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8章 基本战斗

    叶震东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当他睁开眼睛时，太阳刚刚升起，他估计距离下楼还有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

    距离他父亲被杀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了。那段时间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经历了很多新事物，但他仍然发现自己开始怀念父亲用他们猎杀的野猪烹制培根的味道。他怀念与父亲一起狩猎和训练的所有时间。他甚至发现自己想念自己的房子，与这座雄伟的塔楼相比，它只不过是一个廉价的棚屋。

    “呃……我在做什么，一大早就迷路了？” 叶震东摇了摇头，驱散早晨的阴霾，重新专注于即将到来的一天。然而他还是没有起来。相反，他花了几分钟在床上打滚，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对于一个一生都睡在地上或者只盖着几张毛皮的廉价床架的年轻人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你真是个孩子啊。】

    当萨凡的声音在叶震东脑海中响起时，他愣住了。至少有五秒钟的时间，他无法让自己再次动弹，但此时他的欣喜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羞愧的表情。他无法让自己对恶魔作出回应，而萨凡本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叶震东相当僵硬地从床上站起来，走向浴室，决定假装刚刚发生的事情实际上没有发生。他希望萨凡也能这样做。

    他在浴室里花了半个小时把自己清理干净，然后穿上了学院提供的一些训练服。短裤是纯黑色的，但衬衫是深绿色的，背后绣着白色的狮子头。剩下的时间他用来冥想并为这一天做好心理准备。

    当时间到了，叶震东觉得准备好了，他从冥想中站起来，走到门口，把一把训练剑绑在腰上，就在他自己的剑旁边。他做了最后一次检查，以确保他有身份证，然后他伸手去抓门把手。他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另外两名三级贵族在公共休息室里忙着聊天，不过除了简单看了一眼之外，并没有太在意叶震东。叶震东同样不重视他们，然后朝楼梯走去。

    高一阁醒了，在公共休息室里用一把练习剑练习了叶震东教他的一些基本挥砍动作。亨利和阿兰着迷地看着。

    “他竟然教了你这么多？我以为你说的只是一两次攻击而已！你是怎么让他这么做的？你给他下药了还是怎么的？” 亨利提出了一连串难以置信的问题。

    高一阁没有立即回答，他与叶震东四目相对，后者走过来，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好吧，如果你们两个想问他，现在就是时候了。” 当叶震东终于加入他们时，高一阁向他点了点头。

    然而，叶震东一走近，第一句话不是打招呼，而是：“站距拉开，你的重心太高了。”

    “是！” 高一阁将站姿扩大了大约半米，并继续摆动。他的挥砍速度很慢，更多的是为了建立肌肉记忆而不是其他任何事情。

    “叶震东，你也可以让我看看那些动作吗？” 亨利睁大眼睛问道，充满希望和期待。叶震东想起了一只乞讨的小狗，他差点笑出声来，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坚忍的举止。

    “我也是，可以吗？” 阿兰补充道，他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但充满希望。

    “……我会……考虑一下……”叶震东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老师，他教高一阁他所做的事情主要是为了打发时间和温习自己的基础知识。他真的不想费心向太多人展示诀窍。

    亨利和阿兰有些失望，但也不是断然拒绝，所以也就这样了。

    几分钟后，雪狮号的三位教官也赶到了。这时候，一级学员已经全部集合完毕，二级学员也同时下楼了。又等了几分钟，剩下的两名三级贵族才出现，这期间，高级导师几乎失去了耐心。

    不过，他不必去接他们，因为他们在高级教官真正生气之前就已经下楼了。

    “昨晚你们三个决定谁负责了吗？” 三级学员慢悠悠地下楼后，高级导师向他们问道。叶震东不出所料地沉默了，但黑发漂亮贵族立刻回答道。

    “我们商量了，先生。马特成为我们的百夫长。” 黑发贵族向马特点了点头，然后在他右侧的主位上就座。

    “好吧，抓住横幅，我们就出发吧！要去训练场了！”

    雪狮们从塔中跑了出来，高级教官在前面带路，后面是三级学员，然后是二级学员，一级学员，最后还有两名教官。十五分钟后，部队抵达训练场。跑的速度比前一天轻松了一些，但还是有一些一级学员差点摔倒。

    在林木线附近以及通往训练森林的土路开始的地方，搭建了一个大平台。平台周围，散落着数十名为学院服务的骑士，还有不少仆人正在给学员们分发三明治。

    他们到达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横幅和其他东西放在平台上，高级教练告诉他们，这是完全安全的，不会有人想要偷走它——这些平台是学员唯一不允许做的地方。试图夺取对手的旗帜。随后，高级导师将大家按照魔法等级进行了划分，第一层的学员们则分头向一些实力较弱的学院骑士学习。他们要学习类似于叶震东教高一阁的基本战斗技巧，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几乎不知道该握剑的哪一端。

