道:“如此也算有救了。”

    仙师却摆手道:“不慌。原本令郎中毒时日尚浅,用融心花确可逼出灵息重塑经脉,其后调养月余便可大致恢复。只是我方才拿真阳眼观看,发觉令郎所染灵气,非从口舌皮毛得来,乃是浸血所致,事主虽修行尚浅,却是佛家衣钵,这些修士功法中沾染太多因果,其血中炁域比其他仙家更多暴躁跋扈,我观令郎似乎是半点灵性也无的人,现下经脉已经被其冲刷的紊乱无序,区区融心花怕是不堪大用了。”

    言柏年当下一惊,无措道:“可有补救之法?”

    一泓道:“若是其他人,贫道稍微施个手段便能引出那股灵气,其后喂养些灵丹妙药总能好个七七八八,可惜令郎不耐分毫灵息,中的血毒又是相当霸道,他现下的经脉已然再不能承受一丝的外力,贫道一时倒是有些局促无法了。”

    言母听了已是在床前掩面抽泣,言柏年也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一泓一摆拂尘道:“言公稍安勿躁,此病虽有些棘手,却不是什么无解的难事,不过是仓促间迟滞了念头。”说罢,从袖中掏出一颗指肚大小的珍珠,放入言宇口中使他含着,向言母道:“夫人也莫要伤悲,我这定魂珠可镇他周天经脉,月内当无虞,此段时间,足可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说罢摆正拂尘,言父见了,也不敢强求,遂同言母一道将二位仙家迎出偏屋,言若雪则留在屋内帮哥哥擦拭照看。

    也是到了晚饭光景,言柏年吩咐妻子取钱出去置办了些酒菜,一番操持后请两位仙家入座。一泓是修道多年的人,早已断了人间烟火,只是有心掂量一下这百年不遇的奇才,便没有推辞,洛明明却是另一番心思,跟着师尊款款落座。

    言柏年看两人坐下,遂自斟了一杯高敬道:“乡下简陋,既不知仙家习常,更无多余铺设,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一泓笑道:“言公人间巨擘,所在处便是玉宇桃源,我等师徒不过是雨露过客,能讨得言公一杯酒水,已是感谓,其余之事忒不多求!”

    言柏年道:“沽名钓誉,肉体凡胎,入不得仙师法眼。”

    一泓这时拿了酒壶也给自家满了,坐着回敬道:“贫道自修炼迄今,兹有五百余载,所见所闻,不论凡俗,抑或仙班,多有高明神异之辈,却未知何人如言公这般,以文汇武,指点仙家学问,只以此论,言公便有开宗之德啊。”

    言柏年饮后忙不迭摆手道:“仙师何必讥讽在下,不过少时口无遮拦,只当题目作答,其中胡言乱语,也就她信以为真,白白陪我浪费了十数年修行,至今想起,犹甚惭愧。”

    一泓却笑道:“我那徒儿回山后把你的见识寥寥与我说过一些,初看天马行空,细想却也深中肯綮,我那时便想会你一会,只是山中岁月,一晃眼就过去如许春秋。若非令郎之事,怕是终成一憾了。”接着又给两人满上,自己微啜一口,道:“公在凡俗,却能解高山之疑,我在方外,也只是虚度春秋,凭这一点,贫道已是落了下乘。所谓求学不问年幼,此番前来,医治令郎自然是某家的本事,言公能出得起何能筹码,也要看言公的本事。”

    言柏年望向一泓一会,淡然道:“不怕仙师笑话,小人也就微末见识,既然仙师抬爱,说不得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一泓不以为然道:“自谦了。想我求道经年,与术、实、人、妄、财,也是颇多心得,如今却在妄字关阻塞许久而无所惑,寻常道友阅历虽说有些裨益,到底朦胧,却是想在言公处撞撞运气。”

    言柏年道:“仙师敢问,小人自是躬身对答。”

    一泓就道:“我仙家妄关,求的是神清气爽,过的是心魔乱象,而今所难的,在于‘回首已言尽,前行何茫然’,不知言公有甚见解,能助贫道茅塞大开?”

