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门晃悠啦！
“不是吧，老爸，您知道五个亿什么概念吗？”
“知道知道，就用了不到五千万，瞧你抠门儿那个劲儿。”
上一秒还愁眉苦脸的江华，听到这句话马上就喜笑颜开了，嬉皮笑脸地说:“嘿嘿，爸，既然还剩那么多，你把钱还给我，我留着还有用。”
江远平不吃这一套:“你不是花不完的钱吗？”
“这…我这…哎呀，这可是五个亿啊！”
“这笔钱就放我这儿，就当咱家的基本盘，死都不许动！”说着还戳戳江华脑门儿,“你这个兔崽子，把钱不当钱，放你那儿我不放心。”
另外的兄弟两个也伸手戳戳江华，孙谦嗡嗡嗡地嘀咕了一句:“这笔钱估计能救张茂好几个来回了。”
“过几天咱们出去旅游！”江华冲着刚进电梯的爷儿仨喊。
江远平听了也喊了一声:“我可不去，我就在家待着。老三还得上课，要去你带着庞渤去！”
“渤哥你跟着我去！”
庞渤在电梯里敬了个礼:“是！”
出门是霸总，在家是怨种的江华去云台之前还特地跑去公司过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就安安心心地带着大哥兼专职保镖，拉着车队队长孙谦出发了。
飞机早晨从崇江机场起飞到同云机场降落已经快中午了。几个人打车到市区吃了碗正宗刀削面，准备按照张茂悄悄给孙谦留的地址继续走。
“我去，先得坐公交，然后再转大巴，到了县里还得再找车，然后进山还得走个把小时？”
孙谦有点委屈地说:“这就是他给我的地址，路线方案也是他给的。”
“你要早点说我不就搞辆车过来了！”
“在这儿买也不迟啊。”
“我他妈……买，买，买，就知道买，我是有钱，有钱也不能随便花！租个车，租！”
江华决定这次回去要好好整顿一下身边这些人的思想，有钱了之后自己没飘，身边的人却飘了。
带着情绪的江华一路上没少挑孙谦的刺，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好好开，你一个开卡车的怎么能把车开这么颠。”
“不是，他这路就不平，颠也怪我啊。”
“那我不管，这辆越野车开坏了你出钱赔。”
“唉。”这回孙谦也遭老罪了。
三个人开着车进山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这晋北苍莽的大山已经枯透了，初雪毫不留情的泼洒在这片土地上，扑杀着最后一点绿色。
按照地址找到张茂姥姥家，没见到张茂，只看见那一排几间房子里坐满了人，江华推门进去，里面热热闹闹的聊天声戛然而止。
一个离门比较近的龅牙男人试探性地跟几个人打招呼:“兄弟，你们也是来要账的吧。”
江华见他们人多势众，顺嘴回答是。
一听说他们是来要账的，屋子里又恢复了热闹，他们又重新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龅牙男人招呼江华他们坐在他旁边。
“欠你多少？”
江华看看坐在旁边的庞渤和孙谦，随便编了个数字:“20万”
“那还好，这里面最多的是那边靠墙那个，大概有七十多万。”
江华数了数屋子里的人，心里暗自吃惊，吃惊之余又泛上来一阵阵心酸。
“他这，欠了不少吧。”
龅牙男人端起面前的碗喝了口水:“他老子欠的，欠银行的那些他把公司卖了，还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借的亲戚朋友的，还有欠的我们的工资，约莫有个三四百万吧。”
男人起身拿了几个纸杯，挨个儿倒了热水递过来:“我们也不想这样，没办法嘛，谁家不是紧巴巴的过日子，这钱拿不回来，家里天天吵架，就只能这样了。”
这群人坐在这里已经好久了，先前是天天坐在张茂城里的房子里，后来张茂把房子卖了还了一部分银行的钱，跑到姥姥家这儿来了，这群人又都跟到了这里。
他们说着聊着，天很快就黑了，具体什么情况江华也都了然于胸。
张茂刚毕业回家的时候他父母的公司基本上已经维持不住了。4个月前，他们在回老家的路上被一辆大卡车撞上，当场死亡。张茂就只能和乡下的姥姥相依为命，他把几乎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还债，还剩下四百多万没还。这个时候姥姥又生了病，张茂只能边打工边照顾姥姥，还钱的速度也就越来越慢。
“兄弟，你们坐着，我先走了。”一看太阳下了山，这群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剩下江华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华子，你可得帮帮他。”
“这还用你说？”
“说句让你生气的……四百多万对你来说可能就是一辆车的事，对张茂来说可就是命啊。”
“我知道，等他回来再说。”
这一等就等到快晚上11点，江华实在饿得不行了，跑去厨房看有没有吃的。掀开米缸一看，空的。又掀开面缸一看，已经见底了。
“唉，再不来要饿死人了。”
出来站在厨房门口喊庞渤:“渤哥！渤哥，你去刚才路过那个小卖部看看有没有米啊面的买个一两袋。”
“他们这儿不怎么吃米吧。”
“你就买点吃的就行，别买多，多了浪费，我要把老茂他们带走的。”
“哦，好。”
庞渤买了袋面抗在肩膀上，还跑到邻居那里买了只羊，也不管到没到季节，回来就杀了。
“这羊烤着吃还是炖着吃？”
江华想起来庞渤的黑暗料理:“烤着吃吧，雪也停了，他这儿还有点柴火。”
三个人围坐在棚子里，看着眼前烤的滋滋冒油的羊直流口水，肚子也不争气的开着演唱会。
“这羊烤得还有模有样的啊，看着比你炒菜强多了。”江华揣着手说。
“那可不，我那时候野外生存，吃得最多的就是这玩意儿，烤蛇、烤鱼、烤个小山猪什么的。”
“不错不错。”
孙谦都饿得眼冒金星了，伸手要切上一块。
“别动，还没好呢。”
说完庞渤拿起油刷了起来，亮晶晶的油刷在羊肉上，又混着小羊受热冒出的羊油滴进烈火，滋滋作响。辣椒孜然末在庞渤手里挥洒自如，一群一群扑在焦黄的羊肉表面，一遇到高温，这群天性火热的辣椒立马跳动起来，哔啵哔渤地炸着，和羊肉一起迸发出勾人魂魄的奇香，惹得江华后槽牙一阵酸爽。
院子里没人说话，三个人都在焦急地看着在火里转着的烤全羊。
“熟了没？熟了没？”
赶了一天的路，到半夜还没吃上饭，眼前的烤全羊又香的不行，江华忍不住了。
“马上就好。”
只见庞渤撒上最后一层调料，滴上最后一遍油，盐粒早就放好了，然后那只香出天外的烤全羊又在火了打了几个滚。
“好了！”
庞渤这一声好像是发令枪，饿得发昏的两个人胡乱切着羊肉，也不管烫不烫了，现在只顾得上香了。
这几个人吃得兵荒马乱的时候，小院的门口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骑着三轮车，满脸没洗干净的煤黑，头发胡乱蓬松着，也没带个帽子，手上带着手套，身后的三轮车车斗里坐着一个老人，裹着被子，目光呆滞。
“张茂！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