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还
太阳从上边徐徐升起。
黎明就在眼前。
一片布满淤泥的沼泽地上,一个依稀能看出男人形体的印子若隐若现现。
一只飞鸟停靠在了一块小小的突起物上,它轻轻的往突起物边上的黑孔啄了几下。
它往里头想方设法的寻找着食物,然而都是徒劳,相反这个类似枯木枝干的突起物却动了一动。
机灵的小鸟不一会儿的功夫便飞到了空中。
原来是一个男人躺在了淤泥中,它所停靠的地方正是他的鼻子。
男人深深的呼了一口大气,抹掉了脸上的皱巴巴的,早已硬化了的淤泥,那张俊俏的脸庞依旧。
突然陷在泥潭里只露出半截身子的对讲机传出信号。
“可飞,你还活着吗,回答我!”里头的甜美女声正是婉儿。
“我是陈可飞,我还没死,听到回答!”然而对讲机却很识相的宕了机。
“艹!”陈可飞拍了拍对讲机,愤怒的往泥潭里丢去。
“咚!”瞬间溅起了阵阵泥浆。
他是悲催的也是幸运的。
幸运的是他在附近布满鳄鱼的淤泥地里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这些都要归功于他身上掩盖着他的淤泥,以及他睡觉从不打鼻鼾的习惯。
悲催的是他距离根据地还有一小段距离,但是他已经偏离了方向,前往根据地的小路已经消失不见。
再蒙着头走下去不定是死路一条。
在他眼前所能看见的东西除了一大滩的黑泥,就是一望无际的芦苇群。
他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老天爷的眷顾让他活到了破晓,他必须活下去。
只见他踉踉跄跄的在泥水里拖动着身体,他强忍着饥饿与疲倦,就这么硬生生的撑到了平地。
他成功了,也累了,只见他支架不住身体,边往前扑去,趴倒在了地上。
微弱的气息正提示着他死神的来临。
“我真的要死了吗?”陈可飞内心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
可偏偏一只青蛙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只小家伙丝毫没有察觉一个大活人正在他的身旁微微的呼气。
陈可飞看到了一线生机,他眼睛也锐利了起来,只见他缓缓的伸出了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洞察着眼前的青蛙。
看着它一鼓一鼓的下巴,以及油绿的身体,放到现在的时刻,千金也难换这种美味!
他找准时机,用仅剩的力气,把手慢慢的朝着青蛙靠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只差几厘米的距离。
最后陈可飞使力朝它猛的抓去。
貌似抓到了,但是却又没有感觉到青蛙皮肤表面油滑的质感。
当他颤抖的手微微转过来时,他笑了。
一阵无能为力的傻笑。
手掌那是空空如也,青蛙也早已逃之夭夭。
“哈哈哈!”陈可飞感觉自己窝囊,竟然死在了离家最近的地方。
此时他眼前的那块芦苇突然起了动静。
“沙沙沙~”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这里靠近。
陈可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要沦为鳄鱼的腹中之食!”他的双眼缓缓的闭上,因为他不想看着自己被分食。
闭上双眼忍着疼痛,好好的跟这个世界告个别,跟自己暗恋的对象告别…
“可飞!”从草里走出来的不是短吻鳄,而是他的战友!
他们来了,托天的福,对讲机虽然坏了,但是他身上的追踪器一直在运转着,这也让他的战友很顺利的找到了他。
他们急忙的把陈可飞抬上了担架。
“黑牛,你可来迟了!”陈可飞十分虚弱的说道。
“不!时间刚好!起码你小子还没死!”黑牛说着说着,眼睛却泛起了泪水。
“你怎么这么娘们,还哭了!“陈可飞调侃道。
“去你的!老子眼睛进沙子了不行吗!大伙都以为你出事了!担心死了!”黑牛摸了摸眼睛,把泪水擦干。
“大伙!包括婉儿吗?”陈可飞甜蜜蜜的笑了笑说道。
“哎呦,都要死了还想着妞!不仅仅是她,大伙儿都在等着你回去!”
几人将陈可飞搬上了小型山地车,朝着根据地驶去。
其中一个成员用余光瞥了瞥他后方的一处黑色印子,那是遗留了一处很长很深的淤泥轨迹,貌似是某种东西拖动出来。
他心想应该是短吻鳄在拖动杀手尸体时留下的,他也没在意,只是撇了一下嘴角,摆出了一副无奈又同情的样子上了另一辆车。
轰!山地车启动了,朝着根据地出发。
随后镜头拉到了那一滩黑印子里,一直顺着印子的轨迹移动。
到了尽头,原来是一块松软的泥潭,这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已经将之前所剩的杀手全部吞入腹中。
可是在泥潭的前方,一处地面较硬的平地却插着五个用小树枝和芦苇条打结绑成的十字架,这貌似是某人树立起的简单墓碑。
上面还挂着铭牌与一些逝者的项链饰品。
还有一个男人站在其中一个墓碑的前面,双手合十,默默的给死去的队友做祷告。
手臂上的红色缎带被系下,眼里充满着愤怒,这个杀手小队的头目竟然也兴存了下来。
他的脚边还有一个烧黑的火把,已经一只死去的短吻鳄尸体。
他靠着吃鳄鱼生日活了下来,因为附近十分潮湿,他能把火把点着也实属幸运。
他锐利的眼神朝着身后看去,刚刚的山地车发出的轰鸣声早已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随着声源的方向小跑过去,期间他还降低了步伐的频率,以免惊扰到了附近的鳄鱼。
当他来到了陈可飞被救走的地方,他熟悉的蹲下身子摸着地上的被车轮卷起的细土,看着前方被砍出来的小道路。
他心中复仇的火焰再次燃烧,寻着他们离开的踪迹一路跟随到了根据地。
他小心翼翼的躲开附近的警报器,眼前是一块并不很起眼的水泥地,他掀开杂草,几辆被掩盖起来的山地车便映入眼帘。
他熟络的将车里的打火线点着,然后将其中的一辆车子偷走,临别前他还不忘朝着监控来了个吻别。
“这家伙,原来还活着!”徐峥目瞪口呆,嘴里的香烟也掉到了地上,然而他的战士还没来得及出去截杀他,人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在他回去的路上,他的左手臂膀上有一个组织标记,然而已经被划出了一个很深的口子。
他看了看这个组织的标志,一脸杀气的朝着刺眼的阳光下一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