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顾一切
“苗疆？”
沈昭手上动作停了下来，不再抚摸怀中的狐狸，而是转头看向宋清晏，声音平静却带了一丝控制不住的颤抖。
“它早已被王兄摔死了。”
宋清晏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看着沈昭一时竟愣住了。
“为什么？”
“他说我的阿狸抓伤了他，他便抓着阿狸一遍遍砸在地上，我上前阻止却被推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阿狸咽了气，明明我的阿狸那么温顺。”
沈昭说着，眼角泪水缓缓流下，怀中白狐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在沈昭怀中蹭了蹭，似是想要安抚她。
“你可知阿狸为何不反抗？它明明有机会反抗的。”
宋清晏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沈昭也并不是真的想听到他的询问，自顾自的往下讲。
“因为，阿狸是王兄少时送给我的，阿狸不相信王兄会真的要它的命。”
“昭昭，给她起个名字吧。”
宋清晏拿起绢帕擦干了她脸上未干的泪水，宋清晏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让她把对阿狸的思念转到这只小狐狸身上吗？那对小狐狸太不公平，只好短暂的转移她的注意。
“就叫小韫吧，我希望它幸运一点，至少比我幸运一点。”
侍卫急切的叩门声打断了殿中温馨的氛围。
“殿下，大皇子在会客厅等候。”
宋清晏看向沈昭，他有些不放心沈昭的情绪，见她点头，宋清晏才随着侍卫离开，却也是一步三回头。
见宋清晏离开，映荷才带着一众婢女进殿侍奉，刚刚拿来小韫的婢女采桃也在列中。
采桃见沈昭还抱着小韫，怕沈昭累到，刚从沈昭怀中将其接过便被抓伤，深度好像都想把她的胳膊抓穿。
采桃一下吃痛松了手，小韫摔在地上，沈昭见此情形又想起来她的阿狸。
映荷看出沈昭的变化，上前一巴掌打在采桃脸上，采桃也意识到此事，捂着胳膊跪在地上不敢言语，殿内其他婢女也纷纷下跪齐声劝慰。
“公主息怒。”
“小主子若是摔伤你用什么赔？”
听着映荷的话，采桃连连称是，想要平息沈昭的怒火，小韫却只是慢悠悠跳回沈昭腿上趴了下来。
沈昭见它无恙，面色也缓和了些许，笑着看向映荷。
“你看本公主的小韫，娇贵漂亮又聪明。”
“是公主，小主子是天底下独一份的聪明。”
沈昭摸了摸小韫的毛，抱着它起身走到采桃面前，示意映荷将她扶起来。
沈昭看着采桃已被血浸透的胳膊，笑着将小韫重新放到采桃怀中。
“小韫只是有些怕生，莫要与它置气。”
采桃的胳膊被小韫压住又开始向外渗血，沈昭却好像看不到她苍白的脸色，拿起映荷递来的绢帕擦了擦采桃额角的冷汗。
“这次莫要将小韫再摔了，带小韫去梳洗吧。”
“是，公主。”
沈昭看着采桃有些颤抖的背影敛起笑，将绢帕丢在地上。
“小韫和阿狸终是不同的，小韫不必在乎他人生死，一切都有本公主。”
“阿狸小主子也不曾怪过公主，公主那时已给了最好的一切。”
沈昭看着桌上的兰花，又想起那段在苗疆人尽可欺的日子。
“公主又如何呢……”
与此同时，会客厅。
大皇子宋屹泽见宋清晏进来连忙起身见礼。
“太子。”
“皇兄不必多礼，快坐，此来寻我所为何事？”
“清晏，你的那位太子妃，可是不简单，她入北凛绝不止为了和亲，你要多多提防才是。”
宋清晏听见这话却只是无所谓的笑笑，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皇兄，我知晓她定然有事瞒我，但我不在乎她的秘密。”
宋屹泽见他此般模样有些气恼，本想再规劝几句，却被宋清晏打断。
“清晏……”
“皇兄，我知晓你是为我好，但不管昭昭有何事瞒我，她都是我的妻，苗疆只能有一个王，若她想要，我也会为她扫清障碍。”
二人聊的专注，并未发现窗外站了许久才离去的身影。
次日清晨，宋清晏下朝便被宋时玺派人叫到养心殿中。
“清晏，你应知晓尚书府的小女儿心悦于你，听闻你大婚还闹了自尽，李尚书都求到了朕面前，你不妨过些时日把她收作侧妃。”
宋清晏先行一礼，而后才开口作答，言语中尽是坚定。
“父皇，儿臣此生只会有沈昭一个妻。”
“沈氏难道是那般小气之人？堂堂太子三宫六院有何不可？”
宋清晏却是摇摇头，若沈昭当真为他吃醋那便好了，宋清晏抬头对上宋时玺的视线。
“父皇，只娶她一个，只是因为儿臣爱她。”
东宫，高阳殿。
沈昭斜倚在榻上小憩，小韫便趴在一旁陪着，身旁宫婢不断翻着盆中炭火。
映荷从殿外跑进来，示意殿中宫婢都退出去，待殿门关闭，沈昭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公主，王上薨了。”
沈昭没想到会是这个消息，想起她从苗疆出嫁前最后一次见自己的这位父王。
“不知父王唤女儿来所为何事？”
沈赫辰不说话，沈昭便静静跪在下首，殿内只有他们二人，静的落针可闻。
“你可知我为何选你和亲？”
“女儿不知。”
沈赫辰示意沈昭坐到他身旁，看着她的脸找到了几分沈昭母亲的模样。
“当年沈怀谦摔了你的阿狸，你为了泄愤想给他下夹竹桃之时，你可知国师为何会突然出现拦住你？”
沈昭面上带着震惊看向沈赫辰，她从未想到竟是沈赫辰派国师阻拦的，当时她还想过，为何国师与她从未见过却要出手阻拦。
“我知晓你想要什么，但你想要的，身为女子，会更为艰难，这天下，不只是男子的天下，但少有女子能做到。”
“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做到，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沈赫辰没有出言责怪她的自大，只是叹了口气，从桌案上拿起两份诏书递给沈昭。
“一份是和亲诏书，一份是传位诏书，你只有一个月，若你平安从北凛回来，北凛将是你最大的助力，若回不来，便留在北凛做好皇后，只待一朝，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