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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神秘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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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沈延关上房门,随后对着松软的床铺便扑了下去,任凭自己陷入被褥之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京城哪比得上我煌州逍遥自在啊,简直就像囚牢一样。”

    从他踏入温府的那一刻起,就有不下十余道视线聚焦在他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监视之中。孔家,温家,在京城这一方土地,他至少有大半的时间无所遁形。

    “沈延?”

    “没事,只是累了,先休息吧。”

    沈延没有多言,掀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均匀的鼾声从被褥中传出。

    不知何时,沈延突然睁开了眼睛,周围竟是一片混沌,似是黑白两色,却又有彩色的光辉闪烁着,无处不在。沈延叹了口气,看来兽神又把他拉入自己的意识空间了。

    “柳前辈?”

    无人应答,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沈延心中的警兆顿时拉到了极点。

    如果这里不是兽神的意识空间,那他这又是身处何地?

    他正打量着四周这诡异而又梦幻的色彩,突然间,彩色的光芒骤然激增,在一瞬间吞没了黑白的混沌,沈延不由得眯上了眼,再睁眼时,远处却多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被笼罩在流动的彩光之中,看不真切,只能瞧见一个黑色的剪影,四周不断滚动的色彩让这剪影蒙上了一层神秘和诡谲。

    “你是……谁?”

    似是听到了沈延的呼唤,那人影缓缓地回头,一只金色的竖瞳瞟向了沈延,在二者眼神交汇的瞬间,一股威严而神圣的神异声音在这片空间响起,刹那间便填满了沈延的脑海。

    那种声音无法形容,宛如梵音佛号般威严不可侵犯,又如同黄钟大吕一般让人头晕目眩。沈延艰难地抬起头,那身影却突然化作了一个黑点,连带着那神秘的色彩都一同远离,周围重归于寂静的黑暗。

    窗外,朝阳早已悬挂天边,床榻之上,沈延猛地直起身,身上的亵衣早已被冷汗浸透,宛如获救的溺水之人,拼了命地大口喘息着。这一觉,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那是什么东西…………

    即便已经醒来,但那诡异的玄奥声响却仿佛依旧回荡在耳边,那种真实的、源自内心的压迫,很难让他相信那只是一场梦。

    沈延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心中的不安在此刻来到了顶点。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他拉开了被褥。

    京城,翠茗轩。

    “公子,您的茶点。”

    “多谢。”

    二楼的窗口旁,沈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双眼却瞟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任凭刚泡好的茶水散发着热气。

    “汝来茶楼做甚?汝不是要探查孔家吗?”

    “这茶楼在京城颇有名气,每日来此喝茶歇脚的人数不胜数,人多,聊的也就杂了,总能听到孔家的消息,最关键的是,这茶楼并非孔家的店铺,甚是安全。”

    沈延双指拈起一块桂花糕扔进嘴里,甜腻的桂花香在口中绽开,稍稍一抿,香软的桂花糕便下了肚。刚咽下去,邻桌的闲谈便传入他耳中,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几人的谈话全数听走。

    “听说那孔家的二公子跑到煌州去了?”

    “是啊,我家小舅子是煌州人士,听他说啊,当日在煌州,那孔家的曹供奉抱着昏迷的孔二公子离开了煌州,也不知是真是假,兴许啊,是在煌州遇上了能人。”

    “孔家二公子嚣张惯了,这回去煌州,算是踢到铁板喽,也算是罪有应得。”

    “要我说啊,孔家日后必是大公子的掌中之物,到时……”

    “孔家的大公子——孔青魇才真正是人中之龙,天阙四才之首,还是国子助教,未来前途无量啊……”

    听着几人的谈话,沈延不动声色地再拈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原本甜腻的桂花味此时却显得不那么香甜了。

    孔青魇,这名字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头。无论是昨日温清颜郑重其事的警告,还是现在旁人的谈话,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这位孔家的大公子,无论是实力还是城府,天阙四才之首,他都实至名归。

    “尽是些无用的信息,若非情况特殊,我当真不想与这等人物结仇啊……”

    沈延暗叹一声,咽下口中的桂花糕,从玄玉中取出了一堆颜色各异的律魂珠,细细数来,竟有四十多余颗之多。这些律魂珠都是他在煌州所获,小的宛如桂圆骊珠,大的则有离枝丹荔般大小,他伸出三指,捏起最大的一枚紫色律魂珠细细端详,那律魂珠内闪烁着神秘的紫光,隐隐有雷声与凶厉的豹吼传出,让人心悸。

    “上位士级的雷魂珠,能值不少钱呢。”

    “不如给孤吃掉。”

    “何必浪费呢?去寻一位律魂师将其制成箓咒或者律丸就好。”

    “浪费?”

