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提亲
一路上睡睡醒醒的南宫燕落在了人后，她是最后几个进入宫门的人。
一众齐刷刷的人群跪下去了，南宫燕也不知是在哪一宫，她走进来一直低头。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燕跪在不知什么宫殿里，昨儿睡的时间太少了，此刻实在乏累。她一直压抑自己的哈欠声，眼睛在半睁半闭之间游走。她似乎对于这种隆重场合起不了半分紧张之色，大家都是人，她何故担惊这担惊那。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说话声音没有一句传入她的耳中，尽管这儿很静，奈何那两位离她着实够远。
不到一炷香工夫，太子殿下起身走了，皇后娘娘吩咐大家散了。
南宫燕其实一开始也没抱什么希望，落选了正好可以回家美美睡上一觉，还能长久地见到家中亲人。坐在马车里，她对马车夫刘伯说：“麻烦先去城西的郊区的侍卫舅舅家，我先要去感谢舅舅舅母。”
南宫燕下了马车后，赵家上下都在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不明所以的她站在大门口不知是进去还是回家，就这么僵着片刻后。
赵炎出来看见了她，他不住在脸上挂着笑容，“燕儿，你回来了。”
南宫燕还以为赵炎是见了她才如此开心，“炎哥哥，我是来感谢舅舅舅母的，他们现在可在家中。”
“小钰选中进宫了，爹和娘在忙着。”
南宫燕失望了，眼前人并不是全心全意地见了自己而开心的，“代我感谢舅舅舅母，谢谢二老对我们姐妹这些天的照顾，下次必定亲自登门拜访，告辞了。”她转身，还未走开一步。
“昨儿晚上说的话可还算数？”赵炎略带紧张地说。
南宫燕用袖子略微遮掩了下眉开眼笑的脸庞，“当然算数，就怕某人现在再往上升官就不来了。”她知道这次赵钰中选，他家中的男性亲属的官位可能还得往上挪一挪。
“我今儿向二老禀报这件事，等我的消息，燕儿。”
南宫燕转身面向赵炎，“好，我等你，炎哥哥”她一说完，大步跨进了马车。
南宫夫人像往常在家中一样，抄写佛经，外面的南宫燕的“娘”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娘，你的宝贝女儿南宫燕回来了。”看到母亲后，她佯装自怨自艾的模样，“对不起，我没有选上，让您失望了。”
南宫夫人如无事发生一样，“娘让你去是遵从皇后娘娘的懿旨，能不能选中就是你的造化。”
南宫燕嗔怪道，“多谢娘。”南宫燕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和赵炎在一起时，她不想中选；可看到母亲时，她又是无比殷切此刻她和赵钰一样在皇宫的某座宫殿里。
她衣袖拿出了二十两银子重重放在母亲抄写的佛经上面，“娘，皇后娘娘给每位没中选的姑娘二十两纹银。要是妹妹一起去，就是四十两，一年半的生活费就解决了。”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南宫芸仍不见苏醒，南宫夫人在家中来回踱步，大夫来来往往不下三五次。这次南宫芸没有准时进宫的事情南宫权禀明了宫中的人，故是出了意外，皇后娘娘没有责罚，让南宫芸生养着就行。虽然人没到，但还是赏了点东西。
“娘，您也别担心，妹妹不会有事的，上元节那天的算命先生说了，芸儿的福相活到八十没问题。”南宫燕说。
“芸儿若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住你死去的爹和芸儿的亲娘。她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要我把芸儿当亲闺女一样看待。”这条手绢不停接住南宫夫人流下来的眼泪，都快能拧出水花了。
南宫燕一脸惘然，“娘，芸儿不是您生的吗？”
“芸儿当然是她亲娘生的，她亲娘是我乡下的一个表妹。那年乡下闹饥荒，她来投靠我，不出几月就有了芸儿，我当时正怀着你。老夫人，也就是你奶奶让你爹收了她。”
南宫燕没想到家中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管她谁生的，芸儿永远是她最亲爱的妹妹。“娘，您为什么同意父亲……”
南宫夫人叹了口气，“你爹当年在外面有许多相好的，是我主动让芸儿娘利用美色把老爷留在家中的，没想到竟害了我那表妹。你爹倒是往后留在了家中，可芸儿她娘却撒手人寰了。”
“娘，那也是您和姨娘芸儿有缘分。”
南宫权放了班回到家中，“娘，燕儿说得对，我们和芸儿有缘分。”他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重重放在了桌上。“这是皇后娘娘给芸儿的奖赏。”
南宫燕上前打开包裹，“和我的一样也是二十两银子。”她看了母亲和大哥一眼，“家里现在有四十两银子了，往后一年半载的生活有着落了。”
南宫夫人看着这些钱笑了，扭过头看着昏睡的女儿哭了。
南宫权如释重负，他不用再操心从现在起到两年科举后的开销问题了。
赵炎焦急在家中走来走去，从前门走到后门，再从后门走到前门，东瞧瞧，西望望。坐在堂屋藤椅上闭目养神的赵夫人问儿子：“这家只有那么大，再走上一千步也是这么小。”下人在两旁拿着蒲扇扇风。
赵炎回道：“娘，我是在想爹怎么还不回。”
“今天说不定不回了，有什么明儿再说，儿子。”赵夫人起身回屋。
赵炎对眼前的美味佳肴提不起一点儿兴趣，浅尝几口后，“我吃饱了。”欲起身离开。
“炎儿，你也不必如此挂念小钰，她迟早要嫁人，何不给皇家当儿媳，岂不美哉。”赵夫人说。
下人轻声说道：“夫人少爷，晚膳准备好了。”
母子俩人坐在桌前说着话。
“娘，我……，我不是担心小钰，我是想和爹……”
“说话吞吞吐吐，男子汉大丈夫有话直言，我向你爹传达。”
赵炎叫走了下人才嗫嚅道：“娘，我想向南宫表妹提亲。”声音越往后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