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澄哥
刚过小暑，夏日并没有偶像剧里那般清爽，室内更是闷热潮湿，干坐着不运动都能淌下汗来。
某别墅区内，一个扎着简单马尾，穿着素色裙子的少女正在洗衣服，老旧的洗衣机吱呀吱呀地响，似乎与这座房子的外观不符。
洗衣机只有单独的洗涤功能和脱水功能，程清欢要把湿淋淋的衣服从左边筒里捞到地上的大盆里冲洗干净，再放到洗衣机右筒里脱水。
少女的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抬手抹掉继续洗衣服，眉毛时不时蹙起。
距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还没有收到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程清欢的内心是十分忐忑的，
因为如果考不上一中，她这辈子就要与大学无缘了。
她正在把洗衣机里的衣服甩好的衣服掏出来，抬手抹掉额头的汗水。突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程清欢擦干手，去打开门。
“糖糖！”看着门外扎着丸子头，穿着漂亮白裙子的女孩，程清欢很惊喜，“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程清欢一边招呼唐绵进来，一边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
唐绵站在门口朝屋内望了望，没人，小声问道“阿姨今天不在家？”
“嗯”程清欢轻轻点头。“她带程薇出去了。”
唐绵恢复到正常音量，声音里掩藏不住的惊喜，“欢欢，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爸托人问了，我们都考上一中啦，而且我们在同一个班！”
“真的吗？那太好啦！”程清欢内心十分激动。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唐绵直接一个熊抱把程清欢抱得脱离地面。“又能一起上学咯！”
程清欢尽量不让自己身上的汗沾到唐绵。
“对了，今天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周宴哥哥要开升学宴，过几天，他要去京北的大学报到了。你陪我去呗。”
“我也去？”
“哎呀，又不是不认识。陪我去嘛。”
“那你等我换下衣服哦。”
-新时代酒楼
“应该就是这儿。”唐绵抬头看着招牌。“走吧，在三楼。”
程清欢点点头，跟着唐绵上了三楼。
一进去，就看见远处立着“周宴同学升学宴”几个大字。
“唐绵。”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随后一道瘦瘦高高的身影映入眼帘，男生穿着整齐的西装，脸上的少年气不可阻挡，眼中有光。
“终于来了。”周宴看着唐绵，眼中尽是温润的笑意。随后注意到唐绵身边的程清欢。“清欢也来了。”
程清欢笑着点了点头，周宴转身指着前面，“前面几桌特地为你们准备的。”
“谢啦，周宴哥哥。”
“谢谢。”程清欢也道谢，跟着唐绵朝前走。
唐绵拉着程清欢走到前面，在他周宴刚刚指着的方向找了两个连续的位置坐下。随即唐绵拿出手机，和程清欢分享最近在追的韩国欧巴。
这两桌来的都是周宴高中时玩得比较好的同学。
隔壁桌大多都是男生，看着坐了两个年纪比较小的女孩，周围人不免起哄。
“哟，宴哥，这是谁啊？”
范嘉阳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道：“年纪这么小，是妹妹吗？”
周宴一直跟过来，怕那些不知分寸的男生说出一些过分的话。
“这是我妹妹。”
随即走到那桌男生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些男生都点点头，表现出“我保证不乱说话”的眼神。
周宴环视了一周，又问道：“阿澄还没来？”
“没有呢。”
“澄哥应该在路上了。”
“宴哥，我们来了。”
走来两个男生，一个穿一件红色t恤，留着简单的寸头，满脸嬉笑，另一个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脸上面无表情，但是五官生得极为好看，虽然面无表情，也十分吸睛。
穿着白t的男生走过来拍了拍周宴的肩膀，声音透着一股散漫。
“恭喜哈，大学生，今天的菜有糖醋里脊吗？”
后半句还打了哈欠。
周围人声鼎沸，程清欢仔细看着那个穿着白t的男生，身形落拓，穿简单的白衣牛仔裤，颈间挂着一条红绳，下面是一个观音吊坠。他胳膊简单挂在周宴肩上，皮肤有些黑，手臂骨感而有力量。
