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7）
涂明川想再次站起来，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强撑着从船板上爬起来，撑着身体，摇摇欲坠，扶着船边。
面罩男嘲笑声比杨清风的哭声还大，
“原来杨严的女儿是真的怕水啊！”
“明川，你别怪我，我真的不想死，我想回家，我还有爸爸妈妈。”杨清风心一横，朝着涂明川扑去。
涂明川自打认识杨清风，被她扑向过无数次，从一开始不坚定的拒绝到后来脸红的接住。这一次，他却站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红着眼睛看着杨清风。
杨清风在靠近涂明川的那一秒，扔下手里的刀，猛地一扑，连带着涂明川直接跌入海里，“噗咚“一声，平静的海面上溅起了白色的水花，两人消失在了海面上。
面罩男看着海里面的水花，刚想捞人。远处海警船的巡逻灯刺破黑暗，男人晃了晃眼，连忙捞一桶海水冲去了船板和船壁上的血迹。
看着越来越近的海警的船，咒骂了几声，今天要不是多出来一个杨清风，涂明川早死了。原本他想让杨清风杀了那个小警察，再录个视频。自己手上就有杨严的把柄了，以后拿捏不说杨严容易，最起码让杨严有所顾忌。
现在程军让办的事没做好，没想到海警来的这么快，该死的，上次杨清风不是快淹死了吗，这次怎么赶往海里面跳？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警方有能力迅速找到杨清风的位置，是因为当时杨清风扔了一部手机，但面罩男不知道，杨清风有留用备用机的习惯，那部备用机一直放在杨清风里衣的口袋。
醒来的时候，杨清风看见宋景正调试着吊瓶的流速。
“师娘，明川呢？”杨清风开口问道。
“在重症，你先休息休息好了，我带你去。”宋景让小护士撤走了药水。
“她在重症？”杨清风掀开被子，发了疯似的往外冲，没走两步就跌倒了。
刘红想抓住女儿，却根本抓不住，压抑着怒火，只能扶起来，问宋景：“宋医生，孩子没什么大事情吧。”
“小风就是刚刚醒，又受了惊吓。使不出力气是一种身体的保护机制。”宋景解释道。
“有没有轮椅，麻烦推一个过来。”刘红拦住女儿的胳膊，担心道。
“不用。”杨清风挣脱开刘红，扶着墙往外走。
重症监护室外，钟诚和庞鑫站在外面焦头烂额。隔着玻璃，涂明川躺在床上，看不出一点生气，身体还上插着许许多多的管子，旁边还有各种各样的机器，滴滴滴地响，那是心电图的声音。
钟诚试图安慰杨清风，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硬是没记住，不知道从何说起。
“明川目前生命体征稳定，就是失血过多，头部受到撞击又溺水缺氧，有可能会伴有失忆……”
“所以他才要被插这么多管子？”杨清风呆呆的看着玻璃对面的人。
“嗯，他现在需要呼吸机辅助呼吸。其他的是……”
“师娘，我有点头晕。”
“好，你先回去，我去叫你的主治医生看看。”
没等宋景说完，杨清风就扶着墙边慢慢的往下滑。
等到再次醒来，杨严秃废的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双手合十抵在眉心上。
“你知道，那人做这件事是目的是什么吗？他是想帮杨家铲除涂明川，好给你投名状。”杨清风声音里面包含冷意没有被虚弱掩饰住。
“什么？”听到投名状三个字，杨严诧异极了。
“警察马上来了，你回答我。”
“不知道，不是爸爸安排的，也没人找过爸爸，更不知道什么投名状，你知道爸爸不会动警察，尤其他还是你远叔的徒弟。”
“那杨旭升呢？”
“被带去问话了，但警方没有证据。”
“你确定，你没有暗示过别人……”
“爸爸确定。”杨严被自己亲生女儿怀疑，眼里满是悲痛。
钟诚和庞鑫到了，刘红给杨清风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杨清风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从他发现车祸开始，到两个人跳海，一字不漏。包括那个男人给了一把刀，让自己杀了涂明川。
“钟警官还有一件事，那人还嘲笑我，说了‘原来杨严的女儿真的怕水’这句话。”
听完女儿的经历，杨严和刘红两人在震惊之余，还不断猜想这人到底是谁，放眼整个云海，有无数人想搭上杨家这条大船，但知道杨清风怕水的除了杨家的几个亲信之外，没几个人。
“杨清风，好好休息吧。”
“他奶奶知道吗？”
“老人家年纪大了，这种情况最好还是瞒着……就说明川出去做任务了。”
“也好。”杨清风点了点头。
涂明川和杨清风说过他的原生家庭，他爸爸在涂明川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一个人由他妈妈抚养长大，好不容易给涂明川供上大学，但没等涂明川混出名堂也走了。现在剩下的亲人只有奶奶一个人了。
不说也好，说了也只能多一个人担心。
“爸爸妈妈，杨旭升的事不用再瞒着我了，现在警察只是怀疑，他能有什么样的结果，全看天意吧。还有您们也别想着让我出国了，我想好了，我不会走的。”
“可是他毕竟是你哥哥。”杨严还想说些什么，但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就是因为他叫杨旭升，是我亲哥，我才没直接有举报他。要不是因为杨旭升，涂明川能躺在icu里面吗？凭什么杨旭升惹的祸让涂明川来背？”杨清风歇斯底里地喊着，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杨清风也呛了水，夜里反复的高烧。
半梦半醒之间，她总能梦见经意件看见涂明川为了抠下那块废铁片从指缝中流出的血，一个手指的指甲盖都快脱落了。
她梦见，她将涂明川扑下海里，用着最后的力气向前游，那种憋气的感觉就像是肺里都快炸了，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的海水，涩涩苦苦的，游泳池里的水都比海水好喝。
终于今天之后，杨清风不在发烧了，涂明川也从icu里转移到普通病房，但是身上还是有那么多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