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公子？”陌一弱弱的喊道。
“滚！”戈弋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低吼道。
他攥着桌角的指尖已经发白，身上数不清的伤口不断地带来刺痛感。戈弋只感觉脑子被拉扯着一般。
那一年的住院并没有让他痊愈，但他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以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缺乏同理心的事实；他可以在训练场上发泄心里的燥郁，本来一切都慢慢回控到了他的手里，他可以牵着情绪的风筝。
但是那根若有似无的线在失控的暴力里崩断了，他越是厌恶这样的情绪就越是沉迷于暴力的快感。
桌上的水杯被他颤抖的手推倒，戈弋强行稳住自己的动作，端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唇就开始倒。
冰凉的茶水顺着干涩的唇舌划入咽喉。
“谁？”戈弋满是戾气的看向被推开的门。面容上的掩饰妆容因为战斗已经褪去，露出了他本就极具攻击性的五官。
“咋的，啧啧，好大的味儿，流了这么多血你还不去治？你要死了我任务就失败了啊。”系统顶着陌一的身体走了进来。
戈弋不羁的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不耐烦道：“你的任务跟我绑在一起？那你能为我做什么？”
他努力的将每个字都说的慢一些，利用这点空隙，试图用理智拽回那风筝线。
“我可以是任何人。”系统道。
戈弋：“你没有实体。而且你不稳定，我不做赔本买卖。”
“我需要信仰，你能收集到足够多的信仰，我就能拥有实体，能做的事情也就更多。”系统收回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却还是不怎么在意的说道。
戈弋微微拧眉道：“信仰？”
“是的，就比如你这次就收获了一些信仰之力，我得到了养分，所以出来了。”
戈弋敏锐的捕捉到关键信息，直接问道：“那你现在能做些什么？”
不等对方回答，他继续问道：“许之予在不在这个世界？”
“你的信仰之力不够，做不到在这个世界范围内找人，还有就是直接要鱼很贵，但是要渔具很便宜。想好了再告诉我，直接在脑子里喊就行。”系统随意道。
戈弋脑子里回响着系统的那句话，玩的居然还是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的路子。
他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却牵扯到了心肺。因为笑，整个人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公子！公公子！”陌一手足无措的哭喊着戈弋，想去拍抚他的背帮他顺气，却又在看到那长长的伤口时彻底崩溃。
戈弋浑身上下都疼，但全部加起来都抵不过陌一的哭喊。
他的冷漠善于拒绝本就不是真心靠近的人，面对陌一这种死脑筋的人就行不通了。
“别，咳咳，别哭了！”戈弋艰难道。
“公，公，嗝，子！你流了血好多血！”泪水呛住了他的语言体系，他边哭边语无伦次的说道。
戈弋背最疼，他稍稍动了一下就换来了陌一的惊慌失措，他睁大了眼睛，想碰又不敢碰的虚扶着戈弋，语言系统直接瘫痪，结巴着大喊道：“你，你别动！流，着呢！血流着呢！”
砰！
房门突然被打开，被陌一的反应搞的哭笑不得的戈弋迅速冷下眉眼朝外面看去。
陌一哭到一半也呆愣在了原地。
戈弋：“谁？”
他本意是冷声呵斥，但是受伤的原因，发出的声音虚如游丝。
“你别动别动！是我！”程嬴着急的边说边要上前。
陌一在对外人的时候还是很警惕的，他猛地站起身，将戈弋挡在身后，因为哭的太用力，说话还是会打嗝，但语气却是变了。
“站，嗝，住！你要干，嗝，什么！”
程嬴的视线被陌一挡住，又不能将人拉开，只能皱着眉试图看戈弋，嘴上急急的说道：“我是程嬴！我娘是程毅。”
程嬴一直知道有一个男人带了兵来凉州，她以为是哪个拎不清想来捞军功，她娘在家也没有说什么，所以她一直没放心上。
军营里有人调戏对方的事情一开始就有人传到了她耳朵里，但是她没有去军营出面解决，心里想的也是给那人一个教训。
凉州不是可以捞军功的地方，这里历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城门口那块常年深于别处的土地上倒下了数不清的将士。
她们用血肉成就了一个又一个名将，她娘就是这么攒着军功上来的。
从小她就被丢到了军营里，对那些士兵更加有感情，一想到那人是要用这些人的命去捞前程，镀金，程嬴就坏心的想他被狠狠教训一番才好。
