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迷诀
陆鹫天随后与大家又闲聊半晌，其间顾前夕也顺带跟大家交代了一些帮中事务，众人便相继领命散去。
四位行院首座一一别过后，前厅便只剩下陆鹫天和顾前夕二人，此时天色已晚，二人便在厅中饮酒用餐。
陆鹫天给顾前夕倒了一杯酒，道：
“顾老弟，孔雀城之事已了，但你我二人还需跑一趟王都，向那薛照小儿复命！”
顾前夕站起身来，回道：“属下记得，自会随行。”说着，眼睛转了转，又道：“进宫见到王君，那《天机五诀境》之事要不要说？”
陆鹫天哈哈一笑，道：“自然不说！”
顾前夕点头称是。
陆鹫天喝了一口酒，示意顾前夕坐下，正色道：
“说到这《天机五诀境》，我正要与你细说。我回来这十几日，已经把那两册经书前前后后翻了七八遍，这经中所载的五诀境真乃神通也，此五诀境分别为‘无垢之身’、‘无衰之相’、‘无懈之躯’、‘无困之魂’、‘无欲之神’五种天机道法。‘无垢之身’主百病不生再生造化、‘无衰之相’能让人长生不老、‘无懈之躯’能起死回生、而那‘无困之魂’更为离奇，竟是剥离肉眼凡胎，以无形之象得永生的法门。”
顾前夕双眼发亮，他曾听闻这《天机五诀境》乃是大道天德，却也只当是个传说。当日从孔雀城殷家大墓掘出此宝时，陆鹫天就曾让顾前夕看过几眼，但当时他只匆匆扫了几页便还了回去，对经上所载文字到底何意，并未留心。
此时听陆鹫天娓娓道来，此经中道法不啻于凡人修仙入道之法，怎能不激动？他热血上涌，脑中不住的转动，问道：“前四种道法都已如此脱俗，不知那‘无欲之神’又为何法？”
陆鹫天哈哈一笑，道：“没想到天下也有你顾前夕不知道的事情，我来告与你知，这‘无欲之神’习成之日，便是你成佛之时了，哈哈哈！”
“哦？这又何解？”
“我并未与你说笑，经中所载‘无拘无束、无欲无求、世间再无牵绊之大自在者，是为无欲之神。此乃至高天道，世人生而往之且终不可至也！’这已经很明白了，此‘无欲之神’道法，我辈俗世凡人恐怕无缘了。”陆鹫天淡淡地说。
顾前夕沉默了一会，喝了口酒，又给陆鹫天斟满，然后说：“老爷子，您既已得此宝，应当全力修习才是啊，怎么还有空跟我在这里吃酒？”
陆鹫天接过斟满酒的酒杯，叹了口气，说：我又何尝不想如此呢？但那每一种道法，短则如‘无垢之身’修习所需百年，长则如‘无困之魂’，如经中所载想要修习大成竟然所需千年！直如抱玉沉湖啊！”
“竟然如此费时？”
“初读于此时我也并不相信，便毫不顾忌，翻到那‘无垢之身’之法强行修习起来，我每日不辍修习那功法，你猜如何？竟然真如那经中所言，修习起来艰难无比，十几日过去，我连那第一行的行气法门，都还未修成。”
顾前夕吃了一口酒，还没来得及说话，陆鹫天便接着道：
“我强行修习不成，就停了下来，但终究还是不甘心，又去反复翻看经书，这一看，便让我发现了整部《天机五诀境》的关键所在！”
“哦？是什么？”
“那‘无垢之身’道法原文有这么一句话：‘然世人阳寿多亏，可用妖梦将昭助之，三年五载必可成也’，思之，这便是那修习道法的速成之法！
“‘妖梦将昭’‘妖梦将昭’”顾前夕反复叨念，“此何意？”
陆鹫天道：“我就是不知何意，想你见多识广，才唤你来商量。”
“老爷子，我也确实不明其意！”顾前夕道。
“我把此事说与你听，也是想尽快查明含义，哪怕与此有一丝一毫关联的事或人，都不要放过！”
话说到此，陆鹫天和顾前夕便都沉吟不语，他二人手持酒杯，脑袋里都在快速思索着与“妖梦将昭”这四个字相关联的事物，以盼能稍作合理解释。
良久，顾前夕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口中不断轻声重复着：“妖梦将昭妖梦将昭”
陆鹫天依旧坐着喝酒，没有说话。
突然，顾前夕仿佛想到了什么，匆匆坐回酒桌，对陆鹫天道：“老爷子，我思来想去此时能想到的、能与之扯上些许关系的，也就只有西方大漠的摩罗人了？”
“哦？此话怎讲？”陆鹫天停下手中的筷子，看了看顾前夕。
“摩罗族人种姓众多，各部落虽同族却信仰不一样的神明，我听说其中最强盛的部落迦什叶，信仰噩梦神，部落也一直有豢养食魇兽的习惯。”
“食魇兽？”
“您忘了，去年过年，摩罗部族派遣四名前行官千里迢迢来到我大昭面圣进贡，给王君送的便是两头食魇兽。”
“确实有一些印象，那食魇兽和咱们的灵兽有很大不同，也不知是何异种。”
“这个我不得而知，也好奇之至。”顾前夕道：“不过，不知您可记得，咱们攻打孔雀城的第二日，当时殷家守城的二人见城门告急，便立刻召唤出几只战力非凡的灵兽来，着实厉害的很，打退了我銮堃弟子三四次冲击。”
“不错，当时我也觉得有异，不过最后城门还是告破，我便把此事抛在脑后了。”陆鹫天看了看顾前夕，“你是说，殷家唤出的便是食魇兽吗？”
“是的，后来孔雀城告破，我留在城中善后，心中想起此事，便去找殷家的俘虏兵将询问，这才知晓一些关于此兽的习性。不过殷家这些兵将也不太熟悉此兽，据说是最近几年才被送到城里秘密饲养的。”
“原来如此，此兽竟如此了得！那进贡而来的两只食魇兽现在何处？”陆鹫天问道。
“我听说宫中饲养失法，没过多久那两头食魇兽就死了。”
“可惜可惜！”
“食魇兽虽死，但那四位奉送和饲养食魇兽的摩罗人却还一直留在宫中。”顾前夕说着，眼睛也亮了起来。
“然则这摩罗人和这食魇兽，却又和经中所载的‘妖梦将昭’有何关系呢？”
“属下正要说到此事，这迦什叶部落的摩罗人信仰噩梦之神，而《天机五诀境》中又提到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妖梦将昭’，将它二者合并思之，会不会有些许关联呢？”
“噩梦妖梦嗯”陆鹫天听着顾前夕的话，沉吟了一会。
“老爷子，眼下咱们也没有其他线索，不如趁几日后前去王都面君之时，你我假借孔雀城遭遇食魇兽之名，令王君宣那几个摩罗人觐见，咱们便可趁机查问！”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好，到时便依你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