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最喜欢的礼物
对于她送的生日礼物，黎嘉泽始终没说一句话，栗瑾之知道自己主动开口问不太好，但还是忍不住，
“那个礼物你、拆开了吗？”
“嗯。”
黎嘉泽有些不懂少女的细腻心思，抬眸看着满脸期待的她，还是扬着声说了句“我很喜欢”，小姑娘眼底的紧张这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喜。
“那就好。”
“喜欢是喜欢，就是不知道拿东西拿来干嘛。”黎嘉泽挠挠眼下的皮肤，似乎有些难为情。
栗瑾之没忍住轻笑出声，不是笑他不会用，而是觉得在别人心里凶巴巴的校霸，脸上出现了这种可以称之为可爱的难得的风景。
笑归笑，那东西是她花了心思的。
黎嘉泽这人吧，平时看起来冷冷的，可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同桌儿还不知道吗，他心里装了百八十件事儿，有他说不出口的原因，就这么长长久久的憋心里。
应该挺辛苦的。
“它是用来诉苦的。”
“哪儿来的苦诉。”黎嘉泽单手插兜里，另一只手自然垂着，大拇指不断的摩挲食指侧，语气里却是与动作不匹配的不屑。
她也知道他不会承认。
嘴硬就嘴硬吧。
“总之，你要是想说，想说什么都行。可以打开它对着它说，就当是勉为其难的试试我挑的东西好不好用咯。”
很多东西其实憋在心里不是长久之计，就像她自己，断断续续的对他说了这么许多东西，清醒的告知也好，酒后吐真言也罢，那些长长久久的压在心里的东西真的会随着话慢慢消散。
“那我勉为其难试试。”一抹笑在黎嘉泽嘴角漾开来，最近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这么一玩笑，倒像是缓解了不少。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黎嘉泽回到家马上就坐到了书桌前，可还没看进去多少，就从抽屉里拿出那只瓷白的录音笔，连带着那张元旦贺卡。
贺卡上字迹隽秀规整，笔风却略有一些凌厉，和她这个人一样，乍一看清汤寡水，细看之下会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只一行字：小满胜万全。
他最喜欢的一句话。
黎嘉泽按开录音笔的按钮，清了清嗓子，有些难开口，最后简短的说了句：这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不知不觉他已经耳根微烫，好像这是一件多么难为情的事儿，手忙脚乱的摁关机之后赶忙塞进抽屉。
孙音芝回到滨城后，心情比天气还寒凉。
滨城与江川不同，入了冬就是整日的风雪，天也总是被乌云笼着，黑压压的，不见清明。
刚进门，黎朗就出声了：“你去江川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江川？”
“这些年我去哪儿你都会带着小李再去一趟，真当我不知道吗。”黎朗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两人是因为家族生意才联姻的，结婚前两人就说过互不干涉的，可孙音芝演着演着自己当了真，早些年他为了黎氏忍着，可现在，他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尽。
“是啊，黎氏暗地里都快将孙氏吞并了，你当然可以不用再装下去。可你别忘了，我爸临终前你怎么答应他的！”
黎朗放茶杯的手一顿，眸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即恢复平静，“我没有食言，是你先越界的。”
孙音芝顿时红了眼眶，发疯搬的冲过去撕扯摇晃黎朗：“我爱你！我说我爱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她已经……”
“她？谁？”黎朗眉心蹙了蹙，内心涌起一阵不安。
孙音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收声。
两人的声音不小，黎枝蔓从黎老爷子房间里出来。
“爸、妈，你们能不能别吵，爷爷好不容易睡着的。”
“蔓蔓，你别管他们，我倒要听听他们想干嘛！”老爷子不怒自威，虽然冬天里腿疾发作的厉害，严重的时候甚至没法儿走路，但眉宇间的威严一分不减。
他先扫了一眼孙音芝，再定定的看向黎朗：“我早就说过，让你把外面的莺莺燕燕断了，你不听，非闹得家宅不宁才肯罢休吗？”
见有人给自己撑腰，孙音芝的眼神也硬气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黎朗，仿佛要从他眼里得到一个解释，黎枝蔓深知两人脾性，快步走到孙音芝身边安抚。
黎朗听了这话也很无奈，“爸，我没……”
“住嘴！来我书房一趟！”
说完，老爷子就拄着拐杖进了书房。
黎朗向来不敢忤逆他，不然现在家里的女主人应该叫郑芸。
听见书房门砰一声关上，黎枝蔓缓缓出声：“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的脾气，哄着点就好了，干嘛非得这么剑拔弩张的。”
孙音芝一改往日的慈母形象，食指戳了戳黎枝蔓的额头：“我这是为了谁啊？你还帮着你爸说话，自己的东西都快被别人抢走了！”
“是您太紧张了。”
黎枝蔓一脸不屑，她对公司那些事儿实在没兴趣，只想好好当个医生救死扶伤。
书房里，黎老爷子表示后悔这么快把公司交给黎朗，“你太冒失了！你以为孙氏那些元老是这么好收服的吗？这么快就沉不住气！”
老爷子拐杖一下下的点在地上，眼里写满野心和理智。
“爸，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忍不了也得给我忍！退一万步讲，音芝哪里比不上那个姓郑的？执着于情情爱爱，成得了什么事！”
虽然有野心，但他对这个儿媳妇是实打实的满意，人家三代从商养出来的孩子，无论哪方面都可以扶持黎朗。
可他呢，不能让她完完全全信任他，以至于孙氏至今还未冠黎姓，这个节骨眼上，老爷子不允许他在犯傻。
做了一辈子的商人，精明刻在骨子里，孰轻孰重老爷子没有一秒忘记。
“这几天你不用去公司了，把杨经理给我叫来。出去吧。”
黎朗知道他的意思，他没有魄力去反驳，只能点头表示顺从，走出门后黎朗深吸了一口气，或许这辈子都要活在父亲的光环之下了。
而黎老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果然现在还不到告诉他他还有个儿子的时候，要是说了，他的整颗心不知道会放在哪里去。
老一辈的思想，如果后继无人，那么这一切都会是徒劳，否则老爷子也不会这么急切的想拿下孙氏。
他觉得郑芸唯一可取的一点，就是给黎家留下了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