    言柏年听了坐着思量良久,方缓缓道:“小人听了些传说,也见了些不凡,比仙家自然鄙陋,也算是些许参悟,仙师既然问了,小人也就答下。据闻仙家祖庭,也是我凡人创行,比照远古妖魔修行之法,自演我人族大道。所谓本性根骨,大抵仙家的壁垒也是凡人的极限,故而小人妄断,仙师所困的妄关,症结也在于此。”

    一泓听了悚然一惊,忙道:“先生还请继续。”

    言柏年接着道:“人生有许多个悔意,却不过寥寥几个追忆。悔意重悔,却是意难平,追忆重忆,却是追不得。过往事如仙师这般,必然浩如烟海,仙路之上,也是难关重重。如是一关关趟过,必然心力交瘁,一旦某一处偏颇,往往一生荒芜,再无寸进。想我凡俗之中,有数理,有房建,有船坞,有耕田,这万千的门路,想要存续下去,必然要明白其中的关键,梳理出彼此的基本,并不能坐上高衙便能明辨是非河清海晏,也不能握着将印便能指挥万军攻城略地,或许而今的身份地位只是曾经的修行结果,但并不能确定未来的归途,又或者未来的目标结果,也不能反推以往的行为规划。事行,只在当下,事成,却是集束。看过往种种,与其绞尽脑汁,不如推倒重来,拿现有的本事资源,必然通透顺畅,百事无忌,再行前路,也是胸有成竹,心有丘豁了。”

    一泓讶道:“先生言之有理,却为何甘心隐居这阡陌之间碌碌无为?”

    言柏年道:“我辈凡人,七十已是稀寿,夺除懵懂顽皮、酣梦劳作,几无多少时光,能趟出一片天地便是万中无一了,哪有回头自省的时间。倒是仙家寿元无穷,未必不能得偿所愿。”

    一泓道:“今番听先生所言,到是叫贫道拨云见霁,好生感慨。只是怕先生不知,也好说给先生听,方今仙途,有道、佛、兵、阵、妖、魔、鬼、怪,八大门类,千余派别,其中妖魔鬼怪四家,非我族裔,不去多说,单就我人族仙教,以法术高低定,有七大纲目,为气境、骨境、养气境、返胎境、入虚境、果境、得道境,再之上便是化龙披霞,遨游寰宇。这每一境破障,便可多取一些寿命,如气境涨一甲子,骨境涨三百年,养气境涨一百年,返胎境涨五百年,入虚境涨八百年,果境涨三千年,得道境涨五百年。修行之间,枯坐参悟也是家常便饭,往往耗费许多时间,再有为求破境而探访一些福祸参半的险地,总是不可避免的,一旦修行上去,再要如先生想法回身自检,且不说成与不成,单单时日上,便大大不妥,想来也同凡人一般无二了。”

    言柏年道:“这些道理小人倒是不知,果然唐突了仙师,无端在仙师面前大放厥词了。”

    一泓道:“非也非也。先生所言,也是甚有道理,与我大有所得,怕是不日之间便可破了那妄关之劫。”

    言柏年忙两下斟酒道:“全赖仙师明悟,小人不过是捧灯研墨而已。”

    一泓笑着举杯道:“到底是我那徒儿高攀了,只一番讨教,便高下立判。说不得老道我还要为她给先生陪个不是咧!”

    言柏年道:“岂敢岂敢,非是当年洛仙子抬爱,小人又怎可有今日这番同仙师对饮之幸。”

    一泓苦笑一下道:“言公既是解了贫道鲠喉之痛,贫道也是懂得投桃报李的。晚间为令郎之事,贫道只是以常事说了个大概,只是你虽有大材,到底在仙家法术上是门外汉,我且把内中乾坤大体说了,好让你明白,大家集思广益,或能想出对策。”

    言柏年听了顿时一喜,他心道这毕竟是两边天地,纵然有共理,要是不得门径,便是通天本事又如何?既然仙师愿意指点,他也不吝被人笑话,毕竟儿子是自己的,当下把酒杯放了,正身道:“还望仙师赐教。”