蓬松的黑发顶端翘起一两簇，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五官立体，一双桃花眼似有情似无情，一颗小痣点缀在左眼眼尾。嘴唇薄薄的。
那人像是注意到程清欢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意识到自己和他对视，程清欢马上移开目光。
“唐绵也来了。”随即他的视线停留在程清欢身上，少女穿一件简单的棉质连衣裙，长发被随意扎一个高马尾，长度过肩，几缕从发圈里散出来，耷拉在白皙的颈间，清澈眼睛里有种淡淡的忧伤，
“这位是？”沈慕澄看着程清欢问道。
“唐绵的朋友。”周宴回答。“程清欢。”
程清欢看着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唐绵还在看着手机里的韩剧，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才抬起头来。
“澄哥。”
“这是我朋友，她叫程清欢，我带来的。”
程清欢被这个叫做“cheng哥”的人盯着有些紧张，那人直接朝着这边走来，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你……你好。”程清欢先打了招呼。
沈慕澄随意地靠在椅子背上，传来淡淡的烟味，却不呛鼻。
“清欢……妹妹。你好，”沈慕澄故意停顿了一秒，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叫沈慕澄，羡慕的慕，清澈的澄。”
“哈哈哈，清澈的澄。澄哥你是懂自我介绍的。”刚刚那个红t男笑道，“瞧你把人家吓得。”
“你俩别逗她。”唐绵护崽心切。
“没有，我们就是认识一下。”江枫坐在沈慕澄旁边椅子上，弯着腰和程清欢打招呼。“清欢妹妹，我叫江枫，”
随即想了想“大江东去的江，枫叶的枫。”
“你……你好，澄哥……枫哥。”程清欢依依向两人问好，脸有些红。
周宴上前解围，“江枫，你怎么穿个这么鲜艳的衣服？”
江枫道：“这不是你升学宴吗？我替你讨个好彩头。”
“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周宴一只手搭在沈慕澄肩上。
男生抬手拿过桌子上的花生，修长的食指和拇指一捏，两颗果子顺势掉到手心里，他抬手扔到嘴里。
他笑得随意：“我可没那么小气。”
“就是，宴哥你可把我俩看扁了。”江枫在一旁附和道。
周宴笑笑，随即走向门口迎接宾客。
身边突然坐了一个无法忽视的男性，程清欢十分紧张，好在后来沈慕澄掏出手机玩着，并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程清欢身上。
一顿饭很快散场，程清欢跟着唐绵正要走出门口，周宴突然叫住唐绵。
“怎么了？周宴哥哥？”
周宴拿出两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一盒递给唐绵，一盒递给程清欢。
又对唐绵说：“这是我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上次去你家忘了给你。”
“谢谢啦。周宴哥哥。”唐绵把巧克力卡在手臂和侧腰。“你上了大学，可千万别忘了我呀。”
“不会。你们在学校，有什么问题可以找阿澄。他和你们一个学校。”
“谁要找他，整天一张臭脸。”唐绵撅起嘴。
“几年没见，你还是只会在背后说人坏话？”沈慕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周宴伸手摸摸唐绵的发顶，“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一见面就掐架。”
“切。”唐绵转身，“欢欢，我们走。”
出了饭店，程清欢才觉得呼吸畅快了些，她向来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尤其刚才一直身边一直坐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程清欢想起刚刚那个男生，好奇心涌上心头。
“糖糖，刚刚那个澄哥，好像和你很熟啊。”
“他啊，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后来他搬走了，这两年才回来。”
“他和我们一样大吗？”
唐绵摇摇头，“不是，”随即转身看看身后，降低声音说，“他和周宴哥哥一样大，之前有些变故，他留了两级。”
程清欢刚想说话，被唐绵捂住了嘴，“关于这件事，不要多问。要是被他本人听见，他会发火的。”
程清欢点点头。把关于沈慕澄的好奇心埋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