    “没什么……”

    孔家势大,寻常百姓不敢过多讨论,他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挥手一抹,将那律魂珠收入玄玉之中,他将那茶水一饮而尽,从貔貅环中摸出几枚纹铜扔在桌上,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楼。

    “孔家嫡长子,天阙四才之首,还是国子助教,好一个孔青魇,当真是权势通天啊。”

    “孤说过,汝终将成为世间巅峰。”

    沈延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目光沉静得宛如死水,但谁也不知道,这深潭之下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走吧,该做些准备了。”

    温府。

    温清颜盯着眼前宣纸上的墨迹,轻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笔挂了回去。一点火苗在指尖升起,随着指尖的点落,宣纸缓缓化为灰烬。

    心神不宁的时候,连落笔都莫名有些生疏。

    “温清颜啊温清颜,你在想些什么啊……”

    她倒在床榻上,素手掩着双眸,露出的面颊上挂着几丝羞赧的酡红。如同着了魔一般,她的眼前,总是莫名地浮现出沈延那一袭白衣的颀长身影,挥之不去。

    她大抵是在军营待了太久,见惯了那些五大三粗的将士,即便心知沈延骗了自己,初见时那般俊秀清远的病弱模样,依旧莫名地扎根心底。但而今再见,依旧是一袭白袍,那时日无多的病公子却是宛如能斗破这天地般的少年意气。

    “沈延,真实的你,到底是何模样?”

    当一个女子开始想着男子,念着男子的时候,大抵便是碰上了猎网的鸟雀,无法自拔了。她明白这般道理,却固执地相信自己并非那般轻易便沦陷的怀春少女,她是玄律的少年将军,是战无不胜的炎雀军统领,不该如那些深闺小姐般易于一眼倾心。

    “温清颜,你并非那水性杨花之人,区区沈延……哼……”

    而此时,京城,济元商街。

    “孤似乎闻到了很浓郁的药香。”

    “柳前辈你是怎么闻到气味的……”

    望着眼前遍布药坊医馆的宽阔街道,沈延深吸了一口气,沁人心脾的元材香气便钻入鼻腔,让他为之一振。

    “早听闻这济元商街是京城一大奇地,果然名不虚传。”

    济元商街,京城七道之一,聚集了全京城几乎所有的医馆、药坊和丸房,是各路律者最长光顾的街道之一。修炼一途,险象环生,各种律丸自是必不可少,再加上律者受伤堪称家常便饭,来这儿寻医问药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故而济元商街虽比不上其余六道那般摩肩擦踵,但却也算是车水马龙,更何况此地偶有珍惜的元材或是律魂珠出现,所以即便是在这京城七道中也堪称繁华。

    “汝当年来京城的时候,为何没有来过此地?”

    “文人之争,自是在那丹砚文陌一决高下,来这济元商街做甚?”

    “丹砚文陌又是何地?”

    “这京城街道众多,属京城七道最为繁华,青花巷,通璜鬼市,济元商街,锦斋廊,琐齑杂道,丹砚文陌,铸天径,这七道几乎囊括了整个京城各行各业的所有店铺,堪称京城的经济命脉,算是户曹司的主要目标了。”

    懒得跟兽神慢慢解释,沈延一边回答,一边找寻着丸房。丸房也是律者经常光顾的场所之一,律魂师在济元商街开设丸房,便于律者们在费劲千辛万苦收得律魂珠之后,能有个地方将其用掉,要么将律魂珠卖与律魂师,要么便购买相应的元材或符纸,委托律魂师将其一并制成律丸或是箓咒。

    沈延在无律隐域待了那么久,手中的律魂珠怕是已经到了半百之数,此时一并用了也算是省了一事。

    他正寻找着合适的丸房,下一瞬,他心头却突然升起一丝警觉,一边将右手不动声色地附在刀柄之上,一边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

    沈延感觉到了强烈的视线,强烈到他无法忽视,但这股目光……似乎并无恶意?

