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尊卑
李月明用力抓了南宫燕的手腕，“皇宫重地，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若惹了不该惹的人后果很严重。”
阿嫂的警告当头一棒，可她觉得那宫人就是在向皇后禀告芸妹的事儿。
“阿嫂。”
李月明轻轻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说：“等会儿散了，我陪燕儿一起去看见皇后娘娘。”
得了她想要的答复后，南宫燕安然地坐回了原位。
待皇上说完后，群臣向太子殿下祝寿……
届时戏子登台表演各种好看的戏曲……
南宫燕不是在戏曲的熏陶下长大，那一顿咿咿呀呀不知说了什么鬼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阿嫂倒是津津有味地欣赏，手里的手帕快要湿透了。
一抹晚霞映衬在天空，群臣依照礼仪，纷纷向叩拜并行告辞礼。
等殿上的皇上和皇后离开后，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去。
南宫燕慌了神，人要是走了，如何觐见皇后娘娘。
“我们这是要直接回去不能去见皇后娘娘了吗？”她低声询问。
李月明的眼睛左右扫动，瞬时有了主意。
裕华宫。
准备就寝的太子妃听宫人禀报表妹李月明求见。
太子妃本想“宣”。
转念一想，问：“月明表妹可是和承微……？”
“几个月前，好像是如此，承微的亲哥是月明小姐的相公。”
太子妃不假思索地回了那个宫人，“就说本宫就寝了，让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要是出了宫，没有宫廷召见，是不可以随意进宫的。
她直接把人挡在门外，免得做了那个小丑。
那宫人说：“月明小姐，您还是走吧，太子妃已经就寝了，这宫门也快要关了。”
南宫燕苦苦哀求，“那我们现在可以去月华宫看看承微吗？”
“对不住，宫里没有主子的召见，做奴婢的是不可以随便……”
推推诿诿的言行举止在裕华宫门前上演着。
星韵走出来，把李月明拉到一边，小声嘀咕：“表小姐，有些事情不便说，但我还是要您说，这趟浑水太子妃蹚不得。”
李月明疑窦丛生。
星韵的声音更低了，“承微是住在月华宫不假，是太子殿下亲自下的禁令。”
李月明面色凝重，也知道了表姐不能管这事。
可这又如何和燕妹解释。
马车缓缓驱离了皇城，李月明终是把事宜和南宫芸详细道述。
南宫燕泪眼婆娑，捂眼流涕。
“母亲若是知道可如何是好？”
“我们边说见到了即可。”李月明把南宫燕抱入怀中，单手亲亲抚弄妹妹的背。
一切事宜顺利地瞒过了南宫夫人赵氏的眼睛，因着她只听了好话。
几日后，南宫燕收到了妹妹的信件和一副她俩儿时在私塾时的画作。
如释重负的南宫燕高举着这一封信件拼命往母亲的房中跑去。
“母亲，母亲，芸儿来信了。”
她一字一句读着上面每一个黑色的楷体字，念着念着，眼角不知怎么濡湿了，她噙着泪珠，不让它们掉落。
赵氏手中的帕子早已湿透了，都能拧出水了。
“好啊，好啊。”
南宫燕拎着装画作的横状云纹的锦盒入了南宫芸曾经的闺房，她要把这幅画作高挂在房中。
锦盒方才置于桌案上，一个闷声响从盒子里面发出来，似乎是有什么物件儿轻轻坠落。
她惊讶地打开锦盒，除了画作，什么也没有。
拿起空盒子，在耳边轻轻晃荡，那个闷声在耳边轻轻响动。
她拨开上面的绒布，一块晶莹剔透的镂空玉佩赫然出现在眼前。
里面有一张小字条：姐姐，请帮我还给七王爷，谢谢。
联想起那日阿嫂说的情形，再想想这个字条，南宫燕不敢往深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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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奇槿的指腹轻轻在博古架上的书籍上徐徐划过，“南宫承微好手段，连母后都替你说话了？”
南宫芸垂眸跪坐在桌案前，停了手中的动作。
刚刚在临摹欧阳修的楷体，穆奇槿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修身养性。
“殿下见笑了，皇后娘娘只是不想宫中多了一个冤魂而已。”
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昨天气若游丝的身体。
几天之内滴水未进食的人昨天被皇后身边的人救了回来，她不懂皇后为什么要帮她。
不知为何，穆奇槿看到这张脸就是如此地憎恶，为什么母后的眼中只有她的小儿子，他所有的努力置若罔闻。
他收了手，语气冷冷地说：“有些人能帮人一时，管不了一世。”
“奴婢相信皇后娘娘洪福齐天，一定能长命百岁。”南宫芸直接说出了皇后能保她一辈子的言论。
穆奇峰怒不可遏，单手抓住南宫芸的下巴，“你说你要是现在消失了，大家能奈我何？”
南宫芸低垂的眼眸别开，不愿同面前的人多对视一眼。
无所畏惧地说：“太子殿下若喜欢，尽管取了我的命。”
那只紧抓南宫芸下巴的手重重向一边甩了过去。
南宫芸的身体往一侧倒过去，那枚玉佩碰到地面时，发出了一记清脆的响声。
那个清脆声音像一把匕首刺入穆奇槿的心脏，他上前一把用力扯下了南宫芸系在腰间的玉佩。
缠在腰间的丝绸登时松了，罩在外面的大氅开了，露出里面天青色的间色罗裙。
穆奇槿摩挲这块玉佩，怒火中烧，这是七弟送出去的，现如今还在自己的妾室身上。
玉佩沉沉摔在案桌上，它坚如磐石般纹丝不破。
那熠熠生辉的光芒扎了他的眼，他拿起旁边的砚，让墨汁淋在上面。
乌黑的墨汁渗透进了桌面，滴滴答答跌落在案桌下的各种字画上。
南宫芸急了眼，一把推开了穆奇峰，用袖子疯狂揩拭滴落的墨汁，以挽救自己那些闲暇时光的作品。
她话带刺儿，红了眼，“不要碰我的东西。”
穆奇峰勾起了嘴角，她的痛苦让他现在的心情很愉悦。
“那种破烂玩意有什么用，本王可以赏你更多更好的珍奇。”
南宫芸侧头向上望去，用力呼气。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心胸狭隘，误会为每个人都在害你。”她张口闭口你你你，毫无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