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宫中来人
“二小姐，在吗？夫人叫你马上过去一趟，宫里来人传话了。”红玉拍门，气喘吁吁大声传达了南宫夫人的原话。
将醒未醒的南宫芸翻了个身，哼哼道：“门没锁。”天塌了也不能搅了她的美梦。
红玉没有听到南宫芸微弱的回答声，照旧拍门。
“门没锁门没锁。”南宫芸依旧嗯哼了两句，接着睡觉。
红玉怕耽误事情，用力推了推门，竟然开了，先是传达夫人的指令，然后再唠叨一番。“二小姐，夫人唤她马上过去一趟，宫里来人传话了。”便用手轻轻推了推酣睡的南宫芸。“小姐快醒醒。”
“别摇了，别摇了。”南宫芸再次翻了个身，把头转向红玉那边。“大清早，都不让人睡。传什么话，你说吧，说完我还要睡。”
“夫人说了，一定当着二小姐的面说。”
南宫芸用力一拉被子蒙了头。
不大会，她一脚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套上衣裳。
头发乱糟糟的出现在了南宫夫人面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开始喝茶了。“娘，找我什么事情？”
南宫夫人有点儿恼火了，轻轻在南宫芸的头上敲了两下，“你这邋里邋遢的模样是要去讨饭么？”
南宫芸反唇相讥，差不多了，娘给我个碗和棍子，我现在就去。
南宫夫人瞪了南宫芸好几眼，张了张嘴，还是收住了想骂人的冲动。对红玉说：“去看看燕儿可来了？”
红玉说：“我先去叫了大小姐，再去叫二小姐的。”她欲跑出门寻人去了。
“别去了，这孩子定是在打扮了。”
南宫夫人仔细瞧了瞧歪着头昏昏欲睡的南宫芸，对红玉说：“这平时不细看，芸儿女大十八变，愈发和燕儿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越长越好看了。”
红玉附和，“二小姐和三小姐是夫人您一手带大的，又是姐妹，长得好看都是随了夫人。”
这好听的话儿在什么时候都适用。
“芸儿的样貌都是随了娘。”南宫芸蓦然醒了，笑眯眯地看望向夫人。
夫人虽然年轻长得也是出水芙蓉，这毕竟年岁大了，爬上脸的小细纹可不会说谎。
“这会子的功夫就学着贫嘴了。”南宫夫人说。
“芸儿在娘面前说的都是真心话，可不是什么拍马屁。”南宫芸笑嘻嘻。
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传入堂屋，“又在背后议论我什么？”那人脚踩芙蓉，身姿曼妙，眉眼婉转动人。
屋中的三人纷纷转向声音的方向，府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一听即知是南宫燕，她是梳妆打扮了才走出闺房门。
此刻的她和南宫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夸你美，南宫家最美的。”南宫夫人没好气说。
“娘。”南宫燕嗔怪道。
“娘，你看姐姐那么晚来。我一听说是娘找我，鞋子都不记得穿就跑过来了。”南宫芸吹嘘。
红玉听了，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你脚下现在穿的是什么？”那南宫燕反问。
“好了好了，不和你俩逗笑了，你们既然都来了，就和你们讲讲。”
南宫夫人深呼一口气，“宫中今早派人来府上，宫中想挑选一些家人子……”
南宫芸一脸嫌恶，她对宫中的规矩不甚了了，以为是给皇上选妃子了。
“皇上去年不是过了五十寿辰，今年当妃子，明年进黄土。”
“别打岔，让我说完。”夫人严肃道。
南宫燕吐了吐舌头，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妹妹想的正是她所想的。她也不想陪着一个活不了几年的老头子，虽说那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芸儿，家人只是给太子爷选一些合适的姑娘伺候。”南宫夫人说。
“选上了是不是能当太子妃，那以后是不是可以当皇后太后了。”南宫燕脱口而出。
南宫夫人立即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大不敬的话，休得胡说。”
“对不起。”南宫燕垂头。
“燕儿，你冒冒失失的性子迟早酿下祸患，我要请教习嬷嬷让你俩学学宫中的规矩。”
南宫燕福了身，“多谢娘教诲。”
南宫芸瞧了姐姐一眼，“皇后”可是母仪天下的第一人，姐姐的野心可真够大的。“娘，我年纪小，让姐姐一人去就行，我不想当皇后。规矩我懂，见到娘娘就跪下去，低头说话。”
“芸儿，你前不久也过了及笄之年，娘以后都是要给你们找个好婆家的。你们过阵子去宫中一趟，也不过是去凑个人数，选上了好日子在后头，没选上娘让媒婆给你俩找个好人家。”南宫夫人说。
南宫芸低声嘟囔，“不过才十五而已，隔壁家的姐姐都是十八嫁人，我还早。”
南宫夫人没再理会南宫芸荒谬的言论，“权儿呢？这会子咋还不见人。”
“夫人，刘伯已经出门去叫了。”红玉说。
刘是家中的老人，一辈子在南宫家任劳任怨。
南宫芸蓦然想起一桩重要的事情，“娘，我养在耳房的蚕宝宝出门前忘了喂食。”她向南宫夫人福了福身，一个箭步跑出堂屋大门。
南宫燕见状，“娘，我也随妹妹去看看。”她也向南宫夫人福了身，退出去了。
南宫夫人对此知晓，养蚕是两个孩子想买点金银细软所采取的手段，她本来不同意女孩子做这种活儿，但两人喜欢，她也就不拦着了。
五月份那阵子，她们姐妹二人靠养蚕给她买了一对嵌红宝石金耳坠。
打那时起，她不再阻拦，有时还帮衬她们俩找桑叶。
南宫芸在耳房拿出昨晚采摘来的桑叶一片一片摘下放进筛子里，蚕宝宝如遇甘露，一个个张开大嘴啃食，满屋子都是咀嚼的声音。
南宫燕在门口敲了下走进去，也学着从桑树枝上摘下一片一片桑叶。
“今年的蚕长势喜人，今年又可以买好东西了。”南宫燕伸手想去抚摸。
南宫芸用了小力气拍了她的手，“小心弄死了。”
南宫燕瞟了一眼南宫芸，“亲儿子都没这么呵护的。”
“姐姐，你的新衣裳新首饰可都是靠这群小家伙。”
南宫燕佯装严肃，“是，南宫大人。”
南宫芸回道：“念你初犯，本官今日就原谅了皇后娘娘。”
“本宫念在大人诚心之上，对此事也不再追究。”南宫燕装腔作势地学做皇后的模样，她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个人。
“多谢皇后娘娘。”
落音落地，两人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