    第二层的学员，则是由一些实力更强的学院骑士来教导。他们的战斗测试已经表明他们已经掌握了基础知识，但学院仍然需要对他们的战斗风格进行充分的指导。

    马特、叶震东，还有叶震东从与马特聊天中得知的最后一位三级贵族，名叫阿方，跟着高级导师离开了平台。对三级学员进行基础战斗指导毫无意义；他们年纪轻轻就那么强大，已经知道如何战斗了。因此，高级教官解释说，“基础战斗”课程更多地是那些已经注定要担任高级职位的人相互联系和社交的一种方式。

    距平台约四分之一公里处，有一道长长的布墙，在几十根木柱之间升起。高级教官带着三人来到了墙的另一边，其他学员看不到的地方，然后让他们由另外一个单位的高级教官监管，自己则回到低层学员那里督导他们的学习。

    雪狮队在那里被全女性部队和另外两个部队击败，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其他九个部队陆续加入。在那段时间里，叶震东主要是观看和聆听其他人的讲话。他们没有人邀请他加入他们的谈话，而他也不想插手他们的事情，所以他觉得坐下来尝试了解其他人的名字是更好地利用他的时间。

    还没走多远，其他三级学员就都到了。部分原因是他不擅长命名，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注意到自己吸引了一些目光。他发现乌伦时不时地斜视他一眼，考虑到他们之前的决斗，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也有点惊讶地发现，在测试中率先出战的大个子年轻人——隋鑫，如果他还记得的话没错——他盯着叶震东的眼神相当公然。他笑得像个疯子，但并没有过来打断别人的话，所以叶震东大多只是试图忽略它，尽管他在这一努力中的成功充其量是好坏参半。

    等贵族们到来互相打招呼了几分钟后，另一支部队的一名高级教官走上前来，引起了三级学员的注意。

    “大家听着！我们将准备好几场决斗，就像我们在入学测试时进行的那样！没有战斗压力，没有要求，这是一个机会，让一个不是你父母付钱请的人来分析和批评你的战斗风格！”

    叶震东轻轻皱起眉头。如果不需要他去战斗，那么他肯定不会浪费时间。他承认和其他人一起训练很好，但现在他只想看。而且，这样他就不会像和乌伦决斗时那样让自己难堪了。

    然而，就在这些想法在他脑海中掠过时，他感觉到了几分钟前他注意到的那对目光。看起来隋鑫想和他战斗，而乌伦则有点难以理解，看起来叶震东就像在考虑一场复仇比赛。

    “这将是一场友好的决斗，”高级教官继续说道，他的眼睛瞬间向叶震东的方向闪烁——入学考试期间的其他决斗都没有像他和乌伦的决斗那样结束。“这是一个结交新朋友并巩固与现有朋友关系的地方！收起你们夺旗之仇吧！”

    叶震东的眉头微微皱得更深了。他对在一个本应为战斗和杀戮做好准备的地方进行友好决斗有点怀疑，但话又说回来，他是这个王国的新人，他不太熟悉他们在这里的做法。

    “啊，好吧，今天又是一个站在场边的理由，”叶震东想。“当然，假设那会让我一个人呆着……”他的视线转向隋鑫的方向，隋鑫似乎对出去和拳击的想法感到兴奋不已。

    “现在，我们有没有自愿先战斗的人？”

    叶震东几乎以为隋鑫会像格斗测试时那样向前一跃成为第一，所以当有人先发制人的时候，他感到了巨大的震惊——银发女子大步向前，蓝宝石般的眼眸中闪着深邃的光芒，她握着训练长矛的手紧紧地握着，叶震东即使站在一小群人的最后面也能看到她的指关节完全变白。

    “啊，陈心妍女士，”高级教官上前微笑道，“您有心目中的对手吗？”

    “我看看。”她轻声应道，她的三级气场闪现了片刻，带着足够的杀意，让叶震东直起身子，认真对待即将发生的一切——这个女人是认真的。

    陈心妍的目光扫过三十五位三级贵族的小皇冠，注视着每一位贵族的眼睛。叶震东注意到他们中的一些人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当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明白了原因。她的目光诉说着死亡和惩罚，向那些惹怒她的人承诺可怕的事情。其他人显然都与她目光对视，并没有看到任何他们喜欢的东西，而叶震东却发现自己完全被那一个眼神迷住了。

    她的目光在叶震东身上徘徊——或者也许叶震东只是有这样的感觉——它们滑开，继续绕着小圆圈移动。最终，他们选定了一位身材苗条、黑发的年轻男子。他长得很漂亮，五官棱角分明，英俊潇洒，短发打理得很整齐，衣服上没有一丝不合时宜的地方。然而，他的身体却覆盖着薄而密的肌肉，几乎是在紧身训练服的衬托下暴露出来的。