    “世间所谓炁域,与我辈则直称灵能。灵炁之原由,至今未证,往往名山大泽浓郁,城邦乡野淡薄,对修士多多益善,对凡人则断肠毒药。仙体亦是不可考,有落地即成,也有后天变化。修行者所谓修行,便是汇聚四方灵气进四肢百骸,以法诀赦令熔炼压缩至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后凭本身参悟,引导八脉灵力至神海、气海、丹田三处之一,也有奇人异士另辟蹊径,拓出其他归臧之所。藏气之地每运行一周天,便是一个小境界,每破茧一次,便是一个大境界。凡人多有灵性,寻常仙家气息、灵气贫瘠之处,也能生活,却耐不住高阶修士威压、灵气暴虐之地。只是耐的住灵气,而无聚气的躯壳,终究是无法修行大道的。令郎却是少有的无灵之人,与这方天地乃是大斥,我看你久居此地,想来也是看中此方灵气极其淡薄之故,只是虽少,总归还是有,累年积月也是可观。令郎现在处境,本身根骨是其一,灵气无所羁伏是其二,血毒属性是其三,故而要议一个稳妥的法子,若是稍有差池,便会铸成大错。”一泓仙师说完,望向男子。

    “敢问仙师有何种办法施展?”言柏年听过才知面前境况非如自己想的那般简单,个中凶险居然让修仙的大能也踟蹰畏首,他一时不敢妄语,想再听听一泓有何高见。

    老道微微捻须点头道:“贫道曾施治过不少灵气迫体的俗世中人,但都不如令郎这般棘手。我待用法术牵引令郎体内灵气,再让小徒做鼎收纳,此一法,又或者贫道直接吸了令郎精气,炼化掉其中血毒后再渡回去,此二法,如此倒不惧灵气如何顽固如何暴烈,只是一点,令郎现下已然失控,若再有外力进入,恐怕一发不可收,到时雪上加霜,难上加难。”

    言柏年听后久久不语,自顾自端杯饮着,忽而眼光一亮,随即黯然,复淡然道:“区区不才,倒是想出一个办法。”

    “哦?”,老道略吃一惊,眉眼处甚有笑意道:“言公且说来。”

    “鱼看水不知水,我看天不知天,灵气与我等凡胎自然飘渺,在仙师眼中,却是实质,能揉能扁,能取能放。仙师所虑,不过仙师功法高深,举手投足间已然带有大量法力,何况是施展神通?假若有一人从未修行,且能短时开悟,本身毫无根基,自然没有外来灵力的烦恼,又可修炼,自然可吸取灵气,如此,便可解仙师一切烦恼。”

    “哦?此法确是可行,只是人海茫茫,短日间往哪去寻这样的人呢?岂不知令郎也不过是用宝物吊着性命罢了。”一泓端了杯子停在半空。

    “仙家高人自然有非凡手段,岂是我等宵小能揣度的。”言柏年顿首拜道。

    一泓讪笑道:“言公未免太过高看老道。老夫我也不过是大道走狗,哪里来的非凡手段。”

    言柏年不甘道:“仙师看若雪如何?”

    “蚌珠蒙尘,金玉裹絮,不可谓叹息。”一泓高声回道。

    “仙师既是高论,若然拜入仙家?”

    “若是拜入山门,自然如鱼得水,功堪造化。”一泓紧咬不放,末了却又说:“只是她未有接引,并不曾觅得恩师,又如何跻身仙道?”老道仍举杯未饮。

    言柏年推开椅子,艰难站起,拢手展臂朝一泓拜道:“敢请仙师接小女修仙证道!”

    老道听了,直饮了杯中酒,摆手大笑道:“言公身体不便,何须如此。若雪这孩子聪明灵动,不惧困惑,贫道甚是喜欢,既然言公求仙恳切,若雪也确是修行的好苗子,”说过便转头与洛玉明道:“无尘,为师代天引仙,举荐言若雪入我正平一教,归你门下,赐法号妄机,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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