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验尸
宴府不远处的胡同里，两名带着面纱的女人嘀嘀咕咕：
“小姐，奴婢好怕，万一被宴大人知道，是我们给宫小姐下药，他会不会把我们抓进诏狱？”
“怕什么？听父亲说，宴正萱与宫家有着血海深仇，这次宫家被灭门，宴正萱功不可没。
只要让他看到宫惜情放荡的一面，定会对她很失望，厌弃，不会深究此事的。”
“可奴婢还是怕，诏狱啊！那可是让死人都能说话的地方？剥皮、抽筋，有上千种酷刑……”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你家小姐可是将来要做锦衣卫指挥使夫人的，你可别给你家小姐丢人。”
“对了，那个小乞丐处理好了没有？”
……
俩名女子离去前，其中一名女子眷恋的眸光，望了一眼宴府。
谁也不知道，她喜欢宴正萱，哪怕那时宴正萱，还只是宫家的义子宫宇泽。
他冷酷的外表，绝美的脸庞，都让自己如痴如醉，可他的心里却只有宫惜情，与旁人都保持着距离。
为了接近他，自己只好与宫惜情做朋友，如此才能靠近他，他才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
当听说他与宫家仇恨时，鼓足勇气向他告白，大骂宫家无耻，想替他出气，却被他羞辱：
“惜情愿意同你做朋友，你便做好朋友本分，不要妄想自己不该得到的，尤其不要在本大人面前说惜情的不是，因为你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在本大人眼中，你如路边稻草，一文不值”。
每每想起宴正萱无情话语，自己便恨不得将宫惜情碎尸万段，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入不了他的眼，自己到底哪里比不过宫惜情？
“这次一定要让宫惜情身败名裂。”
女人凤眸里折射着寒光，消失在了远处。
宴府书房里，
宴正萱满怀心事地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泛黄账簿。
里面记载着十八年前晋州水患，所有账目支出，还有参与的官员名册。
当年先皇拨款三百八十万两，筑河堤，却因地方官员偷工减料，导致数万人被河流冲走，死伤大半。
朝廷下令严查，父亲宴程的锦衣卫接了此事。
据说当时抓了很多人，锦衣卫的诏狱里人满为患，被御史宫仁杰指控，父亲公报私仇，导致很多人喊冤，父亲被判满门抄斩……
望着查到的信息，宴正萱垂在身侧袖袍里的手攥紧，矜贵俊美的脸上笼起一层寒霜，脑海里却浮现出宫仁杰的话：
“宇泽，为父知道，萧然贪污赈灾款一事，已成定局，我宫家灭门是迟早的事，为父并不怪你。
这些年，你在宫家受委屈了，为父向你道歉，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看在惜情一直维护你的份上，保住她的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十八年前，宴家灭门一事，放下吧！权当是为父对不起你宫家。
是我检举了你父亲，我罪该万死，到此为止，莫要再查了。虽然你是为父义子，可为父希望你与惜情都能好好活着……”
“不，事情决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父亲，真相到底是什么？终有一天，我会查清，还宴家，还有你，真正的清白。”
宴正萱疲惫的闭上眼睛，暗暗发誓。
“大人，大人，出事了。”
门外传来副指挥云冲的声音。
宴正萱抓起桌上的宝剑，走了出去。
京城大街上，宴正萱踏马而来，一身青色劲装，如墨的长发高高束起，高大威武，丰神俊朗的外貌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惹来周围适龄女眷一阵惊呼：
“看，是宴指挥使，太帅了，我若能嫁给他，做梦都能笑醒。”
“谁说不是呢！真希望宴统领能天天入我梦，昨晚我还梦到他了呢！”
“你们都醒醒吧！像宴指挥使那般的男神，只能配高门嫡女，我听说皇上已经为他与丞相府嫡女金婉儿赐婚？”
“是吗？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
酒楼里，金婉儿望着楼上骚动，听着百姓们议论，脸不由染上一抹红晕。
虽然宴正萱品级不是最高的，可好在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嫁给这样的人，赏心悦目。
“小姐，好像是姑爷。”
丫鬟冬梅惊呼。
“看到了，本小姐又不瞎。”
金婉儿抿了一口茶水，貌似刚想起来似的：
“对了，前俩天，托你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吗？”
“回禀小姐，奴婢打听了，据说宫家灭门时，宫小姐吓晕了，是宴大人将其抱回了府上。
不知道与皇上说了什么，皇上下令，免了宫惜情死罪，将其赐给了宴大人，说是赎罪。至于赎什么罪，奴婢便不得而知了。”
丫鬟冬梅如实汇报着打听到的消息，金婉儿勾了勾嘴角：
“若真是是赎罪，本小姐倒不担心。只怕他是想借赎罪之名，保住她的命。”
“小姐要对姑爷不放心，何不亲自去一趟宴府，试探一下？毕竟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
宫小姐与宴大人又曾是一家人。奴婢听说他们俩人还……”
在金婉儿吓人的眸光下，丫鬟冬梅没有继续说下去。
“本小姐的男人，可不是谁想惦记，便惦记的，若那贱人胆敢同本小姐抢男人，本小姐定让她生不如死。”
金婉儿咬牙，狠狠将一个茶盏摔在地上，惊了酒楼众人。
……
“他是怎么死的？”
宴正萱随着副指挥使云冲，来到一处水塘边，见地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便开口询问。
“听说是失足落水。”
云冲如实回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宫惜情送信之人。
“一个乞丐，天天乞讨，那里有水域，他岂会不知道？失足落水，这个理由会不会太过牵强？”
宴正萱眸光犀利，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此人没有中毒，身上亦没有伤口。全身湿漉漉的，除了失足落水，没有别的解释。”
云冲坚持自己观点，宴正萱却查看的很仔细，就连头皮，都检查了好几遍。
“你看这里。”
宴正萱指着死者后背一处不慎明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