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未婚妻叫笛昭
用过早饭后,笛昭和南青驰继续向青州军驻地前行。
由于南青驰胸部受伤,为了顾及他的身体,笛昭执意要放慢速度。
南青驰一再向她保证:“不过是胸部挨了一脚,我真的没事。要照这速度走下去,咱们今日怕是到不了青州军营。”
原来是要去青州军军营。
青州城内粮价一直上涨,这各州商贩虽源源不断地向城内输入粮食,怕也只是满足城内百姓的口粮。
如若想要粮价恢复到灾前的正常水平,怕还要从别处找些粮食来。
青州军隶属京城禁军,一应用度皆由京城调配,并不通过青州府衙。
那青州灾情对青州军并无太大的影响,其军营内必有余粮。
难道公子此去掖县是要问青州军借粮?
青州城内昨日已发生了灾民点燃粥棚的事,若再不控制粮价定会引起更大的乱子。
青州经不起折腾了。
怪不得公子如此着急。
但是他的身体……
想通了这些,她抬脚重重地在马背上踢了几下,往前疾驰。
确实是比刚刚快了,但远远比不上昨天的速度。
男青驰稍稍算了算,照这速度,今晚亥初之时应能到达。
他无奈笑笑,罢了,今天能到就行。
为了行路方便,笛昭换下了昨日的女装,今日穿的是一身翻领窄袖的黑色胡服,腰间束一革带,头发高高束起。
疾风纵马,发丝轻扬,衣袂翻飞,伴随着清脆的催马声,当真有英姿飒爽的女侠风范。
到底是月松影的女儿,南青驰慨叹。
如若月凉山庄未曾遭遇劫难,笛昭本应就是如此肆意飞扬的姑娘吧。
果然不出男青驰所料,亥时左右,两人到了青州军营驻地的山口。
此地东,南,西三面环山,北面就是奔腾而过的茫尘河。
易守难攻,地理位置优越。
山口处有士兵四处巡逻。南青驰和笛昭下马上前,被一兵士拦住:“此处乃军营重地,来者何人?”
南青驰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在下南青驰,我有太子手谕特来拜见谢都指挥使,烦请军爷通报一声。”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太子殿下的人,等着吧,我去通报一声。”语气实在是算不得恭敬。
南青驰轻哂一声拉着笛昭走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显然是做好了久等的准备。
青州军直属殿前司管辖,其最高统帅殿前司都指挥使杜衡龙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
据说冯商用尽心机都没能拉拢到他,他只听圣谕,孝忠朝廷。这也保证了禁军一定的独立性。
否则冯商又何必冒着诛九族的风险豢养私兵?原因就是禁军不能为他所用。
想来谢怀古也不会多在意一个落魄太子的手谕。
更深露重,山中风寒。
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辰呢?笛昭缩起身子,拢了拢外袍。
南青驰睨她一眼,慢腾腾地取来包袱找到一件衣衫披到她身上,而后又坐到了她身边。
她偷偷看一眼身旁的南青驰,他曲起一腿,手里把玩着一根随手从石头旁边拔下来的杂草。
身体舒展,姿态随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笛昭忍不住问道:“公子,都过去一个时辰了,都没有一个人理我们,你就一点也不着急?”
南青驰玩世不恭道:“你很急?要不你牺牲一下美色,去求求门口的军爷放我们进去?”
笛昭白他一眼,气呼呼地握起粉拳朝他身上打了一下。
南青驰顺势握住她的手攥在自己的大掌里,一副恶狠狠样子:“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是吧?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笛昭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明明之前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现在却觉得公子其实人还挺体贴的。
顺带着也不怕他了,甚至很多时候她在公子身边才会觉得安心。
尤其是听他这么一说,自己好像确实是对他逾矩了,毕竟自己只是侍女而已。
她俏脸一红,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他却握得更紧,根本不像是想要放手的样子。
公子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这么奇怪?笛昭不解。
但是,眼下的局面她更是想不明白。
谢怀古不说让他们进去,他们就一直在这儿等吗?那他们要等到什么时辰?
南青驰抬头望了望月亮,已到子时,他们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笛昭道:“走吧。”
笛昭眨了眨眼,没有人通知他们进去呀?
南青驰已缓步走至军营门口:“烦请军爷再次帮我们通报一下,太子殿下麾下南青驰求见。”
门口士兵尚未开口,从军营里走出一个约莫二十一二的年轻人出来:“指挥使近日军务繁忙,无暇抽身,害南公子久等,还请南公子勿要介怀。”
笛昭向来人看去,只见此人手拿一把折扇,身穿一身天青色道袍。
眉清目朗,文质彬彬,气质儒雅,跟周围铠甲披身,持枪带戟的士兵格格不入。
南青驰抱拳行礼:“在下不敢,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青州军副都指挥使白羡农。南公子请。”
听到这个名字,笛昭张大嘴巴,震惊到无以复加:“竟然是他!”
这跟他小时候也太不一样了。
南青驰已走出几步,看笛昭还愣在原地,又折返回去:“笛昭?”
“哦!”笛昭回过神来,快步跟上。
白羡农也察觉到了异样,看向南青驰身旁的姑娘:“南公子,这位是?”
南青驰道:“我的侍女,笛昭。她自幼跟在母亲身边,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失了分寸。让白副都指挥使见笑了。”
白羡农看向笛昭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满眼不可置信:“你是笛昭?”
南青驰看他的反应,莫非这是笛昭的旧识?那他有可能是月凉山庄的人?
笛昭内心涌起难以言喻的情绪,她想叫他一声农哥哥,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又莫名地不想在此种境况下跟他相认。
所以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南青驰开口:“白副都指挥使认识我的侍女?”
白羡农激动到:“我自幼定下的妻子就叫笛昭,可是她……”
他顿了顿道:“十年前她失踪了,我用过各种方法找她,都毫无音讯,姑娘可是掖县人?”
笛昭跟白羡农定过亲?
南青驰眯起双眼,看向笛昭。
好在笛昭面色平静,并无波澜:“那定是我与副都指挥使的未婚妻名字一样,笛昭是京城人,此番是第一次来掖县。让公子失望了。”
真有意思,她竟然有意隐瞒?南青驰若有所思地看向笛昭,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挑了下眉,转身对白羡农道:“笛昭确是自幼在京城长大,白副都指挥使怕当真是认错了。”
白羡农的失望直达心底,强忍失落道:“是在下失礼了,谢都指挥使还在等着呢,南公子请。”