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喝酒取暖,修补草屋
冬日的夜里,冷风无情地咆哮,茅草屋禁不住抖动,风儿透过缝隙钻进李家的房屋,吹得睡觉的人不得安生,十三岁的李秋菊拽着娘亲的衣角:“娘,娘,我冷!”
“冷什么,赶紧睡,睡着了就不冷!”李老妇大声呵斥。李秋菊不敢再次生事,紧紧缩成一团,牙齿不住地打颤,李老妇也不过是豆腐嘴刀子心,轻叹一声,爬起身子,在黑暗中摸索着床下,搬出一缸坛子,凭着溢进窗户的月光,一把拿过已经破旧裂痕的碗,往坛子里舀,李母递给李秋菊,命令道:“喝下去!”
李秋菊颤颤巍巍的接过碗,听话的一饮而下,那辛辣的味道直奔喉咙,全身莫名其妙的沸腾起来,头脑也昏昏沉沉的,一时之间还真的忘记也冷,冷是没那么冷了,暖和吗?手脚还是冰冷。李母自己也狂灌了一口,安慰女儿也安慰自己:“喝了酒就不冷了!”
秋菊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一直到天亮之前,她一会暖一会冷,一会头昏眼花,脑袋瓜子胀得难受,一会儿梦中浮想:抱着几个暖炉,就像富家大小姐一样穿着厚厚的棉袄,那真是舒服极了。
“咯咯咯——”公鸡嘹亮的歌喉唱起,李家老母还在睡梦中就被叫起来,李母睁开朦胧的双眼,口中惊讶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双手再一次戳戳眼睛,怒喊:“天杀的,该死的,哪个缺德玩意?把我们家的草皮扒了?”光着脚丫,火急火燎的拉开门,检查了一圈,更加生气了,急得跳脚:“昨天我们娘俩差点冻死,青天白日,干这种缺心眼的事情,要死喔要死喔!”紧接着,就登门造访绕着四周的邻居撒泼质问,邻人在房间内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出门撞枪口,明明自己没贪得那草皮子取暖,还惹得一身腥,也在猜疑谁提着胆子偷到李家去了。床上的李秋菊不想醒也得醒,她娘的嗓门在村里数一数二,几乎没人敢招惹她。这也难怪,孤女寡母不刁蛮泼妇一些,总会遭人欺负,也怪李父出门一趟,竟就不见踪影,村人四处打听,李母到镇上衙门去备案,告示出来了,风吹日晒化了,也毫无消息。
秋菊的头在酒精的刺激下,仍然昏昏沉沉,她扶着门框出来,手指着屋前的榆树提醒着她娘:“娘,草皮子!”
“呦,呦,呦,我的乖乖,天爷阿,怎叫着把草皮子吹到树上去了?”李母无奈地跺脚,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抱怨。邻居的门一下子都打开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早就被吵醒了,只是按捺着李母抓住那个贼人,结果呢,哈哈哈哈哈,等来了笑话李母的机会。老朱家的婆婆母鸡似的咕咕笑起来:“秋菊她娘,你说着一大早咋扰人清眠?不就是草皮子吗?谁稀罕啊?”
“就是啊,都是邻居不至于偷到你家去啊,再说了,你家那么穷,有甚可偷的!”胡家的婆娘也插一嘴,胡园一听自己婆娘说得呛人,立刻补缓解一下局面:“秋菊她娘这不是着急吗,一时没注意,是吧!”东家的庄婶子接过话来:“着急起来就到处乱叫狂吠,哎呦呦,就像那猫儿似的叫不停的!”胡园好心办坏事,一时之间尴尬住了,这个娘们也太过了,一不对头开起黄腔来的,李娘子的脸沉得阴云一般黑,直盯盯瞪着他们这群人,这不是他该回嘴的时候
胡婆娘掐了自家男人大臂,提醒他不要自讨苦吃,机灵的准备回去,使着眼色:“哎呀,早上还没煮点米粥,饿不住了?”胡园一下子默契住了,说道:“哎哎,孩她娘,我也有这种感觉!咱回去吧!”两个人看了热闹,心满意足的退场了
“散了,散了,都回去吧!”朱屠夫颇为仗义的驱赶大家回屋,都怪自己老母没事说上这两句开头干啥呢,这秋菊孩子都在呢?看看庄婶子说的是什么话?秋菊她娘也是不易,十几年也没放弃寻找老李,一直苦苦守着,说这种话不是糟践别人吗
人群散了,秋菊她娘一声不吭,过了一会,便听到她说道:“要修补一下草屋,夜里才不会把你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