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卖，贵贱不卖！
“哪有古董，那几个铜钱和钱匣子不是你小时候捣鼓的吗？”
“真的没有？”
江远平回忆了一下：“有个瓷罐子不知道是不是。”
“啥样的瓷罐子，我看看。”江华有点迫不及待。
“就是你奶奶以前藏桃酥的那个罐子，你应该有印象，你小时候不是老从里面偷吃的？”
江华仔细回想了一下：“不是两个嘛，一个老放桃酥，一个藏鸡蛋。”
“对对对，两个，藏鸡蛋那个在厨房里，在煤气灶台下面放着呢。”
这两个瓷罐子，准确来说是元青花瓷罐，一个是元青花釉里红镂雕盖罐，一个是《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但是一真一假。真的那个没盖子的那个《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在厨房里放鸡蛋，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假的那个被江远平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藏在自己床下。
假的那个仿制得极其精妙，很难看出来是假的，就算江华施展黄金眼检测，也等了好一会儿。
“这个是真的，别放鸡蛋了，回头我带到德江去，放保险箱里。鸡蛋的话，就先放那个假的里面吧。”
江远平连忙把鸡蛋挨个儿换地方，又拿自己洗脸的毛巾把这个元青花大罐擦了又擦。
借着灯光，江华仔细地端详着这件藏了几十年鸡蛋的《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以江华历史系的知识储备来看，罐体画的青花纹饰确实是由进口钴料苏泥勃青绘制而成。纹饰共分四层，第一层颈部：饰水波纹；第二层肩部：饰缠枝牡丹；第三层腹部：为“鬼谷子下山”主题纹饰；第四层下部：为变形莲瓣纹内绘琛宝，俗称“八大码”。主体纹饰为“鬼谷子下山图”，描述了孙膑的师傅鬼谷子下山搭救孙膑和独孤陈的故事。
上一个出现的《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被拍卖到国外去了，江华心潮澎湃：“这回，国内也有了。”
江华越看越好奇：“爸，这么宝贵的玩意儿，怎么到咱家的？”
江远平摇摇头：“不知道，这个好像我小时候就见过，那个假的是后来你爷爷拿回来的。”
“啧啧啧，不错不错。”
江远平用手摸摸罐口：“值多少钱？”
系统在江华脑海里说：“也就三四个亿吧。”
“嘶……”江华害怕吓到爸爸，故意少说了很多，“也就，也就一注彩票头奖吧。”
“啥？胡说啥呢，这玩意儿值那么多？”
“差不多吧。”
“差不多？这这这……你那保险箱保不保险？”
“保险箱能不保险吗，你说啥呢？”
江华看着惊慌得手足无措的父亲，突然有点嫉妒这个罐子，心想：“我说我中了那么多钱你一点都不激动，这个罐子我说了个几十分之一的价格就给你慌成这样了？”
“你你你，赶快拿东西包好了。”江华学着老爸的语气。
江远平抖着手指着江华：“兔崽子，等会儿我再收拾你。”说完就把罐子搬回房间打包去了，江华把那罐鸡蛋抱回了厨房，就放在灶台上。
杨二婶子跑到村东头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好不容易才把那个司机和日本人叫过来，一路上和司机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但那个有钱的老板始终不吱声。
“老江啊，老板来了，快出来，快出来。”
江远平隔着窗户看到杨二婶子领着人来了，生气地喊：
“不卖，不卖，贵贱不卖！”
那个司机和日本人小声嘀咕了一下，估计是日本人在问江远平喊的什么。恰好被从厨房出来的江华发现了，听力优于常人的江华捕捉到了日本人嘴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叽里嘶嘎”。
“日本人”江华一下子提高了警惕。
“华子，华子，那个钱匣子呢，拿出来给人家看看。”杨二婶子见老江心情好像不太好，只好转而求助小江。
江华跟来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去找父亲拿那个钱匣子。
这个钱匣子江华还没来得及重新鉴定，但是一上手就感觉有一点点熟悉感，不光是小时候的感觉，而且还有一种对木料的熟悉，拉开匣子，里面藏的几个铜钱早就没了。江华吹吹里面的灰，开黄金眼看了一下。
“紫檀，小叶紫檀。我就说这手感有点熟悉。不对，就只有盖子是小叶紫檀，其他几面是樟木，奇怪。一个盒子怎么拼了两种木材”江华上下左右地又看了看。这个天地盖的盒子，盖子是小叶紫檀木，盒身是樟木。
“不是一套啊，可惜了。”
“再看看，看看那个盖子。”系统叮嘱道。
“盖子？对啊，是小叶紫檀，”江华左看看，右看看，“唉？这儿怎么有个缝！”
这个天地盖的盒子，确实不是一套，盒身是樟木，盒盖是小叶紫檀，而且盒盖的厚度比盒身用材厚一些，在盒盖里面右下角的位置，静静地趴着一条细细的缝。
“小时候摔的吧。”江华伸手指抠了抠没抠动。
“摔你个头摔。再看看！”
江华伸手在那条缝隙上划来划去，江远平在床上一层一层专心致志地裹着那个宝贝，杨二婶子在院子里跟翻译还在东拉西扯，那个日本人东张西望无所事事，显得有点不耐烦。
突然，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咯嗒”，小叶紫檀盒盖突然在江华手里分成了薄薄的两层，在这两层薄板构成的空腔里赫然摆着一张蜡封的薄纸片。
与此同时，日本人东张西望的眼神隔着厨房玻璃窗发现了那个盛鸡蛋的假罐子，那个高高仿的元青花釉里红镂雕盖罐。日本人一把拉过翻译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然后翻译就让杨二婶子问问江家父子能不能看看厨房里那个罐子。
杨二婶子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扯起嗓子喊：“老江！老江！你们家鸡蛋罐子卖不卖，老板家缺鸡蛋罐子！”
屋里的两个人一个愣在原地，一个心无旁骛，一时间无人回应，杨二婶子只好又喊：“华子！你们家古董卖不卖啦！老板要走了！”
江华回过神来，也没听清人家要什么，大喊起来：“不卖！不卖！贵贱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