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后可能用你跑腿
“就是刚刚教导主任批评的沈慕澄啊，他是今年从海青转来的。”
海青中学，著名的贵族学校，教学设备，教学条件都是一流的。
“从那么好的学校转过来啊？”曾晓琪一脸震惊。
“听说他是跟人打架，将人打进医院了。然后休学一年，转学来我们学校了。”
“他家里可是我们安城第一集团，沈氏集团啊。想来这还不是轻而易举。”
唐绵从洗手间回来，手上的水还没干。
“你们在聊什么？”
赵玲玲压低声音，“我听高二的学姐说的关于沈慕澄的八卦。”
唐绵扯出一张纸擦干净手，“老师让我一会收昨天的数学作业，你们写完了吗？”
“什么，没写完呢。”曾晓琪转身到抽屉里找试卷。
“我也没写完。”
关于这个话题很快结束了。
一会就是英语课，程清欢要去办公室找一下李宁欣。
走进办公室，李宁欣坐在她座位上批改着卷子。
“老师，今天上课前读哪篇课文？”程清欢问她。
“清欢啊，”李宁欣抬头看了看走来的程清欢，随即从一摞书里翻找着，“你来得正好，你帮我个忙。”
“好。”
程清欢站在一旁乖乖等候，李宁欣从一摞卷子中拿出一本。
“清欢，你去高二那边的办公室找一下武世佳老师，帮我跟她找一下这个答案。”
程清欢接过那本习题册，上面写着“2014年上半年高级中学英语创新大赛试题册”。
“没问题。”
她往高二那边的办公室走去，高一高二在同一栋楼，沿着三楼走廊向东直走就是高二九到十二班。在尽头是这四个班老师的办公室。
程清欢走到办公室，找武老师拿到了答案。
回去时，看到靠在栏杆上和人聊天的沈慕澄，
少年穿一身利落的黑色，深秋时节，少年穿得单薄，秋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眉宇英挺。
骨节清晰的双手随意耷拉在空中。
他也注意到了程清欢。
“程清欢。”他先叫了她的名字。
“嗨”程清欢笑笑。
沈慕澄周围的几个人同时看着女孩起哄。
“澄哥，这是谁啊？”
“这么漂亮，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沈慕澄拍了那人一掌，“好好说话，这是学妹。”
程清欢刚想走过去，突然胳膊被人一拽，她撞进一个清瘦的怀抱。一只手慌乱中抓住对方的腰。
腰上触感传来，沈慕澄内心像被那只手攥住。
背后飞过一个篮球，一人追着篮球道歉，
“对不起。”
程清欢闻到少年身上好闻的不知名洗衣液味道，意识到自己在他怀中，耳朵一下就红了，赶紧松开了抓着他的手，
“怎么回事？砸到人怎么办？”
沈慕澄对拿着篮球的人呵斥道，声线冷淡，又带着责备。
“没抓稳，抱歉抱歉。”那人一直说着抱歉，双手握着篮球，指尖来回摩挲着。也很害怕沈慕澄。
“没事。”程清欢对沈慕澄说，“我先走了。”
沈慕澄看着她的背影，回味着怀里的触感。
程清欢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吹了一阵风，才走进办公室把答案给李宁欣。
自从两周前沈慕澄来过，孟明对程清欢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每次她走进店里兼职，孟明远远看到她的身影就上前迎接。
还让程清欢做最简单的接单任务，人少的时候让她去坐着休息。
程清欢心里也有些别扭，跟他商量像之前一样就行。
孟明对程清欢的态度确实好了很多，不再颐指气使。
终于接完最后一单，孟明过来拿过程清欢手里的杯子，指了指旁边的两杯奶茶和一大盘子各种甜点。
“沈少爷来了，你去把这些给他送过去吧。”
沈慕澄来的次数不多。
程清欢没注意到沈慕澄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端起托盘，看到了坐在角落沙发上的沈慕澄，他穿了校服，宽大的校服外套在他身上穿得丝毫不臃肿，一双长腿随意放在桌子下面。他正玩着手机，直到程清欢把托盘放到桌子上，他收起手机，看着眼前扎着高马尾的女孩。
程清欢把奶茶和甜品一一从托盘拿出放在桌子上。
沈慕澄盯着她的脸，夕阳被窗户过滤过洒在她身上，她额前的碎发闪着光。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扑闪。
程清欢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沈慕澄，这是最新款香芋味提拉米苏。”
“你倒是很会观察。”声音清冽好听。
程清欢早就发现，沈慕澄喜欢香芋味的食物。
他每次来都会点芋泥奶茶。
沈慕澄用勺子挖了一小块送进口中。“这个还不错。”
“那些人后来来过吗？”
程清欢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没有来过。”
“那就好。”
“你很缺钱吗？”沈慕澄问得很直白。
“是的。”程清欢直接回答。
沈慕澄掏出手机，递给程清欢，“输入你的电话吧。”
“嗯？”程清欢一脸不解。
“以后可能用得到你跑腿。”沈慕澄抬眼看着她。“怎么，我之前帮了你，你帮我跑个腿，有怨言吗？”
“没…没有怨言。”
接过电话，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备注上名字，把手机还给他。
程清欢正在看着试卷上的错题，李宁欣来到班里，她一站到门口，班里就安静下来了。
“清欢，”
正在思考的程清欢抬头。
“过来一下。”
程清欢跟她走到办公室。
李宁欣从抽屉中拿出一份表格，压低声音跟程清欢说话。
“清欢，我们学校的贫困户补助快下来了，我特地给你留着名额。”
她把表格抽出一张放在桌子上，拿出一支笔，“你把表填一下。”
程清欢看着那个表格，“老师，我的家庭并不贫困，这钱还是留给有需要的同学吧。”
“老师，我还有作业没写完，我先走了。”
程清欢转身离开。
李宁欣刚想挽留，旁边的孙老师拉住她的手臂。
“这个时候的孩子自尊心很强。不要强求，反而会伤害到她。”
李宁欣把申请表重新收了起来。
程清欢从办公室出去，并没有回到教室，而是趴在教室门前的栏杆上吹风。办公室里的暖气让她觉得有些燥热。
她家里确实不贫穷，贫穷的是她自己。
其实吴静妍的工资不薄，再加上她和富商吴俊峰谈恋爱，在金钱上并不匮乏。
但是吴静妍不喜欢把钱花在程清欢身上。
程文松去世后，吴静妍总是把气撒在她身上，动辄打骂。
所以她很早养成委曲求全的性格，尽力讨吴静妍开心。
直到吴静妍工作，交了不同的男朋友，对她的态度才有所缓和。
每月只给她五百元生活费，程清欢十分拮据。程薇还会偷偷给程清欢塞钱。
程清欢以为吴静妍偏爱程薇，可是每次程薇把好吃的留给她，偷偷给她塞钱，她完全讨厌不起来程薇，毕竟是亲妹妹。
没关系，她想。至少在家里并没有饿着冻着。
至于钱，她不想要别人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