    “里亚，”陈心妍咆哮道。她举起长枪，枪头指向了他的方向，目光杀气十足，身上的气息散发着杀意，即使目标不是他，叶震东也感觉心头微微颤动。

    【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样，人类？】萨凡在他的灵魂领域问道。【按照人类的标准，她很漂亮。也许你应该和她碰碰运气，她可能比你一直在聊天的那个红发女郎更适合像你这样的社恐者。】

    就这样，陈心妍对他的魔咒被打破了。叶震东闭上眼睛，苦笑一声，默默回应着自己的恶魔搭档：“老实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的，你当然不知道。过去几秒钟呆呆地盯着她整个人是没有原因的。明白了。我现在只想说，别跟那个女孩有任何瓜葛。她很可爱，她很致命，但她会在你有机会使用你的蛋蛋之前就把你的蛋蛋砍掉。相信我，我认识像她这样的女人，也见过比你更伟大的人屈服于她们狡猾的方式。】

    “随你怎么说，恶魔，”叶震东完全不理睬萨凡，说道。他的注意力被眼前的事物所吸引：当萨凡说话时，里亚似乎接受了陈心妍的挑战，因为当其他贵族围着他们时，他大步走出去迎接她。他还拔出了自己选择的武器，一手握着武装剑，另一只手握着匕首。

    无论他们彼此说了什么，叶震东都听不懂，因为萨凡的评论让他心烦意乱，但陈心妍的脸看起来铁青，而里亚则显得平静、沉着、毫不羞愧。

    “我向你保证，我的女士，”里亚一边摆出咄咄逼人的战斗姿态一边说道，“我的意图是明确的，我想要她的爱和幸福。”

    陈心妍皱起了眉头，然后怒视着主持决斗的高级教官。明白了意思，高级教官连忙说道：“记住，这是一场友谊赛，不能太过分！你可以开始了！”

    陈心妍立刻举起长枪向前猛扑，猛烈的一击让叶震东赞叹地瞪大了眼睛。里亚看似轻松地挡住了它，但他并不像陈心妍那么咄咄逼人；片刻之后，她转身，对贵族发起了一场又一场的攻击，每一击的精准度和姿势都完美无缺。

    叶震东看得出来，她对武器的运用非常熟练。或许是因为他的武器选择与她的不同，里亚无法弥补他们之间的距离差异，因此一直处于防御状态，几乎无法格挡和招架陈心妍的攻击。

    陈心妍的步法更令人印象深刻，即使当里亚成功地挡住了她的一次攻击时，她也迅速恢复了他试图抓住的任何距离，并利用她长矛的超长范围对他施加了更大的压力。

    经过仅仅一分钟的激烈争吵，叶震东的心跳加速，他清楚地意识到，除非发生意外，否则里亚不会获胜。似乎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陈心妍成功地让这个年轻人失去平衡了一会儿，但这足以让她狠狠地击中他的胸骨。

    当里亚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时，叶震东的脸上露出了欣赏的微笑，而许多围观的贵族则因同情而皱起了眉头。

    “好了，够了！” 当陈心妍向倒下的里亚迈出一步时，负责决斗的高级教练喊道，似乎还没有结束。“他倒下了，女士！你赢了！”

    高级教官挡在了陈心妍和里亚之间，她这才退了一步。憎恨地看了昏迷不醒的贵族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了一直为她欢呼的快乐的黑皮肤朋友身边。

    与此同时，里亚被他所在部队的三级贵族同伴拖出了圆圈中心。然而叶震东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的眼睛一直锁定在陈心妍身上。

    “哇……”他心里想，无法表达他对她的武术表现有多印象深刻。

    “真该死，”古铜色皮肤的女人轻声说道，把叶震东从欣赏的迷雾中拉了出来，他的心跳一度停止了，因为他以为她是在斥责他盯着看。但过了一会儿，当他注意到她正在瞪着里亚时，他才放松了。

    “如果她必须再说一遍，我就会开始从他手中夺走手指，”陈心妍回答道，她的语气柔和而安静，尽管他们离得足够近，叶震东可以用他的第三级感官听到。

    他想知道他们在谈论谁，直到一种可能性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如果他们参加入学考试能证明什么的话，他们似乎是小水的朋友。他觉得自己可能一直在做出假设，但在他看来，里亚似乎正在打扰他们的一个朋友，而那个朋友很可能就是小水。

    立刻，叶震东对里亚的好感降到了最低点。他决定密切监视这位贵族，以防他的怀疑被证实。

    “看着她……”当他的目光移回陈心妍的方向时，他心里想。这样的表现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能感觉到一种想要与她战斗的欲望在他的胸中涌动，用她的刀来测试他的剑技。“以后……”他对自己发誓，注意到她因与里亚的激烈战斗而显得有点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