直到传来对方不仅没有被欺负，反而有效的一招制敌，还在挑衅人的脸上留下了屈辱的痕迹时，程嬴才开始对这个京城来的公子哥儿有了些兴趣。
“你挡我干嘛啊！喊大夫了吗！治伤呐！”戈弋被面前的小侍挡得严严实实，程嬴对上对方恨不得扑上来的狼崽子般的眼神搞的哭笑不得。
一提到戈弋，陌一止住的泪水又有开闸的迹象。
陌一：“公子，你坚持会儿！我去给你找大夫！”
言罢，他又转头狠狠的盯着程嬴道：“你出去，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坏了我家公子的清誉！”
陌一说的过于义正严辞，程嬴一哽。
她其实早就到了戈弋房门口，一开始也是想自己贸贸然的来不合礼所以没有打扰的意思，但是男子哭喊的声音突然传来出来，她怕出事就先冲了进来。
对方小侍都这么说了，程嬴只能转身离开。
戈弋早在陌一挡住自己的时候就有了浓重的晕眩感，他张了张口想喊陌一，让他去喊大夫顺便把人给赶出去。
但发出来的声音太小，喊了几声后直接发不出声了。
戈弋倒在了地上，最终昏过去的时候他还听见了陌一具有穿透性的嗓音，心想着以后要让他控制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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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予！”戈弋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喜上心头，出声喊道。
许之予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看着他。
戈弋微拧眉走上前去，又喊了一声。
许之予突然笑着问道：“想我吗？”
戈弋老实的点了点头，平常外露的冷漠全然不见。
“想我还不去搞事业！还想不想找我了！”他突然喊道。
戈弋闻言，脸立马黑了下来，咬牙切齿的喊道：“系统！！！”
面前的许之予一顿，随即笑道：“怎么了弋弋？”
戈弋不看假许之予的眼睛，太久没见他了，黏腻的想念足够让自己明知故犯的沉溺进去。
“变回去！”戈弋沉声道。
“你真没意思！”小女皇“清穗”说道。
戈弋面色没有缓和，他寒着声音道：“没有下次，如果你还需要和我合作的话。”
赶在对方顶嘴之前戈弋又补充道：“我不知道你要那信仰之力干什么，我也没兴趣，但你要知道，即使我不去搞那些对我也没什么实际的影响。”
戈弋看着面前的“戈清穗”拧眉嘟嘴，像是要说些什么，觑了他几眼，到底没有开口。
戈弋知道他说通了，其实他也没什么把握，因为对方看起来并不受□□人间的规则束缚，就连要的什么信仰之力他也不是很有底。
但是每每以许之予的样子出现，戈弋不能忍。
看着对方一副要开口不开口，欲言又止的样子，戈弋冷着脸问：“你就不能变回你的真身？”
“要你管！”她双手叉腰朝戈弋吼道，因为变的是戈清穗的样子，声音也是奶呼呼的。
戈弋被吼的一懵。
“你多赚点信仰之力我就有身体了哇！你自己不中用还在这儿说我！你以为我稀罕这些人的样子吗！”
“还有你喜欢的那个什么许之予，长手长脚的一点都好看，全身上下都硬梆梆的”
戈弋本来就不喜它装作许之予的样子，听它嫌弃的语气更是不爽。
什么长手长脚的，人家188是开玩笑的吗？什么什么硬梆梆
“还有这个小屁孩，手脚这么短！说话还娇滴滴——咦？你脸红什么？”系统数落了半天突然发现戈弋有些不对。
戈弋张开手掌，伸手抵住仰头凑近的系统。
“你唔唔开，我唔咬你了哦！”
戈弋随它折腾，戈弋的手掌刚好罩住戈清穗的脸，他在心里唾弃自己乱七八糟的思想，但那句话仿若是松开的毛线头，毛线越滚越远，越滚越远……
戈弋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还在不断挣扎的罪魁祸首。
许之予平常穿正装的时间比较多，应该说之前戈弋追他，去偶遇他的时候，多半他都穿着正装。
没穿衣服许之予，硬邦邦的许之予
“你到底在想什么？”
戈弋只觉得手上肉肉的触感消失，他定睛一看，系统不见了。
他心里的那些心思迅速被压下，戈弋往四周看去，试图找出一点痕迹。
“哼，别看了，你是找不到的。我现在告诉你信仰之力就是人们对你的崇拜指数，你也可以理解成你需要信徒，信徒越多，越是打心眼里的推崇你，信仰之力就越强。”
“我的力量越强，你能得的好处就越多，知道不！”
它的声音在空间里传来。
戈弋沉思片刻，随即刚要开口就感到身体猛的一震，具有穿透性的哭声传来，戈弋从空白空间抽离。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视线慢慢清晰，陌一满是泪痕的脸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