    沈延不动声色地慢慢走到行人稀少之处,从背后传来的窥探感越发地强烈,显然那人已经离他不过十余米的距离。

    黑袍人将自己的身形隐入阴影之中,突然间,沈延拐入了小巷之中,黑袍人视野中突然失去了目标,赶忙跟了上去,也拐进了小巷之后中。还未等黑袍人找寻沈延的身影,一只手便呈爪形闪电般探向黑袍人的脖颈,暴烈的火焰裹挟其上。

    黑袍人猛然后退,堪堪躲开沈延的手爪,之间上附着的火焰甚至将那黑袍的衣领烫出一个孔洞。见势不对,黑袍人转身便想遁去,沈延单手一挥,炽热的火线将小巷的巷口包围,拦住了黑袍人,将唯一的出口给堵死。

    “你是谁?”

    黑袍人没有回答,慢慢地后退,手中有水汽慢慢凝结。沈延见状,也不再多言,打了个响指,一个火球便出现在手中,向着黑袍人飞去。

    火光照耀之中,窥探之人也是显出了身形。那人一身宽大的黑袍,遮掩着黑袍下的身体,宽大的兜帽下,水蓝色的面纱掩盖着面容。那人见沈延暴起出手,显然也是一惊,黑袍下的手在面前一挥,宽阔的水盾瞬间横在身前,将那爆射而来的炽热火球拦下瞬间,水汽蔓延。

    借着水汽的遮掩,那人扬起黑袍,瞬息之间便朝着远处遁去,几乎是同一时间,爆裂的火焰便破开了水汽,沈延的身影被火焰裹挟着爆射而出。

    “别想走!”

    沈延冷喝一声,身上附着狂涌的赤火律元,刹那间便化作一条火线,朝着那人遁走的方向追风赶月般奔去。

    济元商街道上,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那人瞧着附骨之蛆一般紧追不舍的沈延,双手翻飞,硕大的水球便在身边滚动,随后如同炮弹一般朝着沈延射去,企图阻挡他的步伐。

    “火律,十方幻昼!”

    沈延低语过后,身上的焰光陡然暴涨,下一瞬,数个由火焰凝成的虚影便从他的身上剥离,霎时,暴烈的刀光便绽放开来,虚影挥刀,将那射来的水球劈成漫天的水汽。

    “别想跑!”

    听到这一声断喝,那人回头,却看见那把猩红的刀旋转着飞来,倒映在眼中的赤芒迅速放大。黑袍扬起,那人一脚铲起飞扬的尘土,身体如同灵蛇一般向后倒下,烬璇刃带着刀鞘,堪堪擦着黑袍的帽沿飞过。下一瞬,沈延伸手一招,那早已飞出的烬璇刃此刻却又旋转着切割而回,与此同时,沈延的拳上,暴烈的火焰旋转着凝成赤红的拳光。

    “火律,离火崩!”

    千钧一发之际,黑袍人伸出双手,湛蓝的水芒覆盖其上,双掌划出奇异的圆弧,那水芒上竟附着诡异的吸力,随着双掌抚上沈延的拳头,他的拳光竟然被那双掌带得偏离了方向,与此同时,黑袍人伏下身子,烬璇刃直朝着沈延空门大开的胸膛飞去!

    “糟了!”

    沈延一手被缚,另一只手上顿时附上赤火律元,拦在胸口,打算硬受这一刀。可下一瞬,那黑袍人脚尖向后抬起,精准地点在烬璇刃上,烬璇刃顿时改变了轨道,在空中转了几圈,牢牢被沈延抓在手里。黑袍人撇了沈延一眼,手中的水芒暴涨,带着他的拳头落在自己胸口上,将他击飞出去。

    待得沈延稳住身形,那黑袍人早已消失不见。看了看手中的烬璇刃,沈延低头沉思,地上泼洒的水渍杂乱无章,一如那黑袍人的意图